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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宛點頭說道：“是，見過了，就在剛才，弗兒和另外二個宮婢，都被她打傷了，現(xiàn)在大夫還在里面給弗兒治傷。”

    趙俊歡喜地回道：“甚好甚好！”

    一句話落地，他對上了馮宛靜靜看來的目光。四目相對，馮宛隨意地問道：“夫主是什么時候知道此事的？”

    她問得隨意而輕快，趙俊想也不想便回道：“不就是剛才……”剛說到這里，他便是一啞。

    馮宛似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靜靜地說道：“今天我運氣很好，沒有上慣常坐的那馬車。”

    說到這里，她瞟了趙俊一眼。這一眼，寧靜如昔，然，也洞明如昔。仿佛一切她都知道。

    趙俊呆怔地看著她，一時心潮起伏，思緒混亂無比。

    馮宛用這種洞若觀火的目光再次瞟了趙俊一眼，就在馬車中，朝他盈盈一福，溫柔地說道：“夫主的好意，宛娘領(lǐng)受了。”她輕喝道：“走罷。”

    馬車駛動。

    直過了好一會，趙俊還在呆呆地看著馮宛離開的方向。

    馬車駛出了趙府。

    一直過了良久，馮宛才回過頭來。她看著陽光下，趙府那有點沉黯的門牌，暗暗想道：有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對我，并不是沒有絲毫情義……只是，也就那么多罷了。

    她收回了目光。

    馬車轉(zhuǎn)眼間便來到了衛(wèi)將軍府。

    這里馮宛是來過，不過一直以來，她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并不曾好好觀賞過。

    當(dāng)然，這次也會是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于自己思緒中的馮宛，聽到一陣嘻笑聲和歡呼聲隱隱傳來。

    見馬車停下，她一邊走下馬車，一邊看向那聲音傳來處，微笑道：“將軍府來了客人啊？”

    一個衛(wèi)府的仆人正匆匆迎來，見到馮宛，他怔了怔，轉(zhuǎn)眼想起了她的身份，馬上殷勤地笑道：“馮夫人來了？小的這就去報告我家將軍。”

    馮宛見他識得自己，朝那聲音傳來處眺了眺，笑道：“今兒好生熱鬧。”

    仆人得意地說道：“那可不是，我家將軍交游廣闊呢。”

    交游廣闊？衛(wèi)子揚這人的本性，可不是這樣的。看來，他在向他的計劃前進了。

    那仆人領(lǐng)著馮宛一邊向前，一邊笑道：“夫人請，請……夫人，我家將軍如果知道夫人來了，一定歡喜。”

    馮宛恩了一聲，微笑道：“將軍事忙，無需稟報他，我自己過去也是一樣。”

    那仆人也是這個意思，聞言連忙應(yīng)道：“是，是。”

    喧囂聲便從小花園的背后傳來。

    馮宛在那仆人的領(lǐng)導(dǎo)下，穿花拂柳，娉娉婷婷地穿過小花園。

    剛出小花園，便是一個池塘，池塘后卻是一個很大的花園。這時的是冬天，草木已然凋零，可冬日暖陽下，花園中依然是生機勃勃。

    馮宛抬頭，看著前方或坐或站，或舉酒高歌的姑子郎君們。

    略數(shù)一數(shù)，約摸二三十個姑子郎君散坐在花園中，這些人，加上他們的婢仆便有近百人。

    這些人的中央，是懶洋洋斜倚于塌的衛(wèi)子揚，今天的他，著一襲血紅的外袍。冬陽似火，袍服似血，那一張難言難畫的臉，仿佛烈日一般灼人的眼。

    饒是灼眼，也讓人無法移開眼。

    這時，一個姑子走到衛(wèi)子揚的旁邊，舉著酒斟與他說了一句什么，衛(wèi)子揚血色鳳眼一彎，仰頭把手中酒一飲而盡。就在那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流向衣襟時，馮宛直感覺到，萬丈華光伴著無邊魅惑，像網(wǎng)一樣鋪天蓋地襲來。

    她連忙側(cè)過頭避了避，同時，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她伸手在胸口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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