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濕熱的毛巾在臉上輕蹭著，擦去黏膩的眼淚，皮膚頓時感覺清爽多了。小姑娘有點(diǎn)害羞，不好意思地鼓起腮幫子。

    “祁老師……”她含著鼻音開口，“對不起，我作弊了。”

    “嗯，然后呢？”

    “我保證以后不會了。”

    祁言抿唇笑了笑：“犯錯誤不要緊，只要知錯能改就好。”說著另一手?jǐn)堖^女孩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陸葳點(diǎn)點(diǎn)頭，情不自禁環(huán)住她纖細(xì)的腰|背，感覺暖暖的，再一想到方才媽媽那么兇，又有些委屈：“祁老師，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啊……”

    “小傻瓜，你把同學(xué)錯的地方都抄上去，卷面102分，當(dāng)然會被發(fā)現(xiàn)了。”

    “唔。”

    陸葳小臉一紅，嘟囔道：“我本來只想抄選擇和填空，但是后面大題好難，我一點(diǎn)頭緒也沒有，就——”

    “妞妞。”祁言輕聲打斷她。

    “無論你抄哪一題，作弊都是不對的。我理解你是怕考不好，會讓媽媽失望，但你撒下一個謊，就要用一千個謊去圓，你作弊一次考了高分，真實水平卻是不及格，下次考試怎么辦呢？繼續(xù)作弊嗎？次次作弊去維持高分，不辛苦嗎？”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拿在自己手里永遠(yuǎn)不踏實。”

    “比起作弊得來的高分，你媽媽會更愿意看到你一點(diǎn)一點(diǎn)進(jìn)步，而且那樣自己也很有成就感，不是嗎？”

    陸葳認(rèn)真聽著，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淚水浸潤過的黑眸明亮澄澈。她抱著祁言的腰，小臉蛋蹭著，覺得舒服極了，不知不覺有了困意。

    終究是孩子，本性并不壞，可塑性非常強(qiáng)，好好教導(dǎo)不成問題。

    祁言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雖然在遇見陸知喬之前，沒有特別關(guān)注過陸葳，但這孩子給她的第一印象不錯，乖巧文靜，是她想養(yǎng)的女兒類型。后來逐漸深入了解，感覺母女倆性子比較像，都含蓄，內(nèi)斂。

    甚至偶爾有點(diǎn)可愛。

    要是自己也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就好了。她如是想。

    “妞妞，困了嗎？”

    “唔。”

    “那你先睡一會兒，我去做飯，晚上就在這里吃飯好嗎？”祁言輕聲問，手心溫柔地?fù)崦^發(fā)。

    小姑娘眼皮已經(jīng)闔起來，含糊地應(yīng)了聲好。

    祁言起身拿來厚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而后關(guān)掉電視機(jī)。

    ……

    吃過晚飯，休息了一會兒，祁言想著陸知喬的氣也該消了，便要送陸葳回去，誰料小姑娘不愿意，抱著她死活不松手。

    “祁老師，我在你這里住可以嗎？”孩子可憐巴巴地問。

    “我睡沙發(fā)，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漆黑溜圓的大眼睛里明晃晃寫著害怕，祁言捏了捏她的臉，無奈嘆了口氣：“總要跟你媽媽說一聲吧。”她哪里舍得讓她睡沙發(fā)，這小傻瓜。

    “唔，你去說。”

    “……好。”她笑，又捏捏她鼻子，“順便幫你拿換洗衣服。”

    “嘿嘿~”

    天已經(jīng)黑了，街邊路燈發(fā)出幽幽冷光，夜色濃寂。

    家里沒開燈，陸知喬和衣躺在被褥上，瞪著眼睛凝望伸手不見五指的空氣，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不知躺了多久，肚子有些餓，卻不想動，不想起來，哪怕是喝口水。

    門鈴一直響，一直響，她以為是幻覺，沒動。

    然后手機(jī)響了。

    終于，像是植物人有了知覺，她手指微動，摸到亮著屏幕的手機(jī)，瞥了眼來電，心倏地被無形力量捏住，窒息感逼上喉嚨口，使得她呼吸艱難。

    她接通了，無力地張著嘴，沒說話。

    “你在家嗎？開開門。”

    聽筒里傳來祁言平靜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與情緒，卻比怒吼和咆哮更有力量。

    “在……”陸知喬撐著身子坐起來，又一陣眩暈感，險些跌回去，她口中應(yīng)著，穩(wěn)住了平衡，下床趿拉著拖鞋出去。

    燈光亮起的剎那，她瞇了瞇眼，感到不適，隨后打開了門。

    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出現(xiàn)在視線里，緩慢往上，垂落腰|際的發(fā)絲輕飄飄地晃蕩著，祁言站在外面，唇角掛著淡笑，自顧自地上前一步，沒等她允許便踏進(jìn)屋，一時兩人相距咫尺。

    換作往常，陸知喬必定后退拉開距離，這會兒卻沒動，她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人，嘴唇蠕動著，欲言又止。

    她方才說了那樣傷人的話，祁言真的會原諒她嗎？

    忽然間不那么篤定了。

    “氣消了？”祁言挑眉輕笑，嗓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陸知喬靜然望著她，心好像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融化，軟塌塌的，溫潤的眼眸里淺淺掠過一絲憂郁，那神情，三分幽怨，七分隱忍。

    手忽然被捉住，溫?zé)岬挠|感層層環(huán)繞。

    祁言曲起指尖，輕輕摩挲著，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眼睛，久久不語，另一手背過身后，帶上了門，而后是長久的沉默。

    二人目光交織，似有蛛絲纏繞串連，黏得不可分。

    “對……”

    “噓。”

    祁言豎起食指貼住自己的唇，笑了笑，堵住她要說的話，片刻后將手指伸向她嘴|角，輕輕按住：“讓我抱一下。”

    “好。”陸知喬答應(yīng)得毫不猶豫。

    指尖在她唇邊碾磨，輕柔小心，祁言微笑著，瀲滟的眸子光澤閃爍，眼角眉梢卻顯出落寞。她一點(diǎn)點(diǎn)傾身靠過去，嘴巴幾乎要碰到陸知喬的耳朵，卻停住了，沉穩(wěn)平緩的呼吸徐徐灑落。

    “我不要你因為歉疚而妥協(xié)，或主動。”

    “我要你自愿，欲罷不能。”

    她吐氣如蘭，每個字都帶著自信絕對的力量，撩人心弦。

    耳畔潮|乎乎的熱意吹拂過，陸知喬身子抖了一下，手指蜷縮起來，心底隱隱有一股沖動亟待破土而出，卻又被生生壓了下去，她臉紅了，瑩白的皮膚綻開綺麗的桃花色，襯得眼尾的淚痣愈發(fā)動人。

    她越是強(qiáng)勢，她越興奮，著迷，不能自已。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