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魔鬼的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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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時,她蓋著的被子已搗成了凌亂的一團,皺得不成樣子了。瑪格和莎娜都還沒醒來。
葉淼坐起身來,有點奇怪地攏了攏衣裳。
她記得自己明明只解了兩顆扣子睡覺,此時的扣子卻連松了四五顆。難道她做夢自己解開了?
而且,大概是錯覺,胸前那片肌膚,似乎在微微地發(fā)著燙。和她的嘴唇一樣,仿佛被什么東西肆意地玩弄過。
葉淼因這個想法而感到臉紅,暗罵一聲自己在亂想什么,掀開被子下了床,喝了杯水。
房間的油燈自己熄滅了,不過她一整夜都睡得非常安寧,沒有受到任何滋擾。看來這里還是挺安全的,今晚就可以讓莎娜和瑪格回她們的房間去睡了。
這樣的日子很快到了第十天。葉淼睡到日曬三竿起床,就聽說了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弗蘭伊頓傳來了緊急事報,女王在清晨已經(jīng)提前動身趕回去了。
臨別前,女王吩咐騎士轉告葉淼,讓她無須介意,可以在夏宮這里一直住到初夏最難熬的半個月過去,再和二王子一起回弗蘭伊頓。
葉淼心里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雖然這里是挺舒服的,可一想到要和那個恐怖的二王子獨處幾天,她就一萬個不愿意,當即告訴了這位騎士自己不便在這里打擾二王子養(yǎng)傷,還是想回去弗蘭伊頓。
于是,第二天,葉淼也踏上了回城的路。
今日天公不作美,早上離開城堡時,天氣還很晴朗。中午時,天色越來越暗沉,飄灑的雨絲在傍晚演化成磅礴大雨。
雨水在泥路上砸出了一個個小坑。獨角獸被澆得睜不開眼,速度慢了許多。
瑪格打開了車門一條小縫隙,嘆道:“這雨也太大了吧,怎么凈挑我們上路的時候下?都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到弗蘭伊頓了。”
果然不多時,外面的騎士就前來敲門,歉意地道:“公主殿下,按照目前的速度,也許要在午夜才能回到弗蘭伊頓了。”
葉淼倚在了馬車壁上,聽著雨聲,心里一動,忽然說:“既然這樣,不如我們晚上找個地方留宿吧。”
騎士愣了愣。眼前的人是亞比勒重要的人質公主,他有點兒不放心,遲疑道:“可是……”
“我看這雨也沒有停的意思,這樣下去,獨角獸會吃不消。沒看到它們跑得越來越慢了嗎?”葉淼指了指車前那雙毛發(fā)已經(jīng)徹底濕透的獨角獸,終于引出了正題:“出發(fā)的那天,我們不是在一座小教堂里休息過嗎?不如就去那里躲一躲雨。反正它也在我們回程的路上,不算繞路,應該天黑前可以到吧。”
見到騎士還在猶豫,葉淼又誠懇道:“不是非要過夜。但最起碼別在雨勢最大時趕路,這樣不是事倍功半嗎?我也不希望看到大家生病。”
從聽到了“魔鬼之子”的傳言后,她就一直想回去小教堂去問個清楚,奈何苦于找不到借口,心臟一直有只貓爪在撓。
今天暴雨,女王與二王子又不在,從名義上說,她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人,正是回去那座教堂的好機會。
沒想到這位公主張口閉口都是為他們著想,騎士十分感動,而且她的考慮也有道理,終于點頭答應道:“多謝公主殿下關心,就按您說的辦吧。”
終于,晚上七八點時,眾人抵達了那座小教堂。
老神父的孫女顯然沒猜到他們會去而復返,忙將眾人迎了進來。除了葉淼以外,其他人都已經(jīng)被澆成落湯雞了,擦干身后,外面雨勢更甚,雷電交加,看來今晚是走不成了。
教堂后方,有老神父爺孫三人起居的房間。葉淼作為最尊貴的人,享用了唯一的客房。其他的騎士則在大廳湊合。
老神父的孫女親自給她沏來了一壺熱茶,葉淼笑了笑,接過來捧在手里,喝了一口,與她攀談了幾句,借此機會,表示自己對當年小鎮(zhèn)的怪病很好奇,想找老神父聊聊。
在老神父的孫女的帶領下,葉淼穿過了回廊,在懺悔室前,找到了正帶著孫子打掃的老神父。
聽見了腳步聲,蒼老的神父轉過頭來。他的孫女在他耳邊說了葉淼的來意,老神父顯然有些詫異,但還是恭敬地請葉淼在休息室中等一等他。
