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山神-《南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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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你聽得了什么?”
東君雙目半斂,流露出種愉悅。他道:“此地群山環(huán)繞,天然屏障。外物如不打擾,便該是個世外桃源。因此草木一心,山水同源。可偏偏壞在由人筑城,非但亂了靈氣,更因孽債添得死氣。”
“我見此地地勢討巧,內(nèi)孕天靈之氣,因此滋養(yǎng)萬物化靈,妖怪多得滿山跑。哪里來的死氣?”醉山僧困惑道。
“你察覺不到那是自然。”東君負手,“不然還要我做什么。不過你身為追魂獄首輔官,卻連中渡掌職之神管轄地界都記不清,難怪他們見了你,便要明里暗里的下絆子。”
“中渡的掌職之神浩如煙海,待我頭發(fā)長出來也記不清。”醉山僧問,“此地歸哪個管?”
東君輕快道:“沒人管。”
醉山僧幾步環(huán)視,說:“此地既然孕納天靈,為何沒派遣掌職之神?”
“因為此地孽債未償。”東君道,“分界司衡量各地,香火興盛之處便立祀廟,依照功德駐入掌職之神。你先前待得鎮(zhèn)子,既能請的到暉桉這等資歷的神仙駐守,與它數(shù)百年來香火不絕有必然干系。此地一不拜天,二不求神,叩的是血海邪魔,休說分界司,就是尋常大妖也不欲管。”
“何等荒謬,既拜邪魔,除了便是!豈能置之不顧?”
“不過五百年,你也忘了。”東君瞥他一眼,“你是斬妖,那除魔的,除了黎嶸,不就是臨松君嗎。”
醉山僧哽了半晌,才固執(zhí)道:“雖說我只擔斬妖之責,但若是除魔,也不是不可以。再者凈臨松君之后,難道整個九天境,便再挑不出人了嗎!”
東君卻輕嘆一聲,幽幽道:“人豈是這么好挑的?斬妖容易,除魔卻難。天地間除了葬身血海的那幾位,便只有黎嶸的破猙槍、凈霖的咽泉劍。如今破猙沉眠,咽泉已斷,承天君再從何處挑人來?修為易求,本相難得。除魔衛(wèi)道常涉血海,若非心志堅定,豈敢隨意接任。”
“梵壇有諸佛,我不信便再無人能夠除魔。”
東君突然仰天大笑,他負手而去,道:“呆子!你何時方能明白則中曲折,若是真佛易請,那黎嶸又何必沉眠血海。這世間一物換一物,歷來是功德相抵,因果成圈。”
醉山僧緊跟其后:“你說此地人拜邪魔,可我瞧去全是妖怪。人呢?”
東君聳肩:“還債去了唄。”
“不對。”醉山僧說,“既然邪魔未除,誰能叫他們還債?”
“債自己咯。幾個人便能積怨化鳥,但羅剎鳥畢竟算不了什么厲害東西。可若是成千上萬個人積怨血濺,生出什么來,我也料不到了。”東君興致勃勃,“可叫我碰上了。”
顧深被息聲所誘,他緩步上前,觸到了樹干。始終巋然不動的古木陡然垂枝,從顧深的肩頭,摸到了顧深的眉眼。那枯枝糙皮,一寸寸滑過去,劃得有些疼。
“他”顧深喉中倏忽漫上哽咽,他強壓而下,“認得我嗎?我雖到過北邊,卻從未來過此地。”
古木的根|莖從泥土間拔出,隨之翻上皚皚白骨。藤須越漸增加,古木被墜彎了腰,變作了一個拖根混泥的龐然怪物。他根須滑行,緩慢移動。枝條像是辨認一般摩挲過顧深的面容,然后漸漸越過顧深,靠向番薯。
番薯四肢著地,耳朵被藤枝撫摸。他怔怔地見這怪物移至身前,沒由來地叫一聲。
“娘。”
小野鬼們踩著泥,翻爬上怪物的藤條。他們具露出天真活潑的笑來,俯首趴在藤枝上,一齊歡快道:“娘!”
番薯被藤條抱起來,小野鬼們也被藤條環(huán)起來。他既沒有臉,也沒有口,蒼霽和凈霖卻皆聽見哼唱聲。在那含糊縹緲,混雜千萬人音的哼唱聲中,他輕輕搖動著稚兒們,番薯抱住他的藤,哭出聲。
“娘。”番薯倚著他,“是我娘!”
“是娘!”小野鬼們在泥與藤間嬉笑打滾,“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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