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等我回來,娶你過門-《軍裝下的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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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封皮上是兩個剛勁有力的大字,是她的名字??葱诺南某跻欢ú恢?,寫信的梁牧澤很想在封皮上在標注一句話:偷看信者死。
信封并沒有密封,夏初撐開信封倒出信紙。雖然已經知道這只是一封再平常不過的告別信,可她心里還是很糾結。梁牧澤仍舊沒有消息,他的生死依舊不明,就算這封不是,誰又知道那東西會不會忽然就被送到她手里呢?
夏初: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回g市了,任務太急不能耽擱,只好留封信道別。放心,我很好。夏副司令很“客氣”的請我喝杯茶,淺談一下過去和未來。我已經向夏副司令道歉,也表明我并不是要搶走他的寶貝女兒。雖然結果怎樣不可知,不過還好他絕對不會為難你。
夏初,不要為我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會平安回來,來接你回去。
你親口說過要打報告的,絕對不能反悔。
等我回來,娶你過門。
梁牧澤。
短短的幾行字組成的一封信,又讓夏初淚如雨下。樸實的字里行間,透露著他的愛,他的寵,他的無奈和霸道,夏初仿佛看見了一個真實他站在眼前,一字一句的說,等我回來,娶你過門。
她不知道這封信有沒有被她家領導看過,不過猜也能猜出來,一定是先過了他的眼的。梁牧澤所謂的“客氣”,是怎么客氣?“喝茶”又是什么茶?過去和未來,是先翻舊賬再算總賬嗎?估計是怕被領導審閱,他才把話說的這么隱晦,根本看不出什么來,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受私刑。
南海上,在游艇三點鐘方向兒十海里處的一艘民用漁船,幾個漁民與往常一樣,撒著網,說著笑,全自動的打漁設備,給他們帶來很大的方便,可以不費力氣每日滿載而歸。
漁船背面,梁牧澤蹲在漁船邊,接收著剛剛從水下潛艇的發來的信號,身上黝黑的潛水服還在不停的滴著水珠。
整裝待發的戰士們,個個興奮不已,眼中灼灼的光芒足以說明一切。這一天,對這些有三年前記憶的人來說,是何等的漫長,他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了。
“都準備好了嗎?”梁牧澤表情冰冷的沉著聲音問道。
“是?!睉鹗總儺惪谕暋?
梁牧澤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一聲令下:“下水?!?
漁船上的幾個“漁民”繼續說著不易聽懂的客家話,在興奮的攀比著什么。有微小的入水聲傳來后,其中兩個漁民迅速機敏閃回船艙,在幾臺計算機前坐下,向岸上指揮中心發出信號,接著黑客攻擊了游艇操作關口,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敲打著。
梁牧澤帶著人潛入水下,潛水前進速度有限,但是這樣靠近游艇,是唯一不打草驚蛇的辦法。
陽光明媚下的海底,格外漂亮,微弱的光線照得四處藍色像是透明一般,美麗的群魚來來往往,游的好不自在愜意??墒菓鹗總儏s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還要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偶爾威風游過的鯊魚……
為了減輕水下行軍的負擔,他們只在腰間挎著幾把鋒利的匕首,也就是說,他們到達游艇的那一刻,沒有槍,只有一把短短的匕首,如果不能得到接應的話,他們將會如何慘死,可想而知。
越來越接近游艇,梁牧澤大概算了算時間,一揮手,眾人心領神會,分為三個小組,分散到三艘游艇旁邊,隔著薄薄的水層,找準游艇上巡邏保鏢的位置,趁著他們落單的時候,先用繩子從背后套住他,用猛力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把人拉進水中,利落的拔掉他們身上的配槍,用身上那把唯一的匕首,直刺心臟。
“什么人?”
