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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冬的街道忽然安靜下來。

    樊平收起笑意，定定看著陸崇文，又看看衛(wèi)薇。

    陸崇文還是冷著臉，薄唇緊抿，眸色淡淡。他難得這樣漠然的表情，眉角眼梢里蘊著的全是疏遠涼意。

    而衛(wèi)薇站在他旁邊，站在他籠罩出的陰影里，攥著手，一言不發(fā)。

    今天是要不得錢的了，樊平很清楚。

    呵呵干笑兩聲，他給自己找臺階下：“陸先生，別生氣啊。以后我們都是一家人，什么警察不警察的，多見外?！?

    又擺擺手說：“那你們忙，我先走了?！?

    說完，樊平聳了聳肩，抽著煙沒什么所謂的離開。

    一副地痞流氓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陸崇文蹙眉，偏頭看著衛(wèi)薇。

    “你這兒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人？”他板著臉，滿是不悅。

    瞪了樊平背影一眼，衛(wèi)薇有些委屈：“我也不想的。”

    她把這兩天樊平過來要錢的事情說了一遍。

    陸崇文還是蹙眉。

    他不吭聲，半晌，直接命令衛(wèi)薇：“你現在就搬我那兒去?！?

    衛(wèi)薇一驚，霍的抬頭直直盯著陸崇文，有些慌亂，還很惶恐。

    “我不去?！毙l(wèi)薇抗議。

    “不去也得去！”陸崇文不退步，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聽著有些專.制可怕。

    “我就是不去！”衛(wèi)薇跟他扛上了，倔強的要命。

    她一雙眼戒備的望著他。

    那無聲的眼神直接劃出一道鴻溝，深不見底，這邊是她，那邊是他。

    而他是壞人，徹頭徹尾的壞人。

    陸崇文看著衛(wèi)薇，良久，嗤笑一聲，說：“行，隨便你。”

    他轉身闊步離開。

    衛(wèi)薇沒有動。

    身后是汽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然后漸行漸遠。

    衛(wèi)薇定定站了一會兒，松開一直攥著的手，背著書包往弄堂里走。

    今天有風，付嘉母親的攤子擺的稍稍往里了一些。撐開的太陽傘在蕭瑟北風里搖搖晃晃，她佝著背坐在縫紉機前。

    衛(wèi)薇怔了怔，停下來，喊了一聲“阿姨”。

    付嘉母親仍然沒有回應。她面無表情的抬頭，只深深看了她一眼，繼續(xù)埋頭踩縫紉機。

    衛(wèi)薇頭忽然有些暈，她愣了愣，錯身往里走。

    等越過付嘉母親，衛(wèi)薇走得更加快了，像逃似的。

    *

    衛(wèi)薇沉著臉推開門。

    樊云珍不知在看什么，聽到動靜，一下子塞到枕頭下面。

    她轉過頭來，沖衛(wèi)薇笑：“今天回來這么早？”

    衛(wèi)薇冷眼旁觀著，那些怨氣沖天的話忽然懶得再說。

    因為，說了也是白費力氣。

    昨天樊平來找她，衛(wèi)薇回來已經警告過樊云珍，現在看來根本沒用。

    衛(wèi)薇沉默的擱下書包。

    樊云珍說：“學校放假了么？”

    衛(wèi)薇懶得理她，依舊沉默。

    討了個沒趣，樊云珍轉頭對衛(wèi)苒發(fā)火：“又看這些沒用的琴譜干嘛？”

    衛(wèi)苒一直抱著琴譜安靜的坐在床上，這會兒樊云珍突然罵她，她呆了一呆，也開始發(fā)脾氣，腳一蹬，琴譜一摔，說：“我要彈鋼琴！”

    “沒錢彈什么琴？”樊云珍繼續(xù)吼她。

    “我就要彈！”衛(wèi)苒梗著脖子。

    樊云珍瞄了眼旁邊一直沉默的衛(wèi)薇，對衛(wèi)苒說：“我反正沒錢！你去找有錢的去！”

    呵。

    衛(wèi)薇冷笑，他們以為她傍上了陸崇文，一個個拿她當搖錢樹呢！

    這嘴臉……真夠精彩的。

    衛(wèi)薇嫌煩，她轉身出門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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