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聲篪音。 李先生笑容未變。 二聲篪音。 李先生臉色微僵。 三聲篪音。 李先生面有菜色。 一曲終了,沈顧容忐忑不安地說:“李先生,如何?” 李先生深深鞠躬,身體抖若篩糠:“這……這這這……” 沈顧容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吹得一定很糟糕,不過他沒沮喪。 因為幼時傷到了腦袋,沈顧容生了很長時間的病,痊愈后氣息總是很短,琴棋書畫他倒是樣樣在行,但是一旦涉及到需要吹奏的樂器,就宛如魔音灌耳,連吹喪的都比他的好聽。 沈顧容也不氣餒,他看到李先生微微扭曲的臉,嘗試著提議道:“要不李先生教我一個音一個音的學,成嗎?” 李先生猶豫:“這……” 沈顧容忙道:“銀子定不會少給您的。” 反正是奚孤行出銀子。 李先生被沈顧容那一首曲子給震得只會說“這”了,但仙人的氣態太過淡然,讓李先生產生一種錯覺。 “方才仙人定是發揮失誤,再者說初學者直接吹曲子難度未免過大,一個音一個音學,仙人定能吹奏出天籟之聲。” 李先生成功地麻痹了自己,重新變回了方才慈眉善目的模樣,繼續教沈顧容。 沈顧容接連學了三日,覺得自己進步飛快,若是回了家吹奏給先生聽,先生定會夸他的。 他美滋滋地異想天開。 一早天便下了雨,淅淅瀝瀝敲打著雕花木窗。 沈顧容推開窗,坐在軟榻上偏頭看著院子。 牧謫臨走前在院中中了一排墨竹和幾棵桃樹,大概是擔心朝九霄再翻江倒海把院子給毀了,他還在上面布了一層結界能夠遮擋住暴雨的襲擊。 因為結界的存在,小雨漂浮在墨竹和桃樹上,遠遠看去就像是蒙了一層水霧似的,仙氣飄渺。 沈顧容邊賞雨邊等李先生過來,嘆息道:“牧謫在身邊可真好啊。” 什么事都照顧的面面俱到,根本不用他操心任何事。 按照往常來說,這個時候先生早已經來了,但沈顧容左等右等依然沒等到人,片刻后反倒把奚孤行給等來了。 奚孤行一襲玄衣撐傘而來,衣擺掃過院中花圃盛開的蘭花。 沈顧容起身相迎:“師兄,你怎么來了?” 奚孤行將傘闔起隨手扔在一旁,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道:“李先生是扶獻城久負盛名的竹篪先生。沈十一,你可真有能耐啊,竟然能將先生氣得再不出山。” 沈顧容:“……” 沈顧容:“啊?” 奚孤行讓木樨給他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昨日李先生來尋我,說‘此子我教不了’,我本以為他是委婉推脫,沒想到今日他就不來了。” 沈顧容:“……” 沈顧容干巴巴地說:“你沒給足銀子嗎?” 奚孤行險些一口水噴出來,怒道:“你還有臉說我沒給銀子?!” 請李先生來時,奚孤行還專門下山用靈石兌了凡世用的兩百兩銀子,覺得沈十一再怎么彈魔音,兩百也能請先生將他教得勉強能出人音來。 李先生委婉說著要離開時,奚孤行忙說:“要不,銀子我再給您一些,五百兩您看成嗎?” 李先生面如死灰,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他眼神迷蒙地看著泛絳居的方向,接著露出一抹慘不忍睹的神色,艱難地說:“仙人,我倒給您五百兩,您另請高明吧。” 奚孤行:“……” 奚孤行:“???” 沈十一到底對先生的耳朵做了什么魔鬼的折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