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總有老師要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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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圍在教師辦公室門口吵吵嚷嚷,尖銳刺耳的女聲尤為突兀。祁言站在中間,因個子高而顯得扎眼,她微昂著頭,沒說話,這個距離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陸知喬心一緊,預(yù)感不是什么好事,雙腿不聽使喚地走過去。
“都說了我兒子不是故意的,小孩這個年紀(jì)懂什么???你當(dāng)老師的一點度量都沒有,還把孩子打成這個樣子……”說話的是一中年女人,扎著低馬尾,身量矮胖,額前卷曲的碎發(fā)凌亂飛翹,一雙吊梢眼顯出滿滿的刻薄。
她說著扯過杵在旁邊的男孩,氣道:“你看看!臉到現(xiàn)在都沒消腫呢!”
男孩個頭高瘦,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fēng),縮著腦袋唯唯諾諾的樣子,那雙吊梢眼簡直是與中年女人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左臉頰有些紅,隱約浮著淡淡的指印,不仔細(xì)看瞧不清楚。
“我兒子好好的送到學(xué)校來,就是讓你這么打他的?誰家孩子不犯錯啊,用得著下這種狠手嗎!現(xiàn)在的老師真是反了天了一個個牛的……”
中年女人惡狠狠地盯著祁言,嘴里罵罵咧咧。
祁言臉色發(fā)白,微昂著下巴,安靜地與她對視,幽深的眸里透著徹骨寒意,一句話也沒說。
倒是旁邊的楊清看不下去了,上前理論:“什么叫當(dāng)老師的沒有度量?你兒子這叫猥|褻好不好?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事了?嘴長在他身上,說什么都是對的是吧?現(xiàn)在就敢對老師下手,長大了不得了!”
另一位圍觀的老師也幫腔:“是啊,誰也不知道真實的情況是怎樣,全憑小孩子一張嘴說,萬一撒謊誣陷呢?祁老師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打人?!?
“你們意思是我兒子撒謊?他才多大他怎么可能撒謊?”
走近了,清楚地聽到“猥|褻”兩個字,陸知喬腦子一嗡,心猛地往下墜,顧不得許多就沖上去,“發(fā)生什么事了?”
爭吵被打斷,幾人齊齊轉(zhuǎn)頭望過來。
那瞬間,祁言呼吸一滯,緊捏的拳頭倏地松開,眼前濃厚沉郁的黑暗被撕裂一道口子,光芒透過裂縫照進(jìn)她眼底,死灰都化作塵土。
她下意識想伸手,忽而意識到什么,抬到半空的手硬生生縮回來,佯裝自然地拂了拂頭發(fā),生生壓下眼底所有情緒。
喬喬啊。
你怎么會來。
“你是?”楊清疑惑問道。
“我……”陸知喬張了張嘴,快速反應(yīng)過來,看向祁言笑著說:“祁老師,我來接我女兒放學(xué)?!?
方才腦熱沖過來,全然沒顧忌什么,這會兒猛然醒了神,她只是個家長,沒身份亦沒立場摻和老師與其他家長之間的事,她只能先表明緣由,給自己一個下得去的臺階。
顯然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其他家長來找祁言的麻煩了,她這樣滑稽可笑的打岔方式根本毫無作用,若沒有及時掩過去,反倒惹人懷疑。
幸好,她控制住了自己,也反應(yīng)得及時。
“誒,你也是家長?。俊辈淮钛哉f話,中年女人開口了。
她兩手一拍,以為找到了同盟軍,扯開嗓門道:“那你也來評評理。我兒子今天上午跟同學(xué)在教室玩鬧,男孩子嘛,推推搡搡很正常,剛好祁老師在旁邊,一個沒注意碰到了祁老師x上,結(jié)果就被一巴掌掄成這個樣子,你瞅瞅。”
說著又指了指男孩的臉。
“我兒子說是被同學(xué)推了一下,這很明顯不是故意啊,孩子在家那么老實,從小到大都沒欺負(fù)過女同學(xué),怎么可能故意干這種事?還猥|褻?亂講話是要負(fù)責(zé)任的!”
“肯定就是看我兒子不順眼,哪個老師沒事課間到教室后面去啊,找借口呢在這,故意的!這種老師說不定也欺負(fù)你家女兒……”
女人嘰嘰喳喳個不停,像只老麻雀,聒噪得很。
陸知喬臉色愈僵,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沉聲打斷:“也就是說你兒子確實上了手,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女人噎住。
“知道什么叫自衛(wèi)嗎?既然你兒子確實有碰到老師,老師出于自我防衛(wèi)做出了本能反應(yīng),就沒有錯。還是你覺得,老師應(yīng)該跟你兒子說碰得好?鼓勵他?”陸知喬神情平靜,一字一句卻咄咄逼人。
這女人嘰嘰呱呱半天,車轱轆話反復(fù)說,無非就是覺得自己孩子受了委屈,拼命開脫,甚至反潑臟水。
并且混淆視聽,試圖制造莫須有的對立,把她拉入自己陣營。
沒主見的家長很容易被繞進(jìn)去。
凡事有因才有果,以果推因簡直荒唐,制造矛盾更是蠢。
“誒,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難道老師是故意的?”陸知喬冷笑,眉眼透著凜冽的威壓。
“冤有頭債有主,祁老師也是受害者。你說你兒子是被人推了,就應(yīng)該去找那個推你兒子的人算賬,他今天敢推你兒子碰到老師身上,明天就敢推你兒子去撞車。小小年紀(jì)這么壞,拿同學(xué)的生命安全開玩笑,玩鬧過頭就是犯罪,你作為家長難道不害怕?”
一番話直擊要害,中年女人頓時啞口無言。
假使這位家長還能明些事理,自然知道該找的不是老師,而是推他兒子的學(xué)生的家長,但以她方才那番無理取鬧的態(tài)度來看,八成還是要找祁言的麻煩。
就好比正常規(guī)范行駛的車,撞到一個突然從路邊竄出來想自殺的人,不慎撞死了。家屬要是沒有良知,多少都得訛司機(jī)些錢。
她一個旁觀者,沒有立場插手,亦沒有資格干涉。
她盡力了。
陸知喬這么想。
祁言側(cè)頭望著陸知喬,眸光淡然無波,背在身后的手緊緊揪住了衣服。她很快移開視線,緊抿住唇,眼睛有點濕潤,輕輕眨了去,依舊面無表情。
喬喬啊。
你怎么會在。
“那……”中年女人愣了半晌,轉(zhuǎn)頭問男孩:“陽陽啊,誰推的你?”
“好像是徐銘…還是李錦越……”男孩搔了搔頭,也不太確定。當(dāng)時他走在前面,后面三個同學(xué)呢,被打了都懵了,根本沒注意是誰推的自己。
這下,一時半刻兜不清楚了。
女人皺眉,看看祁言,又看向陸知喬,目光里明顯含著懼意,撇嘴道:“奇了怪了,你也是當(dāng)家長的,這么向著老師說話,該不會平時沒少送禮打點吧?”
聞聲,祁言心頭猛跳,下意識抬頭望向陸知喬,眸里擔(dān)憂一閃而逝。
送禮這頂帽子太重,實在扣不起,從前陸知喬總用老師的身份綁架她,也最介意因此與她產(chǎn)生什么利益牽扯,兩個人已經(jīng)盡量避嫌。只是今天偏就這么巧,一件麻煩事,同時將她們兩人扯了進(jìn)去。
她們之間,雖沒有嚴(yán)格意義上的送禮受|賄關(guān)系,但實際卻比這親密得多。
指控不實,卻也不算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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