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春風(fēng)雨-《探虛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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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要離開煙云海的。”我的聲音混在春雨之中,格外的輕:“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要出去見一個人。”
朱萸道:“宮主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宮主想要離開,若是走不動的話,阿萸就背著你走。”
“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會武功,我算是個廢人,走不得幾步,我們兩定是又要被抓回來。”我停下腳步,道:“?怪傻哪托模?訝豢煲?郊?蘗恕l熱粑頤欽獯緯鎏郵o埽?峁?俏薹ㄏ胂蟮摹!?br> “若是再被抓回來,主上也是不會動宮主的。頂多只會殺了阿萸而已。”
她神情很是天真,廊道懸掛的燈籠柔光映照著她,面上沒有半點(diǎn)恐懼之色。
我瞥她一眼,無奈地?fù)u頭:“曉得她會殺了你,你還笑得這么開心。你不怕么?”
“宮主,你怕么?你怕我會死么?”
“怕。”
“我也怕,死一定很疼,阿萸從小就很怕疼。可是阿萸已經(jīng)活很久啦,很久很久,若是當(dāng)真死了,且是為宮主而死,其實(shí)也沒什么可遺憾的。我活了那么久,又終于見到了宮主,我其實(shí)賺回本了呢。”
“你這傻姑娘。”我望著她的眼睛,道:“活了這么久,竟也沒有長大似的,還是那么的傻。”
朱萸有些憨態(tài)地笑了。
說這話之際,已經(jīng)到了湯殿門口。朱萸將紙傘擱下,脫下靴襪,關(guān)上湯殿大門,領(lǐng)著我走到地上鋪就的絨毯之上。
湯池里熱氣裊裊,朱萸環(huán)顧四周,道:“先前備水的那些婢子,我已經(jīng)將她們都遣走了,宮主你安心沐浴便是,沒有旁的人在。”
她湊近來,打算幫我解衣,被我輕聲拒絕了:“我自己來罷。你背過身去,莫要看我。”
她眼里光芒暗淡,不過還是依言轉(zhuǎn)過了身去。
我褪干凈衣衫,沿著臺階赤腳而下,緩慢地進(jìn)到湯池的熱水中。
等我入水后,朱萸這才走過來,挨著臺階坐著,扶著下巴望著下面的我,有些委屈地道:“宮主這是怎么了?回來后,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變得嫌棄阿萸了。以往都是阿萸伺候?qū)m主沐浴,如今宮主縱然身子弱,諸如擦洗身子,或者沐浴之類的貼身伺候,你反倒不讓我做了,換衣衫的時候,也總是叫我轉(zhuǎn)過去。阿萸看了宮主你的身子,會長針眼么?阿萸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我一時不知如何同她解釋。半晌才道:“我當(dāng)年出去之后,一直都是一個人,已然不習(xí)慣這般有人處處貼身伺候著了。不是阿萸你的錯。”
“真的么?”
“一半是真的。”
“那還有一半是什么?”
我掬起一捧水,忖了陣,反問道:“阿萸有心上人么?”
朱萸搖頭:“沒有。這么些年倒是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人說喜歡我,可是阿萸并不喜歡他們。”
“那我換個問法。倘若你有了丈夫,你還會讓別的男子瞧你的身子么?”
朱萸答得很大聲,斬釘截鐵:“那自然不會!我若成親了,自然只許讓我夫君來看的。”語畢,她自覺不夠矜持,驀地紅了臉。
我笑道:“那便是了。”
“可是宮主,我并不是什么男子,我和宮主一樣,俱都是女人。而且,而且,宮主你還未嫁人呢。”
她說到這,突然怔住:“宮主,你……”
我道:“是,我嫁人了。”
朱萸看上去晃了許久的神,好不容易才拿手去揉眼睛,戚戚地道:“想不到宮主嫁人了,阿萸卻還只是個老姑娘,還是那種很老很老了的姑娘。”
“我也是拖到很老很老的時候,才嫁人的。成親還不曾滿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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