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毛病-《南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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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霖不日后下山,因為白袍銀冠的打扮太過招搖,所以他褪了白袍,換作青絳常服。將劍隱于身,并且棄冠系發,除了那面容不改,已與尋常修行之人并無不同。
黎嶸與云生將凈霖送至山腳,在山腳亭畔又給了他一只匣子。凈霖打開來看,見匣中整齊碼列著六個小瓷瓶。
“此乃父親院中自調的丸子,依著你的口味,凈是些豆腐味。”黎嶸見凈霖神色不佳,便趕忙說,“知道你一貫自修,不肯借助這些靈丹,但這皆是父親的一片心意,不可推辭。”
云生在側笑道:“小時候常要著吃,大了還嫌棄上了。帶著吧,父親愛重你,多半是怕你渡境之時遇著什么變故,揀六瓶給你養氣固本。你要知道,連大哥那邊也只敢緊著一瓶吃。”
“我獨修劍道,亦為心道,借助外物反易生魔。雖知父親愛重,卻也不敢多用。”凈霖揀出一瓶,又將匣子推給他倆人,說,“兄長們在家閉關皆需此物,便替我用了罷。”
說罷凈霖稍抬手,言簡意賅:“我便去了。”
黎嶸和云生一齊回禮,目送凈霖消失于晨霧間。
黎嶸搖了搖瓷瓶,嘆道:“這么多,你我也用不完。偏生金貴難得,扔也扔不掉,這可如何是好?”
云生一拍臂,說:“恰好昨夜聽瀾海說他近來不大得勁,總覺得身神疲怠,不如送他一瓶。你我各分一瓶,最后剩下的,就給清遙做糖豆吃罷。”
九天君院中設有靈通堂,素來以煉丹為名。這九天丹便是助長修為、凈污化邪的好物,他們兄弟自入門起便月月在食用。待到修為小成,靈海已固以后,君父便會克制丹量,叫他們自行精進。此物雖然大補,卻不能多食,能嚼豆似的吃著玩的,只有清遙與東君可以。東君乃邪魔歸順,暫且不提,清遙卻是體質難得,為防邪祟,須得天天食用。
兩人當下一拍即合,歸于山中。
凈霖南行時不曾乘船,而是策馬沿江而行。九天門在南邊廣設司站接應門人,凈霖便在沿途各地的司站中歇腳。
傍晚時分,凈霖在街上的面攤鋪子坐了,要了兩份面,一碗加青菜,一碗加豆腐。他揀了筷用面,面才吃了一半,聽得背后有人“篤、篤”地敲著木棍走過來,打他桌邊一杵,張嘴就是一句:“這位公子,見你眉眼帶俏,面里透紅,近來要走那桃花運啊!”
凈霖吃面不答,這人偏俯身湊過來,一頓嗅,嘴里說著:“我也餓得緊,看在我為你算一算的面兒上,這碗面就賞我了唄?”
凈霖見他是個睜眼瞎,眸子混濁晦暗,怕是瞧不清東西。又見他胡子拉碴,肩掛著一臟褂,腳蹬著一雙露趾青布鞋,手里還拽著一根蟲啃過的朽木。稍微聞一聞,便能嗅得著一股咸菜混槽水的惡臭。這便罷了,他動作間那虱子就緊著蹦跳。
食客各個反倒胃口,爭先恐后地起身離座。攤主不依,幾步跑來啐著這要飯似的算卦人。
“趕緊麻溜的滾!”攤主抽著毛巾,“來這兒撒什么野?誰這檔里沒留神,尿出你這等礙眼的阿物兒!”
算卦的腳下靈巧一晃,讓攤主次次抽了個空。他抄手回拈,對著攤主吹了吹指間的金珠,搖在眼前顯擺。
“見著了?”他說,“爺爺是個下三濫的阿物兒,你這兒孫子又算什么東西。別杵著當柱,滾一邊去候著。爺爺要跟這公子哥玩兒。”
說罷算褂的便踩著一只腳坐凈霖對面,撓著虱子說:“連口面都不給,你這小氣鬼!”
凈霖推了沒動的那碗給他,他用筷沿著碗邊敲得叮當亂響,吵道:“不要!誰稀罕一碗面,要的是你吃的那碗!”
凈霖說:“算卦的還稀罕剩飯。”
“那得看是誰的。”算卦的撐著瞎眼,探手去捉凈霖的手,“見你生得好,便只稀罕你的。”
凈霖順勢一退,抬腳點在他屁股底下的板凳。算卦的板凳猛退后一步,接著方桌在凈霖翻手間倏地一轉,那只剩湯底的碗便正對著算卦的面前,再看凈霖,已經幾口將沒動過的面吃完了。
凈霖銅珠一拍,起身就走。背后風聲一疾,那算卦的深不可測,拍臂向凈霖。凈霖晃身,兩人虛影剎那重疊,又如似鬼魅般的分錯開來。凈霖一撣衫擺,提步前行,豈料算卦的突然耍賴,一把將他從后抱在臂間,直接抱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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