落水的動靜最終還是驚動了游艇上巡邏的保鏢,聽到有人喊,戰士們迅速沉下水,將自己隱藏在水下。
發現有人摔下游艇掉入海中,保鏢們連忙的跑到游艇邊,可是只看到一片碧藍。被血染成紅色的海水迅速被翻滾的波浪打散,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保鏢們掏出身上的配槍,舉槍指著水面,警惕的看著水面,不時低聲對著話筒說了些什么。
潛入水下的戰士們快速在中間游艇處集合,梁牧澤示意,這一步已經走不通了,他們必須在那些保鏢聲張之前消失。
他對大家使了個眼色,拿出身上的裝置發射了一個信號彈。這種最新研制的信號彈,可以在水中停保持10秒時間。信號彈發射后,流星般快速直線竄出水面,直指天空。在空中綻放出一抹艷紅。
兩側游艇的保鏢此時都集合在甲板上,防備的看著水面和四周。忽然從水中竄一截什么,速度快到他們還沒有辦法看清,就已經在空出炸成紅色,終于有人大喊:“不好!?!?
可是下一秒之后,兩艘游艇已經被炸得灰飛煙滅,一分鐘后,海面上還有熊熊燃燒的烈火,被燒焦的尸體和炸成碎片的船身孤零的飄在海面上,染紅的海面久久不消散。
中間游艇上的大佬們,被爆炸聲驚了一跳,保鏢們拎著槍先一步跑出艙外,眾人看見另兩艘只剩下殘渣的游艇,一瞬間害怕、驚慌,恐懼不堪。留在駕駛室的保鏢想啟動游艇,卻發現,游艇已經被鎖定鎖,沒有任何動力,不能啟動只能停留在原地。
于老二啐了一口:“他媽的怎么還不開船?”
一個保鏢驚慌的跑出來,低聲下氣的答道:“游艇出了一點兒狀況,正在檢修,馬上搞定?!?
于老二把槍抵在那人頭上,將他摁在游艇圍欄上:“你他媽的想死是嗎?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喂鯊魚?”
保鏢不敢有絲毫反駁,更不敢掙扎,任憑于老二各種不堪入耳的怒罵。
“好,我今天就成全你?!庇诶隙汉莺莸睦”gS的衣服,拉到游艇邊緣,保鏢絲毫不敢反抗,此時只要于老二松手,保鏢就會馬上被丟人海中。
“放手老二,這都什么時候了?”
老者一聲呵斥,可是于老二絲毫不受威脅,面目猙獰的大手一揮,保鏢瞬間墜入海中。
忽然有人墜海,藏在游艇下的人被嚇了一跳,梁牧澤趕緊揮手,兩個戰士奮力的向墜海人游去。那人看見水下有人,當然害怕,拼命的往上游想浮出水面,就在頭要探出來得一瞬間,被人抓住了腿,一用力拽回水里,捆住手腳扔進海底。
站在最后面的裴俞心里盤算著現實和計劃的出入,他們還沒有上船,而兩艘游艇卻已經爆炸,肯定是在偷襲過程中被發現了才不得不這么做。如今,游艇外站著這么多人,手里有槍,人多勢眾,他們如果貿然登船,只能做活靶子被子彈射穿,這是絕對不行的。無論如何,這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樣。
裴俞悄然后退,潛回船艙,踢開正中的長桌,打開隔板拎出一把步槍,裝好彈夾,做了深呼吸后,大義凜然的邁步沖出船艙。
噠、噠、噠,幾聲槍響后,數個保鏢應聲倒地,他們在倒下前看到裴俞拎著槍,皆是一臉的驚恐。保鏢的手還在胸前口袋,槍沒有拿出來就已經斃命。其他人聽見聲響迅速掏槍個個對準裴俞,裴俞靈活的躲起來,換上新彈夾,深深呼吸之后,探出半截身子對準保鏢們瘋狂掃射。
梁牧澤在水下聽見了槍聲,知道裴俞為了他們平安登船而引開了保鏢的注意,打了一個手勢之后,戰士們迅速上浮,露出水面。梁牧澤帶著另外4個戰士率先攀著游艇邊緣,利落而輕巧的登上甲板。
梁牧澤找到在艙外被隱藏很好的木制箱子,里面有早已準備好的槍支彈藥,前面的槍聲不斷于耳,幾個人沒有絲毫猶豫的拎槍裝彈夾,隨即分散襲擊。
裴俞在那邊早已有些支撐不住。這些保鏢們都是境外雇傭兵,就是特種大隊的人過來一對一單挑,誰輸誰贏也不能妄自下定論。
