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白日見烽火(5)-《夜闌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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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醉得深。
謝騖清笑了。
他到她耳旁,輕聲道:“就算喝得再多,我都不會酒后亂性。”
像一陣風掀起竹竿上晾曬的那塊紅布,在她心里獵獵作響。她已想象不到自己臉有多紅。她摸到領口,發現最上邊的那一粒布紐扣沒系好。謝騖清就瞧著她系。
等系好,她定了定心問:“不開燈嗎?”
“外邊的人以為我們早睡了,這時候開燈,不太妥當。”他輕聲回。
隔著一扇門誰瞧得見?
謝騖清指院子,若經過花園瞧得清楚。
“現在出去,被丫鬟們撞見也不妥,”他又說,“不如天亮前出去,那時都睡得沉。”
等天亮?
“天亮前做什么?”她問。
他眼里有笑,越過她,坐到雙人沙發上,把窗簾拉開一半。月光照進來,她見沙發正當中擺著圍棋墩,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坐到棋墩另一側。
謝騖清不過想找地方坐,沒料到她開了棋盒:“想下棋?”
不是你先過來的嗎?
她明白自己誤會了,只好找借口說:“至少擺幾粒。明早副官來看到棋盤,也該知道我們在屋里做什么。”
“他們都認識你,也知道你是誰,和我是什么關系,”謝騖清直接道,“不用刻意掩蓋。”
她心里高興,笑著撈起兩枚棋子:“裝裝樣子吧,給丫鬟看看也好,”她放了一顆在棋盤上,借放棋子隨便聊著:“你過去怎么打仗的?”
對面的男人答:“每一仗都不同。”
“隨便講講。”她想聽。
他手肘搭在棋墩上,挑了最輕松的一次:“有一回有個窮司令帶兵過來。我聽說他們下邊的兵手頭緊,便叫人買了幾箱好煙撒到陣地上,他們的兵扛不住誘惑,撿起煙跑了一大半,就此潰散。”
“如此便贏了?”她只覺不可思議。
“那些大小司令眼前只有私利,今日聯合這個打那個,明日見風使舵又打回去,只要對自家有利的,手刃親叔叔都不在話下。這樣的人帶出來兵,一旦見不到利,自然翻臉不認人,”他評價道,“為將者,心中無誓死守衛的信仰,和山賊頭子無異。”
她品味著:“不過看得出,你挺壞的。”幾箱煙就把人家隊伍打散了。
謝騖清自然曉得她說的“壞”是算計。
他笑:“我確實不算一個純粹的好人,”言罷打開棋盒,撈了幾粒黑子,幫她擺放,“不用把我想得太好,怕你失望。”
這是極致溫柔之人常愛說的話,如同她二叔。若不是她自幼跟著這類人長大,不會看透這話背后的意思:不要將我看得太重,但我會竭盡所能待你好。
兩人隔著圍棋墩,借月光瞧著彼此。
他低聲問:“你怎么知道我會下棋?”
“聽說過,”她小聲說,“誰想拜訪謝卿淮,先學棋。”
他道:“是個借口,可以幫我擋掉三分之二的應酬。”
他說完,又道:“二小姐關系網確實大,知道我不少的事。”
“謝將軍戰功多,議論得人自然多,”她輕聲道,“尤其和卿卿佳人有關的。”
謝騖清笑了:“為何我聽說謝卿淮是不戀女色的?”
他將掌心的黑子盡數丟回去,一個個丟,清脆的撞擊聲不斷:“紅塵男女與累累白骨只差一層皮囊,貪戀這個,實在無趣。”
他丟完棋子,從棋墩旁找到她的手,把她掌心攤開,將棋子一顆顆拿走:“我生在戰場上,長在烽火里,比不得你們年輕一輩,在情感上不夠活絡變通。”
借著月光,他拉她過來,摟她坐到自己的右腿上。
“勝在克己自持,唯恐辜負二小姐。”他話音里有著習慣的嚴肅。
嬸嬸燒得這檀香太濃了,熏得她頭昏沉沉,背上出了汗。她還是在小時候被人抱過,偏他又開始解布紐扣,她撥他的手,小聲說好不容易都系上了……攔不住,又說,你把窗簾拉上……他都像沒聽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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