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我和一個日本女生》
第四十六章
一家足浴館按摩床上,西哥閉著眼睛問我道:“蕭然后天就走了?”我點點頭道:“嗯,不過我希望她能留下來。”西哥道:“是你的,你不用留;不是你的,你怎么留也白搭。對了,聽說小珍要去澳大利亞讀書?就算她借了我和瘋子的錢也不夠啊。”我對西哥道:“嗯,蕭然說了會幫她。”西哥睜開眼睛,轉過頭對我道:“不可能,就算蕭然家有錢,那錢也不是蕭然的,這個玄。”我一臉疑惑地看著西哥道:“不對啊,小珍說蕭然對她說得很堅決啊,說一定能幫她,不過倒真沒有提到錢的事情。如果蕭然沒把握的話,那玩笑就開大了,不要到小珍萬事俱備的時候,怎么也找不到東風,那可就麻煩了。”西哥道:“那也是,不過你要是肯犧牲的話,我倒有個辦法。”我兩眼放光道:“西哥,快說,什么辦法?”西哥道:“買上幾十斤虎鞭,你找個好點的高級場子,拼命干上一兩個月,倒是有這個可能。”我瞪了西哥一眼道:“我和你說正經(jīng)的呢!”西哥閉上眼睛嘿嘿道:“你管那么多干嗎,蕭然既然說了一定能幫小珍,那肯定是心里有底的,你以為人家是你,八字沒一撇,就胸脯拍得震天響?”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感覺人精神了許多。中午的時候,我打了個電話給蕭然,約她晚上一起吃飯。蕭然說她剛起床,暫時還沒頭緒,到時候再看。我有些不樂意,對蕭然道:“明天你究竟是走還是不走?”蕭然道:“還沒決定,現(xiàn)在心里挺亂的。”我安慰蕭然道:“別想那么多,煩惱皆由心生,越是想得復雜,就越是和自己過不去,何必呢?”蕭然沒有說話,一陣沉默。我嘆了口氣道:“蕭然,留下來吧。”蕭然猶豫了一會兒,對我道:“要不晚上見面了再說吧。”說完,蕭然就掛了電話。
下午三點的時候,我正在處理一些客戶的郵件,被老板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老板將一份文件丟在我面前道:“麻煩了,浙江那家客戶可能要被人撬邊了,這是競爭對手的最新方案和報價,你先了解一下,明天上午你和我一起去拜訪一次,車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我心里一驚,對老板道:“我正準備下班跟您說明天休假呢。”老板一臉嚴肅,拍了拍辦公桌道:“開玩笑是吧,明天就是天大的事,你也得去一趟,你不是說老羌和老樸是你老大哥嗎,現(xiàn)在怎么辦?”我對老板道:“這事兒我清楚,老羌和老樸早給我打過招呼了,說那只是做給上面看的,走個過場而已,老板您就放心吧。”老板道:“你過度自信的毛病老改不了,這次競爭對手就是和他們老板直接談的,談判負責人就是我的大學同學。就這樣定了,有什么事先往后推一推,輕重你自己掂量掂量。”我還想辯解什么,一看老板這口氣,知道多說無益,于是也只能默不作聲,拿起桌上的資料,一肚子憋屈走出了老板的辦公室。
我一把將資料扔在自己桌子上,想哭但哭不出來,愣了半天之后,心理暗暗想道,要是蕭然明天跟著蕭伯父去日本的話,那我一輩子幸福算是毀在老板今天的這個決定上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時間,我提著包匆匆忙忙往公司外沖。我邊跑邊撥通了蕭然的電話,問道:“蕭然,在哪里呢?”蕭然道:“我正在超市里面買一些小東西,你下班了?”我對蕭然道:“嗯,剛剛下班,而且情況有變,明天我要和老板一起去浙江。”蕭然道:“那你就去啊。”我情緒有些低落,對蕭然道:“我怕明天去了就再難見你一面了。”蕭然呵呵道:“你這是在咒我啊?”我苦笑道:“這么說來,你是真決定明天和蕭伯父一起去日本了?”蕭然沉默,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沉寂,讓我的心似乎麻繩一樣狠狠地擰緊。我口氣堅決道:“不行,我今晚一定要見你,要么我立刻就跟老板說,我不干了!”蕭然驚訝道:“你可千萬別沖動,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和當初認識你一樣遇到麻煩就想當然?”我悲壯地嘆道:“皇帝為了紅顏江山都可以不要,我一介草民,為了蕭然你丟個工作又算得了什么?”蕭然道:“你別傻,我真的還沒有決定明天是否和爸爸一起去日本呢,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一起抓鬮好不好?”我對蕭然道:“先別說這些,我們見面再說。”蕭然想了想,對我道:“當然可以,不過要等一會兒,要不我們就在老地方碰頭?”我當然知道蕭然所說的老地方是她和小珍、浩浩一起租的那個房子,所以我沒有同意,對她道:“不行,今天我會帶你去一個你從未去過的地方。”蕭然好奇地問道:“哦?是哪里?”我對蕭然道:“去了你就知道。”
