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看了十多頁，我扭過頭，盯著坐在床頭的她：“為何還不睡？”

    她側(cè)過臉來：“你不是也沒睡？”

    “我不困。”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睡？”

    我沒說話，將書本擱回木桌上，脫靴上榻，這才問她道：“里面，外面？”

    她面上露出欣喜之色，連帶著琥珀色的眸子也耀出微光來，將靴子脫了，爬到床榻里側(cè)：“我睡里面。”

    我“嗯”了聲：“聽說喜歡睡里面的人，膽子小，怕鬼。”

    她秀逸的臉有些紅，結(jié)結(jié)巴巴強(qiáng)辯道：“我……我……我不怕鬼。”

    我莫名覺得她這副神情乖巧而又可愛，琥珀顏色的眼睛柔和之極，心里不由產(chǎn)生些許愉悅之感，不過面上卻沒做出什么表示，只是淡道：“既然不怕，那你睡外面？”

    她立刻搖頭：“我睡里面。”

    頓了半晌，我道：“那好。”

    怕鬼么？回想起她那雙曾經(jīng)暴戾而又冷酷的血色雙眸，再與眼前人溫柔深灰的眸子做一個(gè)對(duì)比，心底涌起一絲復(fù)雜。是她怕鬼，還是鬼怕她？

    我仰面躺著，余光瞟去，見她微微蜷縮著身子，將臉側(cè)向我這邊。

    她見我盯著她，忽然輕輕笑了笑，唇邊漾出很淺的兩抹梨渦。

    這么多年以來，這是我第一次與人同榻而眠，我覺得分外不習(xí)慣，道了聲：“明日帶你去成衣店置辦一套衣衫，你衣服破得厲害，不能再穿。”

    “那……那之后呢？”她有些熱切地望著我。

    我曉得她的意思，不然之前她也不會(huì)一直尾隨我。

    我閉上眼：“之后的事，再說罷。”

    她沒說話，不過能感到她動(dòng)了動(dòng)，伸手試探了下，扯了扯我的衣袖，隨即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冷聲道：“放下去。”

    她縮回了手。

    扭過頭，見她的臉上顯出一絲怯意，長睫毛垂下，微微顫抖。

    我在心底嘆一口氣，對(duì)她道：“挽著罷。”

    她倒也不客氣，聽了我的話，立刻又挽上了我的手臂，挽得緊緊的，認(rèn)真道：“我是怕我做噩夢(mèng)，夢(mèng)很恐怖，我想挽著你，以防萬一。”

    她見我沒答話，又輕聲道：“你是我出來后……遇到的第一個(gè)人，你是好人。”

    我闔上眼，道：“我不是好人。”

    “你是好人。”

    “……睡覺。”

    “……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