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世界盡頭【38】-《人間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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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
鄭蔚瀾湊過去,把小汪和魏恒撥開,從地上撿起一段鐵絲,彎成一個水滴狀插進鎖眼,不一會兒就開了鎖。
魏恒沉了一口氣,拉住木板上的鎖環,先把木板拉開一條縫,用手電筒往里照了一圈,只照到灰突突的墻壁。然后慢慢的,不發出一絲聲響的,把木板完全掀開。
木板掀開后,出現一把梯子,梯子兩米多高,一直延伸到地面。
魏恒把手電筒交給小汪,正要順著梯子下去,忽然被鄭蔚瀾抓住腕子。
鄭蔚瀾稍一用勁兒就把他拽了上來,取下帽子扔到地上,又扎進皮帶,抬腳踩著梯子,對魏恒道:“邢朗說了,遇到什么事,讓我沖在你前面。”
魏恒:……
這是什么意思?告狀嗎?
鄭蔚瀾往下爬了幾層,伸手接住小汪遞給他的手電筒,直接從梯子上跳到地面。
緊接著,魏恒聽到接連不斷的撲簌聲從地窖深處傳來,鄭蔚瀾打著手電筒漸漸走入深處。
幾分鐘后,鄭蔚瀾臉色極其難看的走回地窖口,抬手沖著小汪說:“警官證給我。”
小汪沒有多問,掏出工作證扔給了他。
鄭蔚瀾拿著警官證返回去,不多時又出來了,不過不是他一個人出來,還帶了一個孩子。
那孩子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蓬頭垢發,破衣爛衫,渾身骯臟,還穿著單薄的秋裝。女孩仰著頭,睜著迷茫又恐懼的眼睛看著他們。
魏恒看到她,有瞬間的愣住。
他賭對了,那些消失的女孩真的被關在這里。
魏恒的心臟猛跳了幾下,向下伸出手,聲音微微顫抖道:“上來,我們是警察。”
女孩兒捏住小汪的警官證,順著梯子爬上來,不知是凍的還是害怕,渾身在劇烈的顫抖。
魏恒立即脫掉大衣披在她身上,對小汪說:“先把她們送出去。”
小汪會意,立即跑到墻邊扣了扣墻壁,守在外面的同伴很快給了他回應。
然后他朝窗口跑過去,站在椅子上,沖女孩招手:“快來。”
女孩兒看到通往外界的窗戶,激動的朝他跑過去,被小汪抱起來爬上窗臺,在小汪的示意下往下跳,被守在外面的警察接住,穩穩落地。
隨后,許許多多的女孩接連爬出地窖,最小的只有**歲,最大不過十六七歲。
她們又激動又害怕,但是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依次有序的在小汪的托舉中爬上窗臺,然后從窗臺躍下,離開囚禁她們已久的牢籠。
魏恒本以為這些女孩兒受到了驚嚇,很難聽從他們的指揮,但是沒想到她們竟然這么勇敢,這么懂事。或許她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勇敢,而是對生命和自由的強烈**導致她們愿意為之做任何事。
比如選擇相信鄭蔚瀾手中的警官證,選擇從兩米多高的窗臺上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因為她們見識過地獄,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比此時更糟糕,所以她們不會放過任何生還的希望。
魏恒忽然想到假扮徐新蕾的女孩兒小燕,想到小燕曾經是這些女孩中的一員,她和她們一樣,又不一樣。在兩年前,她迫切又自私的抓住了唯一生還的希望,至旁人于死地。
很快,最后一個女孩從地窖里爬出來。
魏恒問她:“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女孩有些不一樣,眼神渙散著,行動也很遲鈍。
一個大些的女孩子跑回來握住這個女孩兒的胳膊,對魏恒說:“她聽不懂你說的話。”
看來這個女孩兒的精神已經出現了問題。
魏恒又問她:“那你知不知道,你們有多少人?”
女孩對答如流:“十九個。”
魏恒數的很清楚,一共從地窖里出來17人。
不等他追問,女孩兒指了指紅色的鐵門,說:“她們倆又被叫出去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摔酒瓶子和男人粗聲叱罵的聲音,還有女孩子細弱的啼哭聲。
魏恒忙把這兩個女孩兒帶到墻根下,對小汪說:“你和小周帶她們下山,還從那片林子走,出了林子就能看到沈警官……”
一語未完,門外忽然傳來開鎖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出去的四個女孩霎時擠作一團,年紀小些的咬著嘴唇哭了出來。
魏恒和鄭蔚瀾立刻跑向紅色鐵門,一左一右貼著墻根,鄭蔚瀾已然掏出手槍對著門縫。
魏恒見狀忙低聲喝道:“不能開槍。”
鄭蔚瀾一臉震驚。
魏恒道:“這次是警方的行動,而且沒有被批準,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殺人,否則全都是邢朗的責任。”
鄭蔚瀾猛翻白眼,收起槍又換了一把斧子出來。
此時,鎖頭被打開,一條胳膊率先伸進來,推開了一扇門。
魏恒向鄭蔚瀾示意一眼,猛地把被推開的那扇門向后推,把那條胳膊死死的夾在門縫里。
鄭蔚瀾隨即揮著斧頭奔上前,一斧頭砍在那人掌心,連皮帶骨砍斷一半,半拉手掌脫離本體掉在地上。
“啊!”