休息室只有幾個平米,擺放了一張木桌,兩排粗糙的木凳,燭火昏黃。葉淼等了片刻,門就吱呀一聲被推開,老神父隨手輕輕掩上了門,拉開凳子坐在她面前,似是有些疑惑:“聽我的孫女說,那天我收留的鎮(zhèn)民對殿下您不敬,您饒恕了他。我的孫女就對您說了一些關于那座鎮(zhèn)子的事情……”
“不錯,既然神父你已經(jīng)知道大概情況,我就直說了。”葉淼緊緊地盯著他:“那天的男人看到我的黑發(fā)后,說我是‘黑發(fā)的魔鬼之子’。據(jù)說他居住的鎮(zhèn)子當年出現(xiàn)了一場怪病,我實在是很在意,魔鬼之子指的是什么人,而當年的鎮(zhèn)子又發(fā)生了什么事……聽說你當年是鎮(zhèn)里的守墓人,我很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事都告訴我。”
“……”老神父沉默了一下,思緒沉浸入了過往的塵埃中:“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有些細節(jié),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
那座小鎮(zhèn),雖然位于弗蘭伊頓的郊外,但奇怪的是,很少有人聽過它的名字,里面也相對閉塞。當年還未到耄耋之年的老神父,在小鎮(zhèn)外的一片墓地里當守墓人。
墓地與小鎮(zhèn)之間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他平日就住在墓地旁的小房子里,每半個月才回一次鎮(zhèn)上。猶記得大概是十五年前,鎮(zhèn)子上建起了一座華麗的房子,遷入了一個陌生的女主人,和一群侍女。
因為從不和旁人交際,鎮(zhèn)民們也不知道這戶人的底細。只在兩三年后,傳出了一點風言風語,稱這座房子里的“女主人”,其實也只是一個侍女的頭兒。真正的主人,是一個貴族小少爺,聽說是弗蘭伊頓的某個大人物的私生子,被真正的父母送來這里撫養(yǎng)的,據(jù)稱身體很差,極少在外露面。
雖說那個孩子很神秘,但老神父其實見過那個孩子,還不止一次。
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孩子已經(jīng)長到四五歲了。
他經(jīng)過了那座房子時,意外發(fā)現(xiàn)院子里放了一把輪椅,上面坐著一個出來曬太陽的小男孩。
時隔多年,老神父還深深記得,那個男孩長得有多漂亮。盯著一頭烏黑的短卷發(fā),眼睛卻被白色的布條蒙著,似乎是個不能見光的瞎子。
和傳言中一樣,他的身體似乎很孱弱,唇無血色,身材瘦而單薄,兩條腿纖細得宛如小麻桿,垂在輪椅外。
院子里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一個侍從接近他。
老神父那時就覺得,這不是人手不足的原因,而是……大家似乎都躲得他遠遠的,看他的目光,都夾雜著害怕和嫌惡。
被蒙著雙眼的孩子呆滯地坐在輪椅上,沒人和他說話,沒人讀故事給他聽,也沒人憐愛地擁抱他、陪他玩耍。
呆坐了一下午,才有一個侍女過來,將他推回了屋里。大門隨后緊緊地關上了。
不知為何,那天回去后,老神父一直忘不掉那孩子單薄的身影。于是,晚上回去墓地前,他下意識地又走了路過那戶人家的小道,抬起頭往上看。
很巧合,這一回,竟又讓他見到了白天那個孩子一次。
二樓的落地窗內,靜靜地站著一抹瘦削的影子。
他的手壓在了玻璃窗上,原先只是在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的景色。察覺到了老神父的目光,孩子微微垂眼,和他對視。
眼睛上的那條滑稽的布條早已摘下,露出了一雙完好無缺的眼珠——原來這孩子不是瞎子。
那仿若浸滿了血液的猩紅眼瞳,邪惡又美麗,絢麗流轉的神采勾魂奪魄。
這與白天的那個沉默得呆滯的孩子,壓根兒判若兩人。
不,應該說……這根本不是一個稚子該有的眼神。
簡直——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夜里從那副傀儡身體中悄然綻放,奪取了主控權一樣。
老神父呆呆站在原地,輕微打了個哆嗦。孩子卻勾了勾唇,放下窗簾,轉身進去了。
那之后,老神父回去守了不到半年的墓,就聽說那個孩子熬不住,終于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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