我火速趕回小珍她們住處,一邊收拾出差用品,一邊問瘋子:“對了,你對新認識的那個皓皓感覺怎么樣?”瘋子道:“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事兒?”我對瘋子道:“沒什么,就隨便問問。”瘋子道:“挺直爽的一個女孩兒,雖然長得和浩浩很像,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沖瘋子壞笑道:“如今就流行野蠻女友,沒看韓國片里女友往男友頭上扣屎盆子,男友還傻乎乎地樂?”瘋子搖頭道:“我可不是那種人,傻逼當可愛,沒那工夫瞎折騰。”
走進超市一樓的麥當勞時,一眼看到蕭然正坐在一個靠樓梯的位置等我。我將行李包往桌子旁邊一放,對蕭然道:“下次能不能換個有新意的地方?老吃這肉加饃,我都要吐了。”蕭然嫣然一笑道:“方便嘛,能填飽肚子就行,還講究那么多干嗎?”我裝作不認識眼前蕭然的樣子道:“喲,這是蕭然嗎?居然說出這么樸素有哲理的話來?”蕭然歪著頭,含笑道:“你不就喜歡純樸天真類型的女孩兒嗎,讓我裝一回也不行啊?”我知道蕭然話里有話,于是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個漢堡,一邊嚼一邊含糊地對蕭然道:“少笑話我,天下人都知道我最喜歡你這種類型。”蕭然雙手托著下巴,盯著我道:“是嗎?那你說說我是哪種類型?”我左手指了指右手里的漢堡道:“光吃饃吧,嘴里淡出鳥來;光吃肉吧,又太油膩。你就好比這肉加饃,葷素搭配,營養(yǎng)得當,吃下肚去,溫暖舒坦,十分受用。”蕭然不屑地道:“你剛還說老吃這肉加饃,你都要吐了呢。”我反問蕭然道:“我們一起也吃過不少了,你什么時候看我吐過?要吐也是往胃里吐。”
蕭然看著我的行李箱問道:“明天你真的要出差?”我點點頭道:“是的,騙你是孫子!”蕭然抿嘴笑道:“我可不想當奶奶,我有那么老嗎?”我拿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對蕭然道:“你就是當了奶奶,也肯定是一少奶奶。”這時候,蕭然也拿了一張餐巾紙,在我的嘴角擦了擦,輕聲責怪道:“你看你,吃個漢堡都吃得嘴角都油漬漬的。”我看著蕭然那雙漂亮的眼睛,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蕭然,答應我,留下來!”蕭然轉過頭去,頓了會兒,又回過頭來,問我道:“對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嗎?”我對蕭然道:“嗯,你跟我走,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
我打開房門的時候,迎面而來一陣霉味。蕭然伸出她纖細的手掌在面前輕輕扇了扇,問我道:“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家。”我點點頭道:“恩,正是在下豪宅。”蕭然哈哈笑出聲來,對我道:“是狗窩吧?”我打開空調(diào)換氣,對蕭然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蕭然問道:“是嗎?那你怎么一直都在外面打游擊,很少回自己家里住?”我對蕭然道:“那是因為外面有你們,狗窩里容納不下大家伙兒這么多人,關鍵還是我自己耐不住寂寞。”
蕭然道:“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帶我來你家里?”我對蕭然道:“你閉上眼睛,等下就知道答案了。”蕭然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臉上依然帶著永遠讓我捉摸不定的笑容。我將手伸到金魚缸里,在缸底摸出一顆戒指,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扶起蕭然的手,將戒指輕輕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蕭然并沒有拒絕,但也沒有什么強烈的反應,仍然閉著眼睛。可我卻控制不住了,一把抱住蕭然喘息道:“蕭然,你嫁給我,好不好,今天我們就去結婚!”
