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盛淮南的臉上波瀾不驚:“是啊,高中時看他們文科生背書背得要死要活,我還覺得不理解。就那么幾本書,每次考試之前都要重背一遍,而且背了半天寫了一卷子密密麻麻的答案,文科綜合的分數(shù)還是普遍比理科綜合低那么多,我真是搞不懂。” “對了,你不是文科生嗎?”張明瑞看著對面的洛枳說,“你那時候背歷史、政治需要反復好多遍嗎?你們可是背了整兩年啊,怎么有那么多人還是背不下來?” 洛枳正在低頭喝玉米粥,并沒有回答。 “喂,問你呢,你不是文科的嗎,你們考前都會這么突擊背書嗎?”張明瑞用筷子尾端梆梆地敲擊著桌面。 “呃?”她抬起頭,朝左邊一歪,笑了,“我記不清了。可能是吧。” 盛淮南沉默著,用筷子輕輕地戳著碗里平整的米飯,戳出一個一個的小洞。 洛枳想起,她也曾賭氣過,那次在“法導”課上盛淮南買來薯片,她如數(shù)收下,說話時卻刻意不看他,耍小別扭——當時連洛枳自己都無法相信,她還有這樣任性的一面。 那時候,對方招招手,立即就可以挽回。 直到此刻,洛枳終于明白,其實盛淮南也許從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到了她對他的好感。多么顯而易見。 不論她內(nèi)心怎樣風云詭譎,其實她只是喜歡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只要這一點被抓在手里,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管她表面上態(tài)度如何,輸家都是她。而他卻可以微笑著隨時出現(xiàn)在桌子邊,彈開米粒,說,好巧。 好巧,你喜歡我。 夠了吧。她想。 “許日清?”盛淮南看到了端著盤子傻站在不遠處的許日清,朝她點頭示意,然后問斜對面的張明瑞,“你們上午一起自習的?你們?nèi)齻€?” “對啊,我們仨。”張明瑞回頭招呼許日清。 許日清慢騰騰地走過來,表情緊張,應對措施還沒想好,演技勉強及格。盛淮南的表情有些尷尬和愧疚,好像如果早知道許日清也在,他一定不會跑來這里讓人家難堪。 那為什么故意來讓我難堪?洛枳皺皺眉,放下叉子,開始撕面包餅。 “你也來吃飯啊。”許日清僵硬地笑了笑。 盛淮南第二次被問到來吃飯這個問題,歪頭苦笑:“是啊,學得無聊,想休息一下,唯一正當?shù)睦碛删褪浅晕顼垺!? “哦……上午在哪里自習的啊?”她邊問邊和洛枳一樣把面包餅撕裂。許日清有雙很美的手,只是當著盛淮南的面,動作太過文弱,餅撕了半天也撕不開。 盛淮南頓了頓:“一教。”說完就不自覺地朝左邊看了一眼,可左邊的人自顧自地揪著面包餅,動作熟練,毫不羞澀,聽到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一教?” “對,清靜,人很少。” “怎么不去圖書館了?一教多冷啊,暖氣燒得也不好,凍壞了怎么辦?” 盛淮南愣了一下,突然的安靜讓許日清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親昵,張明瑞的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意味深長的淺笑。 突然,洛枳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驚喜地說:“許日清,你買了麻辣鴨脖子?我能吃一塊嗎?” 這個打岔打得很差,許日清卻恍惚了一下,立刻抓住救命稻草般熱烈地跟洛枳討論起鴨脖子來。 “喂,你是成都的嘛,你說呢,對不對?” 她們聊到四川小吃的時候,許日清突然側過臉問張明瑞,表情帶有一點兒示好的意味——洛枳心中一片明凈。 剛才許日清慌慌張張的,對盛淮南說了些親近的話,此刻怕是疑心張明瑞因此吃醋,所以笑得這么討好。 張明瑞在發(fā)呆,因而沒有回答,讓剛才因為鴨脖子而緩和的場面突然又冷清了下來。 他們繼續(xù)各吃各的飯,嘈雜的食堂里,仿佛有隔音的結界將四人桌籠罩了起來。 盛淮南碗中的米飯動也沒動,仍然顯示一個“井”字,好像已經(jīng)涼了。 默默無語的一頓飯終于吃完了,送餐盤時,張明瑞對盛淮南說:“你還要待在一教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圖書館自習?” 盛淮南看了一眼洛枳,忽然高興地呵呵笑起來:“洛枳,你們在圖書館自習?” 洛枳抬眼看他,眼中平靜無波,什么都沒說。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有篇課文,叫作《麥琪的禮物》。”他自顧自地說道。 “對啊,怎么了?”許日清最后一個把盤子摞在殘食臺上面,回頭興致勃勃地問,卻不小心迎上了張明瑞陰沉的目光。 許日清有些慌,不知道該說什么,嘴巴卻控制不住地想要趕緊扭轉這古怪的氣氛:“跟我們一起去圖書館自習嗎?圖書館比較暖和,旁邊還有一個空位呢。” 張明瑞淺笑著又看了她一眼,對盛淮南說:“對啊,到圖書館來吧。”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