門外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
魏恒趁機把門關上,用肩膀抵著鐵門,回頭對小汪喊:“快!”
小汪加快速度,把剩下的四個女孩兒一個個抱起來沿著窗戶往外送。
門外的人叮郎哐當的砸門,一人順著門縫放槍。
很快,小汪把最后一個孩子送出去,爬上窗臺,對魏恒道:“你們當心!”說完從窗臺跳下,消失在窗口透進來的一方夜色中。
鄭蔚瀾把魏恒推開,背抵著門,雙腳死死蹬著地,對魏恒喊:“我頂著,你先走!”
魏恒看他一眼,當真離開了門往回走,但沒有離開,而是走到床邊提起了那桶汽油。
他提著油桶回到門口,從鄭蔚瀾手中拿過斧子把油桶口砍裂,然后從大衣口袋掏出打火機扔到鄭蔚瀾手中。
鄭蔚瀾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想干什么,眼神里瞬間亮起興奮的光芒。
魏恒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雙手一前一后的提著油桶,如刀鋒般閃著銳利的幽光的雙眼緊盯門口,點了點頭。
鄭蔚瀾立即向一旁撤了一步,鐵門隨即被推開,門口霎時出現五六個男人。
魏恒迎著沖在最前面的男人手中的槍口,用力將手中的汽油桶往前一摜,如暴雨般潑灑的汽油澆了他們滿身。
在他潑汽油的同時,鄭蔚瀾把手中冒著火苗的打火機扔了出去。
轟——
砰——
烈火燃起的同時,伴隨著一聲槍響。
魏恒扔下手中的油桶,身體隨著子彈的沖力向后仰倒,后腦勺狠狠磕在地上,讓他眼前一黑,所有感官瞬間變的模糊。
“小念!”
鄭蔚瀾喊了他一聲,隨即就輪著斧子鉆進門外的火海中。
門外一共七個人,五個人渾身燒著大火,嗚嗚嚎叫著沖到雪地里亂滾。沒有被火勢殃及的兩個人一人拿著槍,一人掂著刀,哆哆嗦嗦的避讓著如猛獸般亂竄的烈火。
鄭蔚瀾和堵在門口的兩個人逼著子彈和烈火朝還在頑抗的那兩個人逼近。
那兩個人一邊放槍一邊往后退,很快退出廠房,鉆進停在門雪地里的一輛面包車,把油門踩到底,面包車七扭八拐的在雪夜中飛馳。
廠房里的火勢愈演愈烈,鄭蔚瀾脫掉外套蓋在頭上正要回去接魏恒,就見魏恒用防彈衣蒙著頭,彎腰從火光里跑了出來。
魏恒扔下著火的防彈衣,看了一眼在雪堆里撲騰的那幾個人,由衷的慶幸臨行前沈青嵐給了他這件防彈衣。
魏恒咳了兩聲,嗓子被煙霧薰的干澀嘶啞,急道:“那兩個人呢?!”
一名警員指著面包車消失的方向:“往哪兒跑了。”
鄭蔚瀾道:“還怎么追啊,連車都沒有!”
魏恒看著將面包車吞噬的寂靜又漆黑的雪夜,道:“必須追,車上還有兩個孩子!”
他拿出手機,手忙腳亂的播出邢朗的電話,完全忘記了山上沒有信號。
鄭蔚瀾堅持不懈的給他潑冷水:“算了吧,鷹嘴山這么大,誰知道他們往哪兒走了。”
魏恒氣急,抬腳踹他:“閉嘴!”
其實鄭蔚瀾說的沒錯,他們沒有車,山上沒有信號,況且鷹嘴山這么大,下山的路那么多條,怎么攔住那輛車。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是魏恒沒有放棄,他撿起地上的防彈衣,重新穿在襯衫外,然后把鄭蔚瀾和兩名警察叫到跟前,埋頭沉思了片刻,看著一人道:“你留在這里看住他們五個人。”轉向另一人:“你馬上下山,一旦到了有信號的地方立刻叫支援。”最后看向鄭蔚瀾:“你跟著我,我們去找那輛車。”
說完轉過身,沿著雪地里的車轍印往前走,鄭蔚瀾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怕魏恒揍他,所以不敢再潑魏恒冷水,
魏恒正在茫茫夜色中辨別方向時,忽聽那個被他委派下山報信的警員在背后叫他:“魏老師!”
魏恒回過頭,不由得怔了怔。
幾百米外的山坡下,幾輛閃著警燈的警車接連爬上來,排成一條直線在雪地里急駛,一連串的警燈飄蕩在夜里,像是從天而降一道美麗的極光。
不僅如此,魏恒看到緊隨著最后一輛警車爬上山坡的還有一輛直升機。
直升機懸在半空中,一道強光穿過迷蒙的夜色,落在地面,幾乎將半座山體照亮。
直升機射出的強光由遠到近,劃過正在燃燒的廠房,和站在廠房前的魏恒等人,像一只巨鳥似的傾斜著身體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越過層層廠房的背面,潛入夜色中。
“西偏南二十三度發現目標車輛,重復一次,西偏南二十三度發現目標車輛。”
飛行員的播報聲穿過層層云霧,響徹鷹嘴山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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