子彈射穿了他的左臂,裴俞緊咬著牙關從襯衫下擺撕下一段,綁住受傷的手臂。而此時艙外傳來了激烈的亂槍聲音,裴俞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笑意。
戰士們陸續攀上游艇,迅速加入戰圈,不多時,保鏢們死的死傷的傷。大佬們身上揣著防身的手槍,為各自保命,躲在保鏢身后。可隨著保鏢一個個倒下,他們也紛紛受傷,都是傷了手臂和腿,不能拿槍、也不能逃跑,卻不會死。
幾架直升機從四個方向飛來,盤旋在游艇上方,飛機上的指揮員與陸地上待命的指揮中心聯系,數秒后,董志剛的一聲令下,早已待命的各部隊戰士們奮勇出擊。
在南部多省盤踞多年、全國最大的超級犯罪團伙,徹底落網。
仍穿著黑色潛水衣的戰士們將受傷的大佬們捆綁起來,于老二被子彈射穿了大腿,此時歪坐在游艇邊緣,身邊一灘血漬,手因為太過憤怒而顫顫發抖。
裴俞手扶著受傷的肩膀,緩緩走出船艙,站到梁牧澤身邊,擠出一抹慘白的笑容,可是眼睛中卻閃爍著愉悅的明亮。
梁牧澤冷冷的瞥他一眼:“我不會跟你說謝謝?!?
“我也不會跟你說謝謝?!迸嵊嵴f。雖然受傷,可氣息卻十分穩重。
已經恢復寧靜的海面忽然傳來一聲槍響,裴俞悶哼一聲,隨之跪倒在地。那一槍射中了他的肚子。
梁牧澤皺眉,迅速舉槍對著準備繼續開槍的于老二連開兩槍。于老二的兩只手分別被子彈射穿,他的慘叫聲回蕩在大海上空。
梁牧澤扶住中傷的裴俞,不讓他癱倒在地,語氣堅定的說:“你不會有事的?!?
裴俞艱難的笑:“我知道,這里不是心臟?!?
一架飛機迅速壓低位置,打開艙門,戰士們圍過來準備抬起裴俞把他送上飛機。裴俞仍跪著,就在梁牧澤面前,他用染滿血跡的手拉住梁牧澤,眼睛暗淡沒有了剛剛的光彩,語氣里有著無盡的傷心:“三年前,對不起?!?
梁牧澤眼睛里浮起情緒,依然冷聲說:“我不會接受的,等你傷好我們算總賬?!?
“好?!迸嵊嵘n白的笑,那是釋然的表情。
凌晨4:30。n市。
“我要走了二喵。我真的不能帶你,你在家要聽話,這樣才會有肉吃。”
二喵不吭聲,黑暗中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渴望的看著夏初,看的她非常非常舍不得。但是……
“我是偷跑,不能帶你,他們不會虧待你的,聽話?!毕某醣鸲?,狠狠的在懷里摟了一會兒。
大院里一片寂靜?;璋档穆窡羧鲋⑷醯墓饷ⅲ某醮蜷_房間的窗戶,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確定沒有人經過。做了一個深呼吸,輕輕攀上窗戶。夏初站在窗戶上,和二喵揮手再見。二喵很乖的不吵不叫,也不跟著,只是端坐在地上,仰著小腦袋,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夏初,像是在說,“主人主人,你一定要回來接我?!?
夏初依依不舍的關上窗戶,踩著窗欞,慢慢蹲下,右腳往下踩上空調的室外分機,俯下身小心翼翼撐著空調,雙腳蹬著墻壁吃力的慢慢下移。在軍校學的那點兒攀巖本事終于派上了用場,雖然已經非常的不熟練。
腳終于踩到了一樓窗戶的窗欞,松開手攀住空調的雙手,跳下窗欞輕輕的落地。夏初拍拍手站起來,對著窗戶喃喃自語道:“爸、媽,我知道你們舍不得我,但是不看見他完好無損的樣子,我如何也不能放心,請你們體諒,對不起?!毕某鯇χ皯羯钌罹瞎F鹕砗螅R上警惕的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看到自己,她在凌晨微弱的光線中跑向大院的大門。
一路不停歇的跑出大院,門口放哨的戰士開門讓她出去。夏初匆匆穿過馬路,米谷坐在馬路對面的出租車里,開著窗戶對她揮手。
“怎么這么慢?”
