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撥云見日-《反派他過分美麗[穿書]》
第(1/3)頁
無人能向曲馳解釋,也無人愿給曲馳解釋。
……你不能向一個五歲的孩子解釋他將永遠失去一件東西。因為他不會懂,卻知道痛。
更何況,大家的確不知道陶閑去哪里了,就連孟重光都難免疑心,陶閑只是在碎片脫體后去到了現世之中,或許在光門那邊,陶閑正坐在路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等待他們。
于是曲馳問過的所有人都在搖頭,有的是因為茫然,有的則是因為飽含希望。
問不到答案,曲馳茫然了片刻,緩步走上前去拎起了那只空蕩蕩的小桶,把手上甚至還有陶閑握過的余溫。
曲馳愣愣地發力握緊了把手,想要留住那點細微的溫度,但又怕自己掌心的熱力把這溫度奪了去,就換了姿勢,用雙手捧緊桶底,攬進懷間,珍之重之地走到簌簌落淚的周望身前。
他騰不出手來,只能溫和地用額頭去碰她的:“哭什么呀。”
周望啜泣著拼命搖頭,想通過這個動作否定些什么。
曲馳安慰她:“不哭。”
周望當真止了眼淚。
陶閑化作一蓬旋光之前的眼神還在她眼前晃動,讓她立刻記起了自己的責任。
自己牙牙學語時,曲馳在她看來是干爹,是兄長,但是,她在慢慢長大,懂得的東西愈來愈多,曲馳卻始終停留在原地,很多事情學過就忘,青鶴一般的人物,卻生了一顆稚拙天然的混沌心。她很快發芽抽條,長過了曲馳的年紀,便自然地跟陶閑學著,像姐姐一般帶著曲馳嬉玩。
現在也是這樣。她得照顧曲馳,就像陶閑要求的那樣。
周望咽下口中酸楚,一袖抹去頰上殘淚,作出一副笑臉來:“雨后起風,霧氣迷了眼了。”
再簡單的謊言都能騙得過曲馳,他窩下身,謹慎地吹著周望染著淚意的眼睛,每一口都帶著暖香:“吹吹,不難受了。”
孩子模樣的大人周望,牽著大人模樣的小孩曲馳往塔里走去,曲馳眸光純稚,只顧專心盯望著小桶,探詢他自己的物外之趣,絲毫不顧旁人眼光。
周望負責守著曲馳,安撫于他,其他所有人均聚至溪邊,心中種種惶惶不安,隨著孟重光冷聲的解釋,逐漸落地生根,腳踏實地地化成狂喜與悲傷相摻的酸澀情緒,撬開每個人的唇舌,緩慢地鉆進去。
陶閑實在是個沒有重量的人,字面意義上的。他的一條命像充盈了熱氣的孔明燈一般輕飄飄的,就像周北南,總疑心他進蠻荒第一年就會病死,他也不負眾望,的確是大小病不斷,每一次都像是掛在要死的懸崖邊上,搖搖蕩蕩,但每次他都能雙臂一撐,把自己甩上崖來,茍延殘喘一陣,又滑跌下去。
重復得多了,當那人真的紙片似的飄遠了,大家反倒覺得他還在,還隨時會從塔中走出,期期艾艾地詢問自己能為他們做些什么。
陸御九含著眼淚,不死心地追問:“陶閑是真的……真的不在了?”
孟重光沒有說話,他旁邊的徐行之亦是默然。
這樣的沉默反倒讓陸御九燃起了些希望,他攥緊衣角,鬼面后掩藏的雙目閃出動人的微光:“不一定,不一定的
,這神器碎片總該有些靈性,沒有平白要人性命的道理……”
他竭力避免提及那碎片是生長在陶閑心臟中的,他拉拉雜雜地分析了許多,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我們快些過去吧,別叫那頭的陶閑等急了。
不必他說,大家均是心知肚明:蠻荒之門已開,該是他們離開的時候了。
誰也不知耽擱的時間久了,這蠻荒之門是否會重新關閉。
經過商議之后,那些無牽無掛、與陶閑也并不相熟的弟子在前開路,魚貫消失在了光門一側。
誰想,大家在曲馳這里又撞上了瓶頸。
曲馳固執地抱著盛滿黃泥的小桶,蹲在塔內小溪邊,清凌凌地凝望著水光,仿佛水里隨時會鉆出一個陶閑來:“我哪里都不去。陶閑說過他要出門久一些,讓我好好等他。”
周望畢竟只有十三四歲,能忍住眼淚已是拼盡了一身氣力,因此安慰的話聽來簡直是氣若游絲:“干爹,走吧。干娘已經……他在我們要去的地方等我們呢。”
曲馳抬了眼睛問:“他去哪里了?”
周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她若是現在開了口定然會哭出聲來,只能汪著一渠淚,笑著看曲馳。
曲馳催她:“阿望,說呀。”
小孩子沒心沒肺的逼迫最容易叫大孩子手足無措,周望垂下頭,而徐行之自外走來,蹲在他身前,將“閑筆”置于膝上,緩聲哄他:“陶閑他打開了蠻荒之門,現在可能已經到現世去了。”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鄂州市|
福清市|
瓦房店市|
平邑县|
韶山市|
富源县|
信阳市|
永丰县|
赣榆县|
金寨县|
绍兴市|
教育|
恩平市|
泰宁县|
中宁县|
甘孜|
滕州市|
阿拉善左旗|
苏尼特右旗|
张北县|
马尔康县|
南岸区|
恭城|
调兵山市|
洞口县|
开远市|
夏河县|
七台河市|
茂名市|
荆门市|
清丰县|
清远市|
平安县|
施秉县|
左云县|
运城市|
马山县|
河南省|
鲁甸县|
墨玉县|
曲麻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