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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自從那日后乖巧不少，端坐在榻任由蒼霽捏，反正石頭結(jié)實(shí)，不怕捏。

    蒼霽又問(wèn):“他找女人做什么？”

    石頭眨眨眼，一派毫不知情的神色。

    蒼霽突然和藹可親，他將石頭拍了拍，攏到鼻尖前，說(shuō):“你我雖是兄弟，卻從來(lái)不曾親近過(guò)，趁著今日凈霖不在，索性好好親近一番。我見你這身布衫已近破爛，不如換一身。”

    石頭見他變色便知不好，轉(zhuǎn)身爬起來(lái)就跑。還未跳下床，便被蒼霽拎著后領(lǐng)帶回去，摩拳擦掌地要為它寬衣。石頭寧死不從，蒼霽勾掉了它的腰帶，它拽著里襯，抬臂掩面，竟在蒼霽掌間露出些欲泣的樣子。

    蒼霽彈了它草冠，道:“想你也不是凈霖。”

    凈霖怎會(huì)做這般神情，看起來(lái)便是可憐。

    石頭似在拭淚，蒼霽湊首，說(shuō):“逗你”

    話音未落，便見石頭抬手戳他一拳。蒼霽不防，又因?yàn)闀灤隳：幸姷檬^慢條斯理地系緊腰帶，端坐回去。

    凈霖持盞定了一會(huì)兒，旁側(cè)的侍女殷切勸酒。凈霖方才放回盞，目光穿過(guò)諸人，從鶯鶯燕燕中，找到了藍(lán)袍拘謹(jǐn)?shù)哪贻p人。

    “敢問(wèn)。”凈霖貴公子的桃眼半轉(zhuǎn)，在侍女面上輕輕繞了個(gè)水淋淋的波兒，“那是誰(shuí)。”

    侍女縱使見慣顏色，也招架不住這等艷色的皮囊。她膝頭輕移，對(duì)凈霖細(xì)聲細(xì)語(yǔ)道:“回公子，那是東鄉(xiāng)的楚大人，單名綸，是今年登榜的新科狀元郎。楚大人年少便已名冠東鄉(xiāng)，其作的策論被皇上欽點(diǎn)錦繡，是今年的翰林新貴。”

    凈霖稍作思索狀，他修長(zhǎng)的指敲在桌沿，化作莞爾:“今夜‘雙元’匯聚，熠熠生輝。不過(guò)既有楚大人在側(cè)，想必今夜是見不得香婉了。”

    侍女報(bào)以笑意:“公子何須妄自菲薄，姑娘已待您多日。”

    可惜凈霖目光盡在那楚綸身上，他以極其敏銳的耳力，聽見了銅鈴隨此人行動(dòng)時(shí)的輕晃。只是他正欲細(xì)聞，便覺得左耳一熱。

    蒼霽似是貼在耳邊說(shuō):“你帶路，我們?nèi)フ覂袅亍Ｈ羰钦业玫剑冶慵韧痪獭！?

    “公子若覺熱，奴家引您外邊透風(fēng)。”侍女見凈霖耳根微紅，似是熱的。

    凈霖道了聲“不勞”后，便起身而飲，又將酒水斟滿，方走向楚綸。

    這位新科狀元并不如傳聞，他甚至有些羞怯靦腆。年輕人端坐挺直，背部如同筆在支撐，反而顯出些局促。他甚至尚不會(huì)拒酒，飲得雙頰微紅。

    凈霖行至楚綸身前，誰(shuí)知楚綸定目見了凈霖，竟驟然露出些惶恐之色。凈霖身影遮光，也緩緩皺起眉。

    楚綸一見凈霖皺了眉，便雙腿發(fā)軟。他甚至猛地后退，將坐席撞到一側(cè)，愈發(fā)驚慌地望著凈霖。隨后不知為何，以袖掩面，慌聲說(shuō):“在、在下酒勁上頭，便便便先告辭！”

    凈霖酒盞擱案，道:“大人瞧著面色不好。”

    “方才在、在外邊受了些風(fēng)。”楚綸被凈霖嚇得魂不守舍，拉了一側(cè)的侍女，竟用了些哭腔乞求，“勞煩、勞煩姑娘帶帶帶我”

    凈霖探手:“在下愿為大人代勞。”

    楚綸嚇到打嗝，他說(shuō):“豈豈豈敢！”

    說(shuō)罷竟不管不顧地爬身而逃，旁人只笑他喝醉了，一眾侍女簇?fù)頂v扶。楚綸在人群中恨不能脫身，像只溺水的旱鴨子，撲騰掙扎，就差大喊幾聲放我出去！

    凈霖穩(wěn)搭上了楚綸的肩頭，寬慰道:“大人休急，在下引路。”

    楚綸竟在這一拍中“撲通”癱坐在地。他指著凈霖牙齒打架，又像是驚覺造次，將手指咬在唇間，眼淚撲簌簌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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