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no.343 我是在沙發上睡著的。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我竟然睡了十二個小時,明媚的陽光打在我臉上,一睜眼就是金燦燦的世界,把昨晚的難堪和丟臉都映照得像一場夢。 可能真的就是一場夢吧。我不允許自己繼續想。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好。小時候有點兒什么傷心事,有的是時間回味和難過。現在工作就不允許你沉淪,所以洗把臉,甩甩頭,捧著心碎去賺錢吧。 我沒有再去過醫院,也沒有聯系過余淮。我記得兩天后就是他回美國的日子。 我有那么多不明白的事情,可他已經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可能我無論怎么改變,在他眼中還是那個可憐的耿耿,自然是比不上他這種一路在康莊大道上狂奔的高才生的。 狗屁,誰稀罕。 誰稀罕你。 我閉上眼睛仰起頭,眼淚通通憋回去。 一個星期后林帆出院了。我們三個去接他,我爸破天荒允許我也開車跟著他。 于是我差點兒又追了我爸的尾。 林帆住了四個多星期的院,病床周圍居然收拾出了一車的家當,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我遠遠看著我爸和齊阿姨兩人忙忙碌碌地把東西都放好,熱熱鬧鬧地拌嘴,不知怎么就覺得這個樣子也挺和諧的。 林帆還會想起他的生父嗎? 那種親情比我和余淮三年的同桌情要深厚得多吧?我對我爸媽營造的三口之家的氣氛的記憶,也應該比對五班的懷念要多得多吧? 可是不妨礙我現在看著這兩個最終將會相伴一生的人,覺得時間真是偉大,沒有什么不登對,沒有什么放不下。 我想,我也應該去和自己的過去做個告別,然后將剩下的一切交給時間。 “爸!”我朝他喊道,“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兒事。” no.344 我是認不出余淮的媽媽的。 尿毒癥和類似病例的病房一共有三個,我挨個兒進去轉了一圈,沒看見一張像余淮媽媽的臉,倒是看到了上次差點兒把我活活嚇死的死老太婆。 我記得余淮說,她們是同一個病房的,那應該就是這兒了吧。 在六個人臉上巡視一圈,有一個臉龐蒼白而浮腫的女人一直看著我。 我想從她的眉目間仔細辨認一下,她忽然開口,問:“你找誰?” 聲音輕得像羽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