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葉落歸根-《出宮墻記寧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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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斷斷續(xù)續(xù),直至十月,方才停歇。
永嘉五年十月,宇文冬以長公主之位出嫁西戎,舉國同慶。
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除了陪嫁的侍女護衛(wèi)、掌管禮儀的官員之外,還有晉王宇文圖和齊王世子宇文處。
寧瀾終究是不忍見宇文冬遠嫁的場景,反倒是宇文冬臨走之時托許寧送來書信,雖是聊聊幾句,卻讓寧瀾好生愧疚。
宇文冬再有不是,待她其實也算是真心,只是這一次遠嫁,他日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唯有生出喟嘆。
宇文圖送親之后便回了自己封地,不用再見到他,寧瀾也稍稍安心了些,不必再擔心宇文復又拿他來試探自己,她只想好好度過余生而已,真不想再因宇文圖而節(jié)外生枝。
杜婕妤——此刻的杜才人的妹妹終究是嫁給了許寧的胞弟許定,杜才人的事情一出,杜家惶惶不可終日,原以為把小女兒送往晉王府或許能讓宇文復對杜家安心,誰知晉王一句“守孝三年”便生生斷了他們的希望。
雖然許家和杜家的婚事是宇文復先開的口,不過他也不可能為他們賜婚,他甚至沒有出面,不過當許寧授意其父許牧為許定求娶杜家小女之時,杜家并沒有拒絕——杜才人做出那樣的事情,本就是罪責,許定的婚事,許多人便認為是許寧的意思,雖然許寧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許寧也是有意護著杜家,杜家自然會承這個情,更何況,眾人皆心知肚明許寧終有一日會登上皇后的寶座,杜家不會沒得去得罪許寧。
雖然許定許八郎也是京中有名的紈绔,出了名的不學無術(shù),絕非良配。
宇文冬的婚事之后,便是許定迎娶杜家女兒的大日子,京城十里紅妝,好不熱鬧,寧瀾卻是想起被關(guān)在冷宮之中的杜才人,驀然生出隔世之感。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諸多曲折,卻沒想到杜才人更甚。
許寧爾后被診出有孕,宮中自是好生照料,這個孩子被太多人期待出生,自然出不得半分差錯。
寧瀾依舊在宇文復跟前服侍,時間一晃便過了兩年,許寧雖然經(jīng)過諸多曲折,終于還是順利誕下麟兒,如今生的皇子都已經(jīng)周歲,許寧此刻不再是昭儀,晉封賢妃,陸昭媛也重新有孕,待孩子出生之后,估計也會是個妃位,只是那位份,永遠不可能超過許寧的。
這兩年,寧瀾漸漸在宮中站穩(wěn)了腳跟,昔日諸多的閑言碎語,終究是煙消云散,若說過去別人叫她一聲“姑姑”時心中難免有幾分疑慮甚至是幾分譏誚,此刻,卻是真心實意的了。
這兩年多,宇文圖始終沒有回到京城,寧瀾偶爾會想起他,念叨著他身邊的蕭遲究竟如何——兩年過去,蕭遲也該十七了,不知此刻長的是什么模樣,昔日的約定是否還記得——而她始終沒有機會跟他說清楚,這般拖著他也不好。
永嘉七年十一月,寧瀾入宮將滿八年,這一年的冬日格外的冷,雪下得比往年更大,厚厚地鋪了一層又一層。
依稀會聽到說哪里的大雪封住了道路,哪里發(fā)生了災禍,今年天下似乎很是不平靜。
只是那些似乎離寧瀾很遠,她依舊只是安守于宮墻之內(nèi),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不讓自己生出半分差錯。
直至那日。
那日大雪初霽,宮中紅梅灼灼,煞是好看,給連日里因冬雪皚皚而顯得有些沉悶的宮中帶來了些許的生氣。
寧瀾捧著手爐為宇文復往各宮中送梅花歸來,正要上前奉茶,聽得殿中似乎有人聲,便候在外邊,沒有進去。
依稀聽到“長州”、“工事”、“坍塌”、“死者”之類的字眼,后邊那人念起名字來,似乎是遇難者的名冊。
即使是宮中女官,畢竟也只是宮女而已,有些事,本不是她應該聽的,她本來想走的,可偏偏有兩個名字,寧瀾無論如何都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寧翮……寧翝……”
如果只是一個名字的話,寧瀾還可以安慰自己說也許只是湊巧,抑或者只是讀音相似的名字而已,可是若是兩個名字連在一處,讓寧瀾如何能說服得了自己?
寧翮,是她父親的名字,寧翝,是與父親一同被發(fā)配的叔父的名字。
當年寧家出事之時她尚年幼,可是這些年即使不愿意想起,可是卻還是知道她的父親與叔父皆是被發(fā)配往長州服役。
即使她再不愿意想起,他們畢竟都是她的親人,血濃于水,無法隔絕。
她神思恍惚,手上的托盤一時拿不住,上邊的茶壺杯子落了一地,熱水燙到了她的鞋襪,她渾若不覺。
直至殿內(nèi)宇文復的聲音響起:“殿外是誰?”
寧瀾方才意識到自己出了差錯,連忙跪在地上:“請陛下恕罪,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茶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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