蕭然還是沒反應,我也沒敢動,依舊抱著蕭然,在蕭然耳邊輕聲問道:“你答應了?”蕭然輕輕推開我,將戒指退了下來,放在我手心里,苦笑道:“對不起,也許這太突然了些,至少要給我一些時間,對嗎?”說完,蕭然轉過頭去,不再面對我。我扳過蕭然的肩膀,卻發(fā)現(xiàn)蕭然眼角已經(jīng)濕潤。我?guī)缀鯉е耷毁|問蕭然道:“為什么?是不是覺得我不夠誠意?戒指小了我以后一定會換大的,房子太小,我也一定會買新的……”蕭然打斷我的話哽咽道:“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嗎?”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蕭然要離開我。這種感覺逐漸變成一種無形的恐懼,似乎自己處在高壓之下,立刻就要被壓縮成一小團一樣讓我心慌意亂。一種強烈的意識從我心頭慢慢涌起,直至熔化在我周身即將沸騰的血液里,讓我難以控制自己。我逼近蕭然一步,狠狠地將她再次摟入懷里,自言自語道:“不,不行,我決不讓你走,蕭然,你要留下,你要留下,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就算我求你了,行嗎?”蕭然繼續(xù)哽咽道:“你別激動,你……”沒等蕭然說完,我開始瘋狂地親吻蕭然,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我看著蕭然的眼睛,匯聚了我二十多年來壓抑在心底的愛意,低聲呢喃道:“蕭然,我愛你!”
蕭然開始小聲地抽泣,對我道:“我不走了還不行嗎?你別這樣,你越這樣我越是心里難受,感覺自己欠了你好多好多。”我撫摸著蕭然的臉龐,深情地道:“是我欠你太多太多,但以后絕對不會了,我會努力積極地面對一切,讓你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第二天清早,我和老板一起上了去浙江的火車。老板看我面帶笑意的樣子,問我道:“怎么樣,看你今天信心十足的樣子,是不是想到什么好點子對付競爭對手了?”我對老板道:“放心,一定沒問題。”
談判結束后,接到西哥的電話,我心急火燎地趕到浦東機場的時候,見到西哥和洋子、還有瘋子、小珍一起站在大廳。我對著西哥吼道:“狗日的,你怎么不早通知我!”西哥一臉委屈道:“蕭然一再叮囑不要告訴你的,何況我們也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瘋子看了看手表道:“剛登機,估計還在等你電話。”我用顫抖的手準備撥蕭然的電話,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蕭然。
電話一通,蕭然道:“等下就要起飛了,關機前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我難以控制內(nèi)心極度的憤怒,大聲道:“蕭然,還有什么說的!”蕭然道:“是關于小珍的事情,我答應了要幫她的,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收到我的答復,雖然她不會怪我,但我想她心里還一直懸著。”我不知道對蕭然說什么好,悲憤交加道:“你太不負責任了!”其實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告訴她對我不負責任。蕭然似乎在裝糊涂,繼續(xù)道:“真正能幫小珍的只有你,除了父母之外,丈夫一樣可以為妻子提供經(jīng)濟擔保,你只要讓你公司給你開一張收入證明就可以幫小珍了,其他的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你是男人的話,就不應該讓小珍再失望。”
我恨不得將手機砸了,急火攻心片刻,對著電話歇斯底里地嚎道:“蕭然,我抽你!”電話那端,沉默一陣,傳來蕭然的抽泣聲:“有緣再見吧,親愛的。”電話掛了,我再打過去,已經(jīng)無法接通。我的手已經(jīng)無法握緊手機,任憑它自由滑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西哥走上前來,拍了拍我的肩頭,對我語氣沉重道:“老子活了二十多年來,頭一遭聽到這么坦白的愛情宣言,西哥算是打心眼兒里服了。”小珍走到我的身邊,緊緊抓住我的手,默默無語。氣氛正緊張關頭,瘋子的手機響了,瘋子看了一眼,抬頭對我們道:“看來我們的故事永遠不會結束了。”
淚水流入我的嘴角,又苦又澀,我抬頭仰望天空,片片白云緩緩飄過,一會兒是S形,一會兒是B形,那是老天在嘲弄我們這段和青春有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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