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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楊笑急匆匆闖進醫(yī)院診室的時候,護士正在給孟雨繁清創(chuàng)。

    旁邊的垃圾箱里扔了兩團沾血的紗布,孟雨繁坐在診椅上,閉著眼睛、側(cè)著頭，任由護士那一團浸滿了酒精的棉花擦拭他的傷口。

    想必那一定是很疼的。可孟雨繁不發(fā)一語,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倒是旁邊的劉悅月一驚一乍,兩只小手捂住眼睛，偏偏還張開指縫，從指縫之間瞧瞧窺看。

    護士拿著酒精棉往孟雨繁頭上壓一下，劉悅月就“啊”的叫一聲。

    壓一下，叫一聲。

    再壓一下,再叫一聲。

    護士停下手里的動作，轉(zhuǎn)過頭來問她：“這位女士，我們是在給病人清創(chuàng)，病人還沒叫疼呢,您叫什么疼啊。”

    劉悅月不好意思地說：“條件反射……”

    “您要實在看不得這個,您可以去外面避一避。”

    “可是……”劉悅月剛想說什么,楊笑趕快幾步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劉，你先出去吧,這里有我。”楊笑說。

    劉悅月見她到了,驚喜地問：“楊姐？錄制結(jié)束了？”

    “嗯。收尾工作我交給別人做去了。”楊笑一顆心都撲在孟雨繁身上,答得很敷衍,“怎么現(xiàn)在才開始清創(chuàng)？”

    “急診人太多啦。”劉悅月解釋,“前面有兩個打架斷了胳臂的，一個吃了毒蘑菇在跳舞的，還有一個切西瓜的時候把刀子插手上了……”她小聲嘀咕，“要是排隊再久一點兒，我看大孟頭上的傷自己都能愈合了呢。”

    楊笑從口袋里拿出信用卡，讓劉悅月幫忙跑腿結(jié)賬，換自己在這兒陪著孟雨繁。

    早在聽到她聲音時，男孩的眼睛就睜開了。結(jié)果他眼皮剛一動，嘴里就“嘶——”的倒抽了一口氣，只能又乖乖閉上了。

    楊笑立刻走過去，站在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

    走近了，她終于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道傷口了。

    它盤踞在他的眼角處，斜擦過太陽穴，留下一道猩紅的傷。傷口不深，但是非常長，那位女粉絲手上戴著一枚雪花爪的大鉆戒，不僅足夠閃亮，也足夠鋒利。

    只差一點點，再差一點點，就要傷到他的眼睛了……

    楊笑一瞬間怒不可遏，但是在憤怒褪去后，又變成了深深地、深深地后怕。

    “你……怎么樣？”她聲音放得極輕，與他十指相扣，“疼不疼？”

    “不疼。”男孩渾不在意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笑笑姐你的節(jié)目錄得怎么樣？我走了之后，你們進行的還順利嗎？”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惦記節(jié)目？”

    “這都是小傷。你放心，我皮實得很！打球的時候，磕了碰了很正常，有時候一球悶過來，沒接住，撞在臉上，流個鼻血都是小事兒……對了，你知道嗎？我們隊里有仨人鼻梁都斷過，都是打球的時候被球悶在臉上了！”

    他特意用一種輕快地語氣講著那些八卦。可他越是不把眼角的傷當回事，楊笑就越難過。

    男孩的手指上沾了一些血，干了之后就黏在指腹上，變成了刺眼的暗紅色。

    楊笑和他十指交扣，那些血也一并染到了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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