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楚綸-《南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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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妖猶如涸轍之鮒,卻不見方才出聲的眾妖前來接應。蒼霽終于飽餐一頓,他進食相當省時,少頃便已結束。待他跨出坍塌時,正見凈霖垂指撫開筆妖的發,聽得凈霖道一句“我道已崩”。
筆妖哭聲已止,他垂首而跪。蒼霽步踏近時,少年郎顯然瑟縮起來。蒼霽正值饜足,用街邊小鋪的水壺倒水凈手。他的雙手膚質滑膩,根本不見適才的可怖鱗狀。
“既然玩鬧已盡興,不如就秉燭夜談?”蒼霽隨意拭了手,提起筆妖的后領,像是拖拽麻袋一般扔到小鋪木凳上。
筆妖被丟得坐不穩當,險些四腳朝天,他便又想哭。可是蒼霽“咣當”的踹了凳子,顛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哭也不敢了,只能硬憋著一股熱淚望著他們。
凈霖舊話重提:“你是誰的筆?”
筆妖哭腔滿溢:“頤、頤寧賢者。”
頤寧賢者并不顯名,因為他于君父座下數年,既沒立不世之功,也無有謀斷之才。他更像諸神之下的影子,雖然毫無突出,卻又無處不在。然而無處不在正是他唯一的職責,他不兼神官,只聽命君父。從九天至黃泉,但凡風吹草動皆逃不過他的耳朵。逃不過他的耳朵,便是逃不過君父的耳朵。
此人看似并無建樹,卻深得君父寵眷。但他脾氣古怪,唯有的幾次顯露,便是在君父座下彈劾臨松君。故而他與凈霖雖無私交,卻相互并不陌生。最值得一提的是,他厭惡凈霖以至何等境地,曾經大筆一揮,書寫長達一人高的奏文將凈霖罵得體無完膚。
作為頤寧賢者的筆,不怪筆妖這般害怕。因為頤寧賢者當年的文章十有**都是用他寫成的,所以他對臨松君知之甚詳。
凈霖稍頓,繼續說:“頤寧尚未化世,你怎獨自游蕩于中渡。”
凈霖不提還好,一提只見堪堪壓下哭聲的筆妖再次放聲大哭。他哭得分外委屈,連嗝也打起來。
“都怪東君!”筆妖拭著淚,“他閑來無事私、私自拿我在梵壇題詩,引得眾僧一狀告到了承天君那里,賢者亦被遷怒,罰了個閉門思、思過,回頭越想越憤,說‘東君摸過的,不要也罷’,便將我、將我擲了下來。我在中渡既無親眷,也無朋友,孤苦伶仃,好、好不凄涼!”
“下來無人管你。”蒼霽逗他,“自在啊。”
“我怕死了!”筆妖立即揣著空心桿說,“四處皆是妖怪,我我、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打也打不過。整日吃得不好,睡得不好,還不能再飲墨寫字,怕怕怕怕、怕得要命!”
說來這只筆妖有點特別。
因為他雖然是妖,卻常伴神案,因此不喜妖物,寧肯與人為伴。并且他一直在居住九天境,為人呆直,經常被頤寧賢者罵,故而膽子堪比針尖大小,一嚇就會原形畢露大哭不止。下界后休說打架,就是見著強壯一些的兔妖都會撒腿便跑,偏偏香味經久不散,極易引得妖怪垂涎。久而久之,竟把逃跑練得如火純青。
“你既然四處逃竄,怎又與楚綸待在一起?”蒼霽說,“難道還幫人作弊不成。”
誰知筆妖登時跳起來,想要罵人,又在蒼霽的目光中倏地軟下去。他垂頭喪氣地說:“你你休要這樣說,慎之學問很好,他本就是狀元,不需要我作弊。況且我雖是妖物,卻也不容如此行徑,慎之不是那般的人,你再這樣說,我便要與你與你打講、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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