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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室外面坐滿了家長，大部分是年輕媽媽，孩子都很小，有的抱在手里哭個不停，她們一邊哄孩子一邊等號，滿眼焦急與疲憊。祁言看著她們，不自覺抱緊了陸葳，恍然以為自己也當了媽。

    待輪到她們，陸葳非常配合醫(yī)生，問什么答什么，即使燒得迷迷糊糊也盡量表達清楚，然后醫(yī)生讓去拍胸片，最終確診是輕度肺炎，需要打針。

    輸液室里哭嚎聲一片。

    護士給陸葳扎針，小姑娘有點害怕，縮著脖子往祁言懷里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沒再動——這是老師，不是媽媽，她應(yīng)該乖一點。

    祁言自然是感受到了孩子的恐懼，連忙抱緊她，柔聲安慰：“別怕，護士姐姐會輕一點的。”說完對小護士笑了笑。

    身前埋著個小腦袋，暖烘烘的，心都要被融化了。誰不喜歡漂亮乖巧又惹人疼的孩子呢？

    “我先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吊上針，祁言一顆心暫時安穩(wěn)下來，給孩子倒了杯熱水，拿出手機。

    “別…咳咳……”陸葳虛弱出聲，抬起燒紅的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媽媽很忙的…咳…不要打擾她……”

    祁言愣住，琥珀色的眸里映出女孩稚嫩的臉龐，心里重復了一遍她的話，忽然很不是滋味。

    哪里有這么乖的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好，那先不告訴媽媽。”祁言輕聲道，心又軟了幾分，憐愛地摸了摸她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身前。

    輸液時間很長，夜?jié)u漸深了。

    此刻已是凌晨一點，室內(nèi)燈火通明，小孩哭鬧聲斷斷續(xù)續(xù)。陸葳靠在祁言懷里睡著了，祁言強打著精神不敢瞌睡，亦不敢挪動肢體，給她當人|肉靠枕，生怕吵醒她。

    女孩雙目緊閉，嬌俏的小鼻子有些紅，呼吸依然粗重發(fā)燙。祁言低眸凝視著她的病容，有股暖流從心底涌出來，緩緩淌遍全身，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一時思緒萬千。

    其實今天她大可不必多管閑事，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沒有義務(wù)和責任去照顧，加上有過前車之鑒，足夠她長記性，遠遠躲開。可是她想起了陸知喬，想到那天對方眼里的凄惘和無奈，心像是隱隱被什么包裹住，說不出的沉重，大腦亦來不及思考，行為就不受控制。

    又或許，是這個孩子實在太可憐，病得太難受，她不忍心看到她無人照料，便自作主張冒了險，不計后果。

    也許二者都有，也許孰輕孰重，她無法辨清，是因為自己圣母心泛濫，還是因為陸知喬。

    ……

    吊完針，凌晨兩點，外面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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