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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陳暖道：“我總覺得王凱就是被這個老人困住，他在等我救他。我記得夢里他的眼神，他在乞求我。”

    “就算如此。”銅鎖說：“這樣的老人全市沒有五千也有一萬，上哪去找呢。”

    陳暖翻開牛皮筆記的下一頁，這是一張豆腐塊左右的剪報。我細細看看，上面寫著本市外轄區(qū)有個叫蛇口屯的村子，村子里有好幾個超過百歲的老人，被譽為長壽村。專家調(diào)研，認為當?shù)仫嬘玫牡叵滤裁吹V物質(zhì)云云。

    媒體上關(guān)于類似長壽村的報道有很多，沒看出有什么稀奇的。

    陳暖說，這個長壽村是她所在的欄目組最近要做的紀實性節(jié)目中的一集。計劃要做三次采訪，現(xiàn)在欄目組已經(jīng)去過一次，當時陳暖有事并沒有隨行。拍攝素材拿回來，要進行初剪，陳暖算是監(jiān)制，跟著剪輯一起剪片。

    就在剪片的時候，她看到了一段記者采訪村里一名百歲老嫗的圖像。當這個老嫗出現(xiàn)在屏幕上的時候，她頓時愣了，驚訝到說不出話。

    這個老嫗就是出現(xiàn)在她夢里的那個神秘老太太。

    我點上一根煙，搔搔眉心說：“可是你在夢里見到的老太太沒有臉啊，你怎么肯定這是同一個人？”

    “感覺。”陳暖說：“我一看到她就認了出來。王凱一定就在她家，這是我一個很強烈的感覺。”

    我和銅鎖面面相覷，整件事匪夷所思，完全摸不清脈絡(luò)。我拼命吸著煙，想了想問：“你想怎么樣？”

    “我想去一趟。不管是不是，去看看我就安心了。”

    “好吧。”我說：“舍命陪君子，你打算什么時候走通知我一聲。”

    銅鎖道：“還有我。”

    我們定在這個周末一起過去。

    王凱的骨灰已經(jīng)下葬，我們?nèi)思s在第二天一起上墳。王凱的墳落在市區(qū)最大的墓園里，環(huán)境很好，墳頭擺滿了塑料花和燒紙。我們在他的墳頭撒了酒，又念叨了幾句。

    天氣很好，可我的心情卻始終化解不開。我問陳暖，就算能找到王凱的魂兒，他的身體已經(jīng)火化了，你想怎么辦？

    陳暖苦笑：“我也不知道，就是心理空落落的，能看他一眼，我就知足了。”

    周末，銅鎖驅(qū)車拉著我們開往蛇口屯。那地方很遠，走了大半天，下午時候到的村子。村子位于山腰，雖然通路了，但還是挺窮的，隨處可見破落的磚瓦房。現(xiàn)在天也冷，地里也沒人干農(nóng)活，周圍大山也光禿禿的，顯得有幾分蕭索。

    比較怪異的是，我們走過幾條村街也沒看到人，好不容易碰到個小孩，向他打聽那百歲老嫗的住所。小孩用手指著不遠處冒煙的地方說：“就是那，村里人都去那了，我爸爸媽媽也去了。”

    “他們都在干嘛？”我疑惑。

    小孩也說不清，就說家里人讓他看家，其他都不知道。我們?nèi)嘶ハ嗫纯矗X得這里面不對勁，趕緊走過去。

    冒的煙火是從這家的院子里出來的，黑色煙霧筆直，一直升到高處。打眼一看就知道，這不是起火引起的，而是香爐燒出來的。這種直煙最常見于寺廟，普通的莊戶人家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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