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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怎么走的-《陰間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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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是個挺樸實的農村婦女,看見我和小米哭了,她也掉眼淚:“老三,你和小米燒點紙吧,給老爺子上柱香。”

    我跪在老爹遺照前,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磕完之后已經起不來了,眼淚吧嗒吧嗒落在地上,濕了一片。知道老爹過世的消息,我一直覺得似真似幻,不愿接受這個現實,直到現在,真看到他老家的遺照,這感覺就像萬針攢心。

    老爹這輩子不容易,我媽走的早,他一個大男人拉扯我們四個拖油瓶長大,現在一個個都成人了,他也走了。村里以前給他提過親,為了我們這些孩子不受后娘欺負,他都沒答應。給我印象最深的情景是,他坐在黑暗無光的門檻上,看著外面的月光,一口一口抽著老旱煙,手指指節因為常年干農活,粗壯扭結,像老樹一樣。

    我什么時候看他,什么時候他都是一臉的沉思和憂郁。

    他這種氣質影響了我們這些小輩。四個孩子都有種陰沉沉的氣質,心里有主意,而且不愿和外人交流。

    他這一輩子苦啊,我長大之后就很少和他交流了,又出去念書工作,即使偶爾回家和他的溝通也越來越少。老家對于我來說,更富有象征意義,就是個心思寄托的地方,有它不多,甚至很多時候想不起來,可沒它吧,頓時又覺得空空落落,感覺精神里最重要的東西塌陷了。

    我們燒了紙,上了香,羅小米躲在二嫂懷里,嗚嗚哭個不停。二嫂緊緊抱著她,抽噎著說:“妮兒,沒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咱爹死得安詳,這就是福氣。”

    讓我意外和感動的是,解鈴居然也規規矩矩跪在遺照前磕了三個頭,燒了三炷香插在香爐里。他從兜里摸出包好的一千元,放在桌子上。

    我趕忙拿起來往他兜里塞,他搖搖頭:“羅稻,你要敢把錢給我就是罵我,我扭頭就走。”

    看他拒絕得干脆,我只好作罷。心想著,欠了解鈴一個天大的人情,日后想辦法補償回來。

    我們三人穿過大廳,從后門出去。后院搭建了一處簡易靈棚,老爹的尸體就陳在這里。這是我們老家的規矩,在家里陳尸三天,三天后落葬。以前是找一風水佳穴直接土葬,現在是拉到殯儀館火化,埋在公墓里。不管形式怎么變,陳尸三天這個規矩百十年來一直傳承下來。

    靈棚里,前面是供桌,擺著各色祭品,隔著一層落地布幔,后面便是陳尸的地方。既然回來了,怎么也要瞻仰一下老爹的遺容。

    我們掀開簾子進去,后面空間不是很大,孤零零擺著一張床,老爹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直直地躺在那里,身上蓋著黃色的被單。這被單也有講究,上面描繪著成仙羽化,駕鶴西游的圖案,表示往者已逝,到西方世界享福去了。老爹確實很安詳,閉著眼跟睡著了似的,臉上的胡子和頭發都打理過,精精神神,看著宛如生前。

    老爹這一輩子土里刨食,心思極重,有事窩在心里,悶悶的,不修邊幅,從來沒見過他這么精神過。

    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米挨著我跪下,我悲從中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里懊悔至極,老人在生前我不知珍惜,現在逝者已逝,說什么都晚了。真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等好好哭了一場,解鈴拍拍我,然后把小米扶起來:“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

    “呦,老三回來了。”簾子一掀,從外面走進個人。我一看認識,是我們鄰居,叫雷子。他爹是村里有名的萬事通,啥事都明白,什么都能插一腳,從兩口子打仗到村里租機動地,就沒他不知道的。地上的事他爹全管,天上的事他爹管一半。這雷子我從小就認識,和他那個爹一個德性,好充大個,說什么都插嘴,就顯得他明白。

    我擦擦眼淚,心里非常不高興。不喜歡這個人是一方面,再一個,現在是我和妹妹祭拜的私密空間,他貿貿然闖進來,讓人很不舒服。

    “雷哥。”我客客氣氣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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