夏初鉆進車里,呼呼的大口喘著氣,“警衛都在,我我,我從后面跳窗戶出來的。”
米谷轉而對司機師傅說:“麻煩去機場,謝謝?!?
米谷這才回應夏初的話,吃驚不已:“跳窗戶?夏初,你可真豁的出去,就不怕再也回不來?”
夏初自信的說:“不可能,知道我這叫什么嗎?”
米谷冷哼:“恃寵而驕!有恃無恐!”
夏初笑的燦爛,“答對了。賞你一塊巧克力?!闭f完,將剛剝開的費列羅塞進米谷嘴巴里。
夏初一刻也不能再等,頭天晚上剛剛得知梁牧澤安全回來的消息,當時就和夏光遠商量要回g市,可是領導說什么也不同意。任憑夏初怎么說好話也不為所動。從頭到尾說的最多的就是:“不行,沒商量。”
迫于無奈,夏初只能偷跑了,她打算看完梁牧澤,就回來認錯。
夏初和米谷一人捧著一杯熱可可,坐在候機室里候機。她們兩個訂好了6點的機票飛g市,到機場時,離起飛還有一個小時。
夏初說:“你就這么走行嗎?你媽好不容易盼到你可以休假?!?
米谷喝了一口燙嘴的可可,“沒什么不行啊,反正她已經習慣我常年不回家了?!?
夏初嘆氣:“其實,你沒必要跟我一起走的,你在家多陪陪阿姨和叔叔才對啊?!?
米谷聳肩,盯著可可,半天不再說話。過了好久,夏初站起來,將兩個空杯子扔進垃圾桶。米谷憋了近一個星期,終于忍不住的問夏初,“裴俞,他到底怎么了?”
裴俞。這個名字一直壓在夏初心里。這兩天沒日沒夜的胡思亂想,甚至做夢夢到裴俞對著梁牧澤開槍,讓她從夢里尖叫著驚醒。
夏初搖頭,“不知道,我不愿意相信他是壞人,米谷?!?
“會是壞人嗎?他笑的那么好看,那么溫暖,怎么會是壞人?”米谷眼看著玻璃窗外陰沉無比的天空,喃喃的說道。
夏初沉溺在自己的想法里,完全沒有注意到米谷此時是一副如何落寞的神情。
其實米谷對夏初有所隱瞞,她和裴俞,不單單只是見過面吃過飯而已。
當他給了她獨家之后,她衷心的感謝他,用獎金請他吃飯。到了約定那一天,她到裴氏大廈一樓的咖啡廳等他,然而左等右等,卻不見他來。終于,她忍不住撥了裴俞的電話,他接了,她也聽出了他說話間重重的鼻音。原來他病了,重感冒。
裴俞在電話里笑著道歉:“恐怕不能赴約了,下次我請你,賠罪?!?
“別這樣裴先生,本來也是我向你道謝的?!?
裴俞嘶啞著聲音說:“那我們再約時間……”
米谷急著打斷他:“你吃藥了嗎?有沒有吃東西?”
米谷從前臺那里得知裴俞一直沒有離開公司,她想好接下來要做什么,便風風火火的離開裴氏大樓。再回來時,手里拎著一個保溫飯盒,她與保安周旋許久,都沒有得到上樓的允許。無奈之下,她只好再撥通裴俞的電話,這次很順利。
她乘電梯到大廈頂樓,順利通過門禁來到裴俞的辦公室前。門虛掩著,她敲了敲門,沒有回應,她便推門進去。辦公室沒有開燈,光線很暗,還來不及適應,辦公室突然亮起一盞昏黃的落地燈。
她驚了一下,看到沙發前坐著的身影,她很快平靜下來,笑著走過去,禮貌的問:“抱歉裴先生,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裴俞蒼白的臉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不礙事,坐。”
米谷忐忑走過去,將保溫盒放在茶幾上,手指在盒子上停留片刻,從背包里拿出紙袋,里面裝著她剛剛從藥房里買的感冒藥,“吃點東西才能吃藥,空腹傷胃?!?
