第76章 兇相-《南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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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霖倏地轉(zhuǎn)來目光,硬邦邦地說:“不仰慕。聽聞他妻妾成群,猖狂成性,狡詐善談,最愛拿人下酒菜?!?
蒼霽:“”
兩人并駕齊驅(qū),此時已至夏末,南邊烈日尤存,萬頃荷花卻凋零枯竭。許多溪流已經(jīng)堵塞,碧波難尋,渾濁遍地。沿著開辟而出的馬道跑三日,便會陷入崩土裂口,必須繞道才能到達槐樹城。
凈霖與蒼霽勒馬駐于裂口,從高處俯瞰,昏茫天色已與血海混沌糾纏不清。此處城鎮(zhèn)荒蕪,寸草不生,枯骨塞流,即便他二人停于高處,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海腥風(fēng)的洶洶惡臭。
“此處邪魔已死,卻無人手駐扎,不待半月,還會再生邪魔。”蒼霽口中雖感慨萬分,眼中卻無憐憫之色。他打量此地,說,“九天門駐守此地的人退回了嗎?”
凈霖面色微沉:“沒有父親調(diào)令,退不得?!?
既然沒有退回,那便是兇多吉少。
“槐樹城恐怕也已淪陷。”蒼霽見得血海翻浪中有龐然魅影晃動,“此地再生的邪魔不可小覷,如不能趕上,往南七鎮(zhèn)雙城也將被血海淹沒。九天門既然不知道,那這些城鎮(zhèn)中的凡人便都未經(jīng)轉(zhuǎn)移?!?
話音間,蒼茫中陡然立起一物。兩人座下的馬齊聲嘶鳴,霎時奔出,沿著斷口疾策向前,勢必要在邪魔到達前趕赴城鎮(zhèn)。凈霖顛簸中見邪魔的形貌若隱若現(xiàn),猩紅獨眼遍及渾身,他突然道:“是惡相?!?
邪魔如風(fēng)化霧,便是“貪相”,往往隨著血海蔓延城鎮(zhèn),極其依賴鮮血鮮肉,并且會越食越貪,能夠撐得腹肚皆裂再由血肉化回原貌,繼續(xù)不知疲倦地進食。邪魔如鐵生眼,便是“惡相”,有疾奔迅猛的能耐,刀劍難傷,通身的眼能攝震魂識,休說凡人,就是修道者也往往不敢輕易相迎,東君便屬此類。
“哥哥?!眱袅靥П劭圩∩n霽肩頭,“換馬。”
蒼霽“修為不精”,只能與他凌身交錯,落于青驄馬背。凈霖騎上凡馬,這馬已經(jīng)四蹄顫顫,難直起身。正時突然地動山搖,見那邪魔眼珠轉(zhuǎn)動,嗅得凈霖一身靈氣,轉(zhuǎn)奔而來。
凈霖勒馬調(diào)頭,對蒼霽指向山道:“此馬非同尋常,八百里也不過眨眼之間。我見混沌之中仍存劍氣,七鎮(zhèn)雙城中必有修道者尚在支撐。你且先行,我稍后便至?!?
蒼霽看那邪魔挾浪撲至,驚天威勢震得裂口擴張不止。他坐于馬上,說:“既然稍后就至,我便在此看著你?!?
凈霖發(fā)已經(jīng)風(fēng)而起,他見蒼霽留意已決,便驅(qū)馬前行。天地已然色變,上方蒼穹烏云壓低,下邊塵土飛揚龜裂爆出。凈霖猛策而奔,與邪魔相沖直去。馬已經(jīng)經(jīng)不住邪魔威壓,奔至裂口時立刻軟膝癱倒。邪魔掌心紅眼迫至崖前,在馬嘶之中腥風(fēng)大盛。
凈霖凌空而起,他的身形比于邪魔不過一指長短而已。蒼霽面前狂風(fēng)倒灌,吹得他衣發(fā)翻飛,就是這一刻,他終于近在咫尺的見到了名震天下的咽泉。
邪魔揮臂俯吼,巨口森然的張在凈霖面前。馬匹被狂風(fēng)吹襲翻撞向后,萬般草木逆飛而去,撲打在凈霖身側(cè)。無望血海隨著邪魔的吼聲掀起巨浪,鋪天蓋地地撲砸向凈霖。
電光石火間,灰蒙中倏然顯出一線青芒,緊接著“嗡聲”大震,咽泉滑口出鞘,劍身寒芒乍現(xiàn)白光。凈霖抬指握劍,下一瞬破聲大作。只見巨劍之芒隨臂而下,破勢如竹無物可擋!
邪魔巨口未合,忽然陷入一片死寂,繼而見邪魔頭顱滾下地面。渾身紅眼立刻爭先恐后地發(fā)出哀嚎,血沫殘塊自斷頸處噴濺而涌,猶如瓢潑血雨。凈霖輕輕甩掉劍刃血珠,眉間冰涼。邪魔捂頸后退,驟然奔逃,卻見劍光霎時籠罩,割裂聲、哀叫聲、悲慟聲一齊剖于天地間,飛沙走石如浪更迭!
血雨未停,凈霖已落地。他青絳常服袂飄風(fēng)間,連鞋面都干干凈凈不沾血跡。咽泉劍身如雪,“鏘”地歸于劍鞘。凈霖長身玉立,對蒼霽緩聲。
“走罷?!?
他背后的血海轟然掀起波瀾,邪魔碎身墜入其中,血雨一并歇止。天地沉于入夜寂靜,頃刻間連風(fēng)聲也聽不到了。
蒼霽頸間發(fā)麻,他指間緊攥著韁繩,又一瞬松開,對凈霖露出蒼白的笑。
“嚇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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