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璃認(rèn)真的看著徐鴻彥道:“二舅舅,璃兒心里有數(shù)絕對不會以身犯險的?!? 看著神色堅定的外甥女,徐鴻彥無奈的嘆息一聲,“璃兒,你是個女兒家。不需要把什么責(zé)任都往自己身上攬。無論是你大哥還是定王,他們的事都不是你的責(zé)任?!比~璃淺笑道:“我知道,如果璃兒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自然安心理得的留在安全的地方讓人保護。但是既然我能幫上一些忙,為什么還要大哥孤身一人去冒險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二哥三哥還有四哥五弟也想去南疆幫大哥,只是都脫不開身罷了。現(xiàn)在我正好借著失蹤的離開去幫大哥也好讓外公和舅舅放心吧。” 徐鴻彥沒好氣的瞪著她,“放心?能放得下心么?” 葉璃眨眼,“二舅舅,你總該承認(rèn)我比三哥要厲害一些罷。你都放心三哥去軍營了,怎么就不放心璃兒呢?” “他是男子,哪個磕了傷了也沒什么。你能比么?”徐鴻彥道,但是葉璃卻看出了一絲動搖。連忙加緊勸道:“我又不是一個人去,身邊的暗衛(wèi)都會跟著我的。二舅舅……” 徐鴻彥無奈,只得道:“橫豎你已經(jīng)出嫁了,你去問定王吧。定王不同意你跟我說什么也沒用?!? “多謝舅舅?!比~璃大喜,在她看來說服舅舅比說服墨修堯困難多了。 徐鴻彥看著她滿是喜悅的容顏無奈的嘆息,女兒家太過脆弱了不行,就像他小妹璃兒的母親。太過堅強聰慧了更不行,就像這個外甥女。只希望定王能夠壓得住她讓她安安分分的留在京城或者回云州去。 靜靈寺外樹林深處,墨修堯獨自一人倚靠在輪椅里面閉目養(yǎng)神。淡淡的斜暉透過樹梢灑在他的身上,讓還有些寒意的初春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暖色。 “修堯。”葉璃走近,就看到靠在輪椅上的男子清瘦而帶著疲憊的容顏,心中一顫不自主的泛起點點愧疚和揪心。墨修堯睜開眼睛抬頭看向她,先是一怔才微笑道:“難怪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阿璃,阿璃這幅模樣如果不仔細(xì)看,我大概也認(rèn)不出來了。”葉璃走到他跟前,看著墨修堯帶著包容的微笑的眼,沉聲道:“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 “阿璃還不準(zhǔn)備回去么?”墨修堯目光寧靜溫和的看著葉璃,輕聲問道。 葉璃搖頭,看著他道:“我想去一趟南疆?!? 墨修堯皺眉,“阿璃如果擔(dān)心徐兄的話我讓鳳三去南疆協(xié)助他?!比~璃搖頭道:“冷皓宇不在京城,京城里只有鳳之遙和墨總管幫著你,怎么可能再將鳳之遙派出去?何況,我現(xiàn)在回去并不是什么好時候,不是么?”現(xiàn)在回去必然就需要弄清楚宮里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就像墨景黎說的,就算是為了定國王府的顏面也不可能讓綁了定國王妃的人逍遙法外。而一旦定國王府針對墨景黎,那么漁翁得利的就是墨景祁。還不如現(xiàn)在這樣,定國王妃在宮里失蹤無論情理都是站在定國王府這邊的。就讓墨景黎和墨景祁自己去窩里斗吧。墨景黎雖然知道她已經(jīng)脫困,但是這個啞巴虧他依然的咽下去,他總不能承認(rèn)定王妃是他綁的然后還從他手里逃走了吧? “阿璃如果覺得京城里無聊,可以去云州。等事情結(jié)束了我來接你回京,可好?”墨修堯?qū)⑷~璃拉到自己跟前,抬頭問道。 葉璃輕咬著朱唇,堅定的望著墨修堯。她知道這個男人想要保護她,但是即使覺得溫暖動容她的本質(zhì)也不是可以站在男人身后看著別人出生入死的弱女子。何況,不只是為了墨修堯,卷入這場紛爭的還有她的親人,她的兄長。可以預(yù)見的將來也許還會有疼愛她的舅舅和年事已高的外公。 “我會帶上暗衛(wèi),不會以身犯險的。”葉璃低聲拒絕了墨修堯的提議。 墨修堯溫和的眼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絲失望,葉璃飛快的撇開了眼睛。相處半年,她已經(jīng)漸漸地習(xí)慣了墨修堯溫和淡然的聲音和氣息。墨修堯很少向她提什么要求,但是葉璃突然發(fā)現(xiàn)即使是墨修堯極少提出的要求,她其實都很少有達(dá)成過的。算起來,無論從哪種意義上來說她似乎都不是個合格的好妻子,“阿璃,抱歉。都是因為我……” “不是!”葉璃打斷他的話,“我知道如果我愿意的話可以一直呆在安全的地方,你會為我安排好一切。但是……修堯,我不想那樣。我不想躲在你的身后,如果注定要和誰攜手一生的話,我希望我是可以站在他的身邊,而不是躲在他的羽翼下。你……明白么?” 墨修堯的手指幾不可見的顫了一下,良久才低聲道:“那么……一切小心。阿璃。”說罷,取出一塊用紅色絲絳系著的暖玉放在葉璃手里淡淡笑道:“收好,別弄丟了?!比~璃把玩著手里的暖玉,極品的羊脂白玉雕成的龍子睚眥。即使是溫潤的白玉雕琢,依然讓人能夠感覺到龍子的霸氣張狂和睚眥的凜冽殺伐之一。葉璃捏在手里看著墨修堯,“這個?” 墨修堯淡笑道:“祖?zhèn)鞯挠衽澹緛碓缇拖胨徒o阿璃了。別弄丟了,這跟攬云劍一樣,都是傳家寶。” 葉璃無言,默默地收起了玉佩。 看著葉璃的背影消失在樹林外,墨修堯臉上溫和的笑容漸漸消失。垂眸望著自己早已殘廢的雙腿,淡然的眼眸中涌起陣陣戾氣和不甘。 “碰!”一揮手,不遠(yuǎn)處一個碗口粗的大樹應(yīng)聲而斷,墨修堯低咳了幾聲臉色疲憊的靠著輪椅微微喘息,“果然是……廢物……” “以王爺現(xiàn)在的身體,還是不要輕易動怒的好。”沈揚從樹林里走了出來,看著地上這段的樹干皺眉。周到墨修堯跟前,意料之中的看到他手中雪色的手帕染上了點點猩紅。阿謹(jǐn)跟在沈揚身后,擔(dān)憂的望著墨修堯。 “王妃是個很特別的女子,王爺應(yīng)該為娶了這樣一位王妃感到高興才是。”看了一眼葉璃離去的方向,沈揚若有所思的道。 墨修堯冷聲道:“你是說本王應(yīng)該為讓自己的王妃親身犯險而感到高興?” 沈揚看著他放在膝蓋上緊緊握起的手,難得的以長者的口吻道:“雖然可能會有點傷了王爺?shù)淖宰鹦?,但是我覺得王妃其實并不需要王爺太多的保護。王妃現(xiàn)在的樣子遠(yuǎn)比在王府里金尊玉貴的樣子更加真實動人,不是么?還是,定王和凡塵俗子一樣更喜歡一個如菟絲花一般事事依附于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