裴俞看著她幫他拿藥、盛粥,又跑到茶水間倒了杯溫水給他,他看著她認真忙碌,不禁笑了。
米谷端著杯子坐下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
“沒有,謝謝你。”他端起盛著白粥的小碗,眼前還擺著兩種爽口的小菜。
米谷說:“我在粥屋買的,我常去那家,味道做的很好,你嘗嘗看?!?
“謝謝。”
那晚他喝了粥吃過藥后,她就離開了,雖然他們并沒有多聊,但是他沉靜溫和的樣子深深留在心里。自從她工作后,認識和采訪過許多人,與人相處方面也算有些經驗,裴俞,不像是壞人。
準備好早餐的蘭梓玉,上樓叫夏初起床,可是敲了半天都沒有動靜,推開門發現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沒有賴床不起的夏初,只有一只貓咪,伏在被子上慵懶的瞇著眼睛。
蘭梓玉手里拿著一張紙,慌慌張張的從二樓跑下來,嘴里一直喊著:“壞了壞了,老夏,壞了??!”
“什么壞了?大清早的?!毕墓膺h坐在餐桌前,沒有回頭,繼續翻看著報紙。
“啪!”蘭梓玉把信拍在桌子上,“都是你,非摁著不讓她走,現在好了,偷偷跑了。”
夏光遠放下報紙,拿起信紙看了看,氣憤的扔在桌子上,“哼!”
蘭梓玉無神的坐回椅子,喃喃的說:“她現在翅膀硬了,會反抗,會離家出走,老夏,你說,她會不會不要我們了?”
“她敢!”
從機場出來,夏初說要先送米谷回家,自己再回特種大隊,可是米谷說什么也不同意,非要跟著她一起去特種大隊。夏初拗不過她,只能帶著她一起。可是夏初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米谷一定要去特種大隊?米谷這一路都神情恍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初忽然發現,自己對米谷的關心太少。這些天總是擔心梁牧澤,每每打電話、見面總是三句話不離梁牧澤,完全沒有注意到米谷那種不自然的笑,和時而的若有所思。米谷在想什么,在擔心什么,作為米谷的好朋友,她竟然完全回答不上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對不起,米谷?!?
米谷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茫然的問夏初:“為什么道歉???”
夏初摟住米谷的肩膀,“這些天一直想著梁牧澤,完全把你晾在一邊,徹底忘了你也是因為危險才被送回來的,對不起,對你的關心太少了,我錯了?!?
“傻瓜,說的什么話?!泵坠葥溥晷α顺鰜?,推著她的腦袋說:“梁牧澤執行任務,你擔心是應該的啊,沒工夫關注我也是人之常情,再說,我也沒事啊?!?
夏初不信的問:“真的嗎?那你為什么總是一副想哭的表情?”
米谷摸著自己的臉,不自然的笑說:“我的表情看起來,很想哭嗎?”
夏初點頭:“你看,你連笑都特別假。”
“哈哈,哈哈,你想多啦,哈哈……”
夏初:“現在更假,米谷,你到底在擔心什么?”
米谷收起笑,搖頭道:“沒什么。”
“是裴俞嗎?”
“不是。”米谷快速而有些慌張的否認。
夏初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米谷,似是要看穿她的心一樣,盯得她越來越別扭,只得說:“好啦好啦,我只是覺得,裴俞不像壞人,即便他真的有問題,我想他也應該有苦衷的吧。”
夏初拉著米谷的手,緊緊的握著,她們想的是一樣的。但是沒有人給她們答案,只能自己亂猜,猜來猜去不敢確定,卻又怕是真的。
出租車將她們送到山下。付了車費后,夏初對米谷調皮的笑笑說:“米谷同學,很久不爬山了吧?!?
米谷指著彎彎曲曲的盤山路,一臉的不敢相信,“你可不要告訴我,剩下的路要走上去?”
