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那之后,周朗月很快就走了。他說他下午還有課,不能久留。 于是,兩個人加了微信之后,周朗月就離開了。 他的身影一從視線里消失,姚成洛就感覺渾身一松,有什么東西被從背上卸了下去似的。 他這邊骨頭剛一松,就有人立刻叫了他一聲:“洛子!” 姚成洛轉了轉頭,茫然地看向叫他的同事:“啊?” 同事朝周朗月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問他:“你認識啊?” 姚成洛一愣,一時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說認識吧,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可要是說不認識吧,他又確實記得好久好久之前的事。 他就眨了眨眼,傻了似的答道:“不認識……吧?” “你“吧?”個什么玩意兒。”另一個同事說,“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怎么還不確定了呢。” 姚成洛呵呵了一聲,心道你懂個屁。 “我打包票,你一定認識!”另一個人又拍著桌子跟他叫板說,“他一定跟你有血海深仇!” 姚成洛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便抽了抽嘴角,說:“沒有。” “沒有你怎么跟人家那么副表情?”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著前一個人的話,紛紛說道,“跟他欠了你二百五十萬似的。” “是啊,我就沒見過你臉那么臭過。” “你肯定認識吧?” “有瓜吧有瓜吧!” 姚成洛撇了撇嘴,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起來,對他們說:“我真的不認識他。” 同事們一片哀嚎和噓聲,都說他騙人。 這很正常。 因為二十五歲的姚成洛,從小到大得到的評價都是“這孩子性格好”,很少有給別人擺臉色的時候。他性子友善,對別人很慷慨,性格又鬧騰,活的瀟灑又真誠,按街坊鄰居的評價來說,那就好像金毛化了個人形。 尤其在陳黎野跟前。 陳黎野曾經說過,姚成洛不屬狗都真是對不起這個屬相。 姚成洛就嘿嘿的笑,然后往他哥身上撲。 年幼的姚成洛特別喜歡掛在他哥身上。現在想想,可能是他這身骨頭還替他記得那些慘烈和遺憾,于是就自顧自地在無意識間想彌補回來。 扯遠了。總而言之,姚成洛這輩子很少有給別人擺臉色的時候——除了在明黎跟前。 無他,他實在控制不住。他上輩子活的不易,一個人在朝野上護著個病秧子皇帝,還背了個罪臣的名頭。雖然明黎點名不許別人說,可眾口悠悠,他也堵不過來。暗地里,顧黎明還是被當做罪臣之子眾口相傳。而在此之上,朝野上的大部分人認定是明黎害死了上一任皇帝明綸。 明黎的皇帝位子坐的并不穩當。 所以,為了活下去,也為了讓那些人都閉嘴,顧黎明把渾身的倒刺都支了起來。他性情大變,變得狠厲,變得張狂,只有這樣,他才能帶著病秧子皇帝在腥風血雨里活下去。 雖然他現在有了新的人生,也再沒必要要把渾身的倒刺支起來,但在看到明黎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做回了當年為他遮風擋雨的大將軍。 ——那個跟他現在的性格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將軍。 說起當年來,姚成洛倒還有一件事記得很清楚。 陳黎野沒看到,其實謝未弦最后留給他的那封信上還寫了很多。 姚成洛還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封信他當做寶貝一樣藏在家里幾十年。 謝未弦還在信里和他說,“有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教給你,現在所剩時間無幾,最后也只能給你寫一些我一路走來的心得了。” “你也知道,七年前,謝老侯爺突然去世,那年我二十歲,就被逼著做了家主。” “當年的情境,與你現在極為相似。” 或許是受這句話影響了,也或許是被朝野里的腥風血雨給折磨掉了少年棱角,到了后來,顧黎明越活越像謝未弦。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