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封妻蔭子-《出宮墻記寧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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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九年五月底,寧瀾收到宇文冬托七娘子一路輾轉從西戎送來的信。
她在信中告知寧瀾關于寧翮最后的結局。
左賢王被俘虜之前,敗跡已漏,作為籌劃了這一切的寧翮,首當其沖總難脫了嫌疑,何況——他曾經是夏人,而他的親人都還在夏。
原本只是試探,只是誰也未料到寧翮會那般輕輕松松便認了罪,左賢王怒不可揭,卻又還想用寧翮,言道只要他能助西戎反敗為勝,那么一切既往不咎。
可是寧翮拒絕了。
損失了大部分精銳的左賢王哪里能容得下這樣一個叛臣?可是寧翮卻仰天大笑,他說他自始至終都是夏人,從來都不是西戎人,何來“背叛”之說?
寧翮受審半月,始終未曾有半句松口也不肯妥協,而如今左賢王及其將士又恨他至極,最后左賢王令其在西戎百姓面前,當眾受磔刑——一刀一刀,將血肉從骨頭上剔離,爾后斬斷其肢體——在這過程中,要保住他的命讓其倍受折磨卻又一直清醒的活著,直至最后被割斷咽喉,至始至終,他始終未吭聲,他竟死死咬下了這萬千劇痛!
寧瀾想象寧翮受刑之時,西戎百姓應該是圍著看的,或許就好像看著被屠宰祭神的牲畜一般,或許也會在一旁拍手稱快,直呼大快人心,或許恨不得噬其骨食其肉——
他是書生,即使曾在長州行苦役多年,身子依舊羸弱,或者因為曾經苦役的日子,讓他更顯蒼老更顯虛弱——他是如何忍受下這殘忍的刑罰,至死也未曾顯露半分軟弱的?
宇文冬信上說,即使這樣,西戎人還是不解恨,寧翮身死之后,西戎人將其尸首肢解成碎塊,四處分散扔去喂了野狗。
竟是死無全尸!
寧瀾想想終究覺得這世道太過于荒謬,西戎人對寧翮恨之入骨,夏人又何嘗不是?無論是西戎還是夏,終究是都無法容得下他!
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昔日他說,功過自有后人評說,可是若他知道他死后他的聲名依舊那般不堪,又會有何想法?他做了那么多,西戎人怨恨他,夏人未必會理解他,值得嗎?
寧瀾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宇文復卻詔見了她,讓人將一份奏章交給她,寧瀾打開看時,拿的是當初寧翮呈給宇文復的奏章,洋洋灑灑,全都是在罵宇文復在罵夏的話,談及她和宇文圖的婚約,談及兩國的關系,談及西戎當時的兵力糧草充足足夠以碾壓之勢戰勝夏,一字一句,都充滿著逼迫之感。
寧瀾看著上邊那些叛逆不道的話,自覺面紅耳赤不忍直視,可是想到此時此刻宇文復拿了這東西與她,不可能只是想讓他看寧翮究竟是有多不遜,因而少不得細細琢磨。
寧瀾想起自己的父親寧翮當年除了棋藝聞名之外,還有書法也是一絕。
但是奏章上的字,雖然看起來每一個字都寫得很好,工工整整的,可是放到一起看,卻是怎么看怎么別扭。
這對于一個精通書法的人來說,真的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寧瀾默然看著那上邊的字,想起寧翮此刻已經身死,不由得悲從心來,眼中彌漫了霧色。
眼前變得模糊起來,寧瀾卻突然領會了一般,將奏章攤開,請示了宇文復知道可以在上邊拿朱砂批注之后細細將自己覺得怪異之處挑出。
難怪寧翮的奏章看得那般不工整,因為他在這份奏章之中,用了兩種不一樣的字。
一種工工整整規規矩矩,一種卻是稍顯隨意,只是兩種字看起來差別并不大,若不是有心,根本不會察覺,即使有所察覺,也未必猜得到其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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