夏初攤手,“很抱歉,你又猜對了?!?
“不要吧?!泵坠葢n愁的大喊。走上去,大概會走成傻子的吧。
“走啦走啦,是你自己要來的,就當鍛煉身體好了?!毕某鯄男难鄣臎]有告訴米谷,這里經常有巡邏車出現,巡邏車會把她們帶回大隊。
果然,走了沒多長時間,就有一輛敞篷越野由遠及近,待車上抹著油彩扛著搶的戰士看清來人是誰后,趕緊敬禮說:“夏軍醫,您回來了,上車吧,中隊長昨天剛剛回來。”
“謝謝。”夏初笑著點頭,拉著米谷一起上車。
車子啟動,顛簸著前行,米谷一顛一顛的說:“你早就知道吧?故意不說?!?
夏初對著米谷拋了個媚眼,而后問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戰士,“這次沒有人受傷吧?”
“嗯也有,不過都不嚴重,都是輕傷,不礙事?!?
“哦哦,還好,呵呵?!?
“夏軍醫放心,中隊長沒傷,皮外傷都沒有,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夏初特別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繼續問:“對了,任務結束了,現在能說到底是什么任務了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中隊長和其他執行任務的兄弟們這會兒還沒放出來,估計要到明天了。”
夏初無力:“又關?”
米谷聽得糊里糊涂的,拉拉夏初的袖子,“關什么?”
“他們執行完任務回來,都要關個一兩天,美其名曰是怕他們殺紅眼闖禍,其實都是特種軍人了,誰還沒個自控能力?要我說,這關人的規矩就是多此一舉。”
米谷壞笑著說:“行啊夏初,這中隊長夫人還沒有走馬上任呢,到開始抱怨特種大隊的規章準則了,夠氣魄?!?
前面兩個戰士在偷笑,被夏初清楚的聽到。夏初佯怒推米谷,“嚴肅,這是嚴肅的地方?!?
米谷繼續壞笑,并且說:“我沒有不嚴肅啊?!?
夏初和米谷到了特種大隊,正好趕上梁牧澤緊閉結束。夏初站在門外,看見梁牧澤從禁閉室大搖大擺的出來,濃烈的陽光下懶懶瞇起眼睛,頭發亂亂的,迷彩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勁瘦有力的小臂,衣領隨意敞開著,性感鎖骨若隱若現,腳上的軍靴連鞋帶都沒有系好,嘴里叼著一根點燃的煙卷,一副痞痞的樣子,可是卻帥的驚心動魄。夏初的心,一下子跳漏了好幾拍。
他身邊還走著一個人,一直在說話,梁牧澤低著頭聽著。那人說的正興奮,一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夏初,愣愣的拉住梁牧澤,指著前方說:“那不是,夏初?”
梁牧澤似是不相信,慢悠悠的抬頭,瞇著眼睛看著前方,好半天臉上才綻放出一抹難以遮蓋的笑容。笑容是那么的燦爛,夏初覺得自己的眼睛幾乎要被灼傷一般。
梁牧澤扔了煙頭,邁著大步走向夏初。她的眼淚在他的一步一步中,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滑落不止。幾乎以為,他已經不在了;幾乎認為,再也見不到他了。知道他平安無事的瞬間,她那顆如被一只手緊緊扼住早已失去正常律動的心臟,終于恢復像往常。迫不及待的想看見他,想親眼確認他沒有傷,沒有流血。
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近,夏初想說些什么,可是張張嘴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一片陰影壓過來,他就那樣,毫無顧忌的,在特種大隊的大院里,緊緊的抱住了她,霸道的把她的頭摁在自己胸膛。
夏初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努力笑起來說:“你回來了,太好了。”
梁牧澤在她耳邊沉聲道:“我答應過你,絕對不會食言。”
夏初淚如雨下,說不出話,只能不住的點頭。
米谷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腳隨意的踢著小石子,嬉笑的看著“久別重逢”的言情戲碼,順便看看周圍戰士們那種興奮的神情。第一次進特種部隊,感覺,還真和想象的不太一樣。想象中,這里應該是不茍言笑,每個人都應該是神情木然,整個大隊像是被一片烏云遮蓋,到處陰郁,甚至會很血腥。
“怎么回事?”
