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只要她不開玩笑,敏修也是能和她正兒八經的說一些話的。 就是烏雅這人,總是正經不過三秒,好好的一個話題,她也能扯歪。 比如敏修正同她說著自己修行時碰到的什么妖,烏雅就會清奇的插一句,“那是艷妖嘛?各種誘惑的那種。” 還壓低聲音賊兮兮的問:“你會心動嘛?會有反應嘛?” 敏修:“……” 再比如,他難得感慨,主動說起以前的同門師兄妹,烏雅就會問:“你有師妹呀?” “幾個呀,都多大年紀,有我漂亮嗎?有我的身材好嗎?”說完,她還覺得不夠,撩起車簾沖車內某人送個秋波。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映著周邊刺眼的白,竟然顯得有些透澈,透澈的讓人不敢直視。 敏修別開眼,留下一個不愿再談的側顏給她。 烏雅笑了笑,也不當會兒事兒,繼續問別的。 不管他有沒有回應,她也能說得一頭勁兒。 有時,她給人的感覺,真的像一把火,永遠燃不盡的那種,無論他怎樣,都熄不滅她的熱情。 他頭疼的扶額,想著就這么著吧,只要自己不動搖,總有一天,她會知難而退。 嗯,他堅信,自己不會動搖。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的堅信,不過一夜,就踏馬的崩塌了。 夜晚住宿,兩人一間房。 因為掌柜的說只有一間房。 敏修不信,要換一個客棧,可烏雅說這里偏僻,方圓一片只有這一間客棧,而且天色黑了,不宜前行,大冬天的,你總不會想野外露營吧? 而且,你還有傷呢。 見敏修依舊猶豫,烏雅又保證,她來打地鋪,絕不擾他,一定安安分分的,她發誓。 那認真的模樣,勉強博得敏修幾分信任,無奈同意。 晚飯過后,他和衣而臥,防備甚嚴,簡直把烏雅視為洪水猛獸。 烏雅想笑,調侃道:“喂喂,敏修,我就是饞你,也不會趁你受傷下手啊,也不看看你臉色蒼白的,這種模樣我都能下手,我還是人嘛,我很有良心的好嗎?” 敏修被她說的一臉赧然,剛想把手中的劍放在床頭,下一秒,就聽烏雅補充了一句,“再說,傷成這樣,你行不行還兩說呢,萬一中途你吐我一身血,那我還不得整陰影了,所以,我才不會這個時候不識趣兒呢。” 咳咳…… 敏修被她這句話驚的滿面緋紅,手中的劍都在顫,一把放下帷帳,狼狽的扔了三個斥責的字兒,“你無恥。” 那羞惱憤恨的模樣,讓烏雅笑彎了腰。 夜色彌漫,這個小小的客棧逐漸陷入了安靜,烏雅打了個哈欠,翻身在地鋪上睡了,趕車一天,她也累。 敏修似乎夢魘了。 只看得到漫天的白雪,被染成了紅色,踩成了刺眼的泥濘。 盡是廝殺,到處都是血,親人仆人一一在他面前躺下,他無能為力,只能被護送走。 他恨,也怨,雙眼猩紅,但是卻不敢出聲,也不敢回頭去與仇家決斗。 因為,他們能力不敵。 他隱忍的快發瘋,掌心攥的咯咯作響。 這細微的聲響,吵醒了烏雅,她撩開帷帳,緊張的問:“敏修,敏修,你怎么了?” “你好像發燒了?” 額頭一涼,似乎有什么搭在了上面,但是那會他意識模糊的醒不過來,仍舊陷入當日悲慘的夢境中。 冷汗直流,囈語不斷。 烏雅強硬的掐著他的下巴,撬開緊咬的牙關,喂了一顆丹藥進去,半晌之后,他氣息才略微平穩了些。 感官也清明了些,就是眼皮沉重,朦朧中,他好像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懷中一軟,獨屬于女子馨香的氣息環繞了過來。 他不適應,有些抗拒,直到,耳邊響起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別動,我不會占你便宜,我只是在幫你驅寒,渡靈。” “別動,一會兒就好,聽話……” “你聽話……” 肩膀處落下了輕柔的力度,有人拍著他安撫,“別怕呀,你看到的都是夢,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我陪著你呢,還有人陪著你呢,別怕……” 語調柔柔,聲音暖暖,暖的能擊退那冰冷的夢境,讓記憶深處鮮紅的白雪,逐漸褪了顏色,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潔白。 翌日,他醒來時,身邊早已空空如也,只余掌心中,殘留的一絲發絲順滑的錯覺。 烏雅推門進來,端來了早餐,還有暖胃的粥,笑的跟沒事兒人一樣,依舊如往常絮絮叨叨的說話,只是面色,蒼白了幾分,也因此,襯的她唇脂艷麗。 烏雅愛美不錯,但是卻從不著妝,她覺得自己的美足以勝過那些胭脂涂抹。 可今日,卻著妝了。 敏修望著她忙碌的身影,和明艷妝容也壓不住的憔悴,又想起昨夜源源不斷供給自己的靈力,忽的閉眼。 窗外寒風依舊,大雪蔓延的封了路,行走的仆人都哈氣搓手的取暖。 那一天,其實很冷,真的冷,敏修慣常怕冷。 但也是那一天,讓敏修第一次覺得,這個冬天,也有一絲溫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