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是嗎?” 喻幸順著李治國的話,轉頭打量龐貝,自上而下,像在做審核工作,嚴謹而認真,沒有絲毫輕浮。 可龐貝卻不那么自在。 來自舊愛的眼神,總比旁人多了一層東西,讓人不由自主想起曾經纏綿悱惻、情|欲交織的夜。 不管是錯覺還是幻覺,被剝掉衣服的感覺,太過逼真,龐貝耳廓發燙,粉嫩的紅色,一點點蔓到優雅細長的脖頸。 還輪不到喻幸這么看她。 龐貝扭頭,眼尾上挑,硬氣地與之對視。 喻幸嘴角彎著:“是挺合適。” 龐貝泰然地拉回目光。 李治國看著龐貝干著急:“你這姑娘腦子怎么和別人不一樣?” 龐貝身子前傾一些,忽略中間的喻幸,回李治國:“啊?” 李治國干脆明示:“還不趕緊留一下喻總的聯系方式。” 喻幸倒是聽話,已經把手機拿了出來,還說:“沒帶名片,留個電話。” 龐貝:“……” 他的電話,還在她黑名單里。 龐貝掏出褲子口袋里的手機,順從道:“哦,好的。” 私下什么情況,他們倆心知肚明,當著李治國老師的面,假裝存一下就行了。 可喻幸不這么想,他居然敢厚顏無恥地說:“你打我電話試試。” 接著,他就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龐貝:“……”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操作,不動聲色把喻幸從黑名單放出來,不眨眼地解釋:“不好意思喻總,您說太快,我剛沒記住。” 喻幸直接奪過龐貝的手機,把自己的電話存了進去。 備注:幸運。 順便把微信號也填了。 才還給她。 龐貝接回自己的手機,立馬就把備注改了。 備注:倍幸集團喻總。 然后把他的微信號也刪了。 喻幸不是沒看見,可看見也沒法說什么。 龐貝仰頭看著即將開唱的戲臺子,心情比剛才好了不少。 李治國的注意力也被戲臺上唱念打的聲音吸引,他一邊看一邊提示龐貝,應該注意哪些細節。 龐貝聽得很是認真,可中間隔著一個多余的喻幸,讓她不得不頻頻貼過去,淺淺的墨香,從他身上淡而持久地散發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分走她的神思。 喻幸會軟筆書法,他寫著一手極漂亮老道的行楷。 如果說見字如面,她和喻幸第一次“見面”,其實是在比七年前更早的時候。 龐貝十四歲生日那天,龐中林飛東歐回不來,只讓人送了一顆藍寶石給她,媽媽更是不著家——她經常不在家,也不在乎龐貝的生日。 再熱烈的生日宴會,沒有家人相伴,一定是殘缺的。 龐貝記憶猶新,十四歲的生日過得很寂寞。 大概是心血來潮,龐貝捐了一天的零花錢出去,隨便選了一個高考畢業生支助。 受助的那人,就是喻幸。 錢捐也就捐了,于龐貝而言,和去商場消費一個玩偶沒有區別。 可她沒想到,居然會收到感謝信。 支助中心轉寄了一封信給龐貝。 這封信堆在她多且雜亂的快遞里,如果不是封面漂亮得像印刷上去的字體吸引了她,她大概都要錯過了。 信件內容十分簡潔,結尾處力透紙背的“謝謝您”三個字,透著寫信者十分克制的情緒,讓她印象深刻。 后來和喻幸在一起,龐貝確信自己的初印象沒腦補錯。 他就是內斂而克制的人,幾乎不生氣,幾乎沒有欲望,幾乎沒有缺點,完美冷漠得像個紙片人。 如若不是家道中落,她恐怕會一直稀里糊涂地沉溺在這段,伴侶看似完美的單箭頭戀情里。 李治國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龐貝亂飛的思緒,她恍然回神,才發現自己此時離喻幸太近了。 龐貝拉開與喻幸的距離,重新看戲臺。 喻幸趁著李治國靠墻邊接電話的功夫,交握的雙手,放在交疊的雙腿上,忽然壓低聲音問道:“剛在想什么?” 龐貝抿了抿唇,沒說話。 她總不能說:我剛才在想你。 李治國的電話里傳來小孩兒的大哭聲,他焦急地站起來,沖那頭說:“你先帶小寶去醫院,我馬上回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