忽然一聲打雷似的喊聲,嚇得米谷一個激靈,回頭就看見一人黑著臉站在不遠處,雙手掐著腰,穿著常服,肩膀上是四顆星,看起來就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梁牧澤有些不甘愿的松開夏初。董志剛還站在遠處不動,繼續罵道:“你趕緊給我滾,別在這丟人現眼,一回來就不消停。”
這可正合了梁牧澤的心意,拉起夏初就走。夏初則有些茫然,大隊長居然沒有沖過來把他倆搗騰散伙?
夏初疑惑的問:“大隊長怎么不找你麻煩?”
梁牧澤不無得意的說:“你爸那關都過了,他還能說什么?”
“對了,我爸都跟你說什么了?私刑了嗎?動手了嗎?”夏初越問越激動,恨不得跳起來。
梁牧澤有些支吾:“還好,比較,嗯,客氣?!?
“夏初,你不要我了嗎?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嗎?”
米谷的聲音,幽怨的傳進夏初的耳朵。她太激動,幾乎把米谷給忘了。夏初趕緊松開梁牧澤的手跑到米谷身邊,一臉抱歉,拉著米谷不停懺悔:“我錯了,真的錯了親愛的?!?
“喂,你喊她什么?”一句“親愛的”徹底戳中了梁牧澤的死穴,都沒有這么親熱的喊過他,居然可以叫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親愛的?
米谷攬著夏初的肩膀,仰著脖子挑釁的說:“怎樣?不樂意???”
夏初扯扯米谷的袖子,輕聲說:“行了行了,先回去再說?!?
梁牧澤用那種特別不善的眼光,惡毒的瞪著米谷。說實話米谷心里有點兒顫,但是有夏初在身邊,她也不怕他什么!
回到夏初的小房子,米谷放下行李鉆進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聽見他們兩個在客廳的對話。
夏初問:“現在能說嗎?”
梁牧澤說:“他不是壞人。”
“真的?我就知道?!毕某醯穆曇衾锿钢z絲喜悅,米谷吊著的心也終于放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梁牧澤繼續說:“他受傷了,目前在醫院?!?
米谷忽然焦急的沖出來,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什么?裴俞受傷了嗎?嚴不嚴重?有沒有危險?在醫院嗎?哪家醫院?”
梁牧澤和夏初都被米谷突如其來的作為給搞懵了,驚呆的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
米谷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仍讓自己很鎮定沒有落荒而逃,清清嗓子解釋說:“不是,朋友嘛,關心一下,嗯,關心一下?!?
梁牧澤眼里閃過一絲邪氣,她們兩個都還來不及看清他表情的變化,便聽見他平靜無波瀾的聲音說道:“裴俞,死了?!?
夏初愣了好一會兒,不確定的問:“誰……死了?”夏初秀氣的眉蹙在一起,肯定是自己聽錯了,他明明說裴俞受傷了,怎么這會兒又死了?
“裴俞。”梁牧澤重復,一字一字清清楚楚。
夏初還是不相信,又小心翼翼試探的問:“死了?”
梁牧澤點頭:“對,死了。”
“開什么玩笑?”米谷沒有夏初那么好脾氣,聽不下去就開始炸毛,掐著腰大聲喊著,“你明明說他受傷在醫院,偏鬼??!”
梁牧澤瞥米谷一眼,看向夏初,非常認真地說:“記住我說的話,裴俞死了,在醫院的不是裴俞,而是簡辛闕。記??!”
夏初徹底傻了,喃喃的重復“簡辛闕……又是誰?”
梁牧澤著重的說重復:“你認識的裴俞已經死了,協助警方鏟平罪犯,卻在最后不幸身亡,有人問起就這么說,跟自己也是,要永遠記住,裴俞死了!”
夏初愣愣的點頭,她大概明白了,裴俞是臥底,任務完成,要開始新的人生,過去的一切必須要掩埋。不對,不是裴俞,是簡辛闕。簡辛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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