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六十六章 硬漢巴桑之死2 追蹤 見卓木強巴漸漸能在最饑餓的狀態(tài)下做出標準的槍技姿勢,呂競男開始教他槍械和刀具的配合使用。 由于這套動作十分復雜,必須在實戰(zhàn)中去體會,呂競男一面指導動作,一面和卓木強巴對拆。 原本卓木強巴的體能是占優(yōu)勢的,可是背著背包攀爬疾跑一天下來,在空腹的狀況下,他實在不是呂教官的對手,常常在對拆中不小心被魔鬼教官打得鼻青臉腫。 他十分納悶,難道呂教官不用吃東西,都不會感覺到餓嗎? 這樣又過了兩天,他們明顯感覺,進入到一個新的海拔高度,霧氣變得凝重、酷寒,更像是霜,地表也時常有薄冰凝結,在攀巖時也變得艱苦異常。 算起來和敏敏他們分開已有一周的時間了,仍然沒有看到這迷霧的盡頭,不過不知因那饑餓難耐的地獄式訓練,還是因堪稱魔鬼的呂教官守在身邊,卓木強巴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漸漸淡化了對敏敏的思念,至少不如從前那般整日懸著一顆不安的心。 卓木強巴在心中自我安慰,那是因為敏敏已經(jīng)變得堅強起來,所以自己才沒有太對敏敏擔心,她已經(jīng)能照顧好自己了。 但讓卓木強巴覺得疑惑的是,自己竟然對呂競男,這個天天守在自己身邊的強悍女子,產(chǎn)生了擔憂。 他不知道這種憂慮從何而來,總感覺呂競男有什么事瞞著自己,她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訣別一般。 這日訓練結束之后,卓木強巴塞了兩塊高壓縮食品,喝了大量的水,扭頭看呂競男,她正對著一堆亂石發(fā)呆,不禁走過去,詢問道:“怎么了,呂教官? 是不是因為今天沒打到我,所以不開心?” 呂競男露齒一笑,臉上出現(xiàn)了難得的柔情,看得卓木強巴神情一滯。 她看了看卓木強巴烏青的左頰,那是昨日留下的痕跡,道:“沒什么,早點休息吧。” 說著,徑直走到石壁旁,閉目假寐。 卓木強巴在呂競男駐足處看了看,這些亂石堆隨處可見,沒什么新鮮,可是呂競男在這里看什么? 第二天,卓木強巴知道呂競男在看什么了。 事情很偶然,他早上起來小解,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亂石堆后面,忽然,他覺得亂石堆的下面那堆碎石很眼熟,便彎腰近身去看,卻聞到一股熏人的氣息——狼尿!卓木強巴用腳踢散碎石,氣息發(fā)散出來,很顯然,這里有狼經(jīng)過,并在此做了標記。 其實這些天,最讓卓木強巴感到奇怪的便是,他們一路走來,連狼影都沒見到。 若說起初是用狼哨震懾了狼群,可是后來,自己已經(jīng)不吹狼哨了,依然沒有狼,他曾為此做過無數(shù)假設,自認為最合理的解釋是……那個操獸師,將所有的狼都集結起來帶走了,他們需要補充實力。 既然這里有狼留下的痕跡,說不定還有別的印痕,卓木強巴貓下腰,仔細地尋找起來,不多久,他便在一塊巨石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抹炭痕,那是燒過火的痕跡。 卓木強巴用力推開巨石,往下刨,沒錯,下面埋藏著灰燼、炭塊、未燒完的纖維或塑料品。 卓木強巴愕然抬頭,心道:難道說,我們宿營的地方,就是莫金他們早些時候宿營的地方? 呂競男昨天就一直在看,難道說,她早就知道了? “你發(fā)現(xiàn)啦?” 不知什么時候,呂競男出現(xiàn)在身后。 卓木強巴道:“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是莫金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 他很清楚,亞拉法師與他們相距還遠,而且,和狼一起行動,他以前也未見亞拉法師具有這方面的能力。 呂競男點點頭。 卓木強巴又道:“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從你改變平行線路我就覺得不對勁,難道從那時候起,你就打算斜插向莫金他們的線路? 你是怎么做到的?” 呂競男避而不答道:“從這些痕跡中,你能看出什么?” 卓木強巴想了想,道:“痕跡很新,不會超過兩天,奇怪的是,從剛才的尿液標志看,狼的數(shù)量并不是很多。” 呂競男道:“他們有三個人、兩頭狼,在我們抵達這里的前一晚在此宿營,前進的方向大致在正前方偏東十五度。 據(jù)我這幾日的觀察,這一帶有很多熔巖臺地,通常狼不會選擇攀巖前進,而他們是靠狼帶路,所以沒我們速度快。” “不可能。” 卓木強巴斷然道:“不可能才兩頭狼。 那天攻擊我們的狼數(shù)量如此多,都去了哪里? 就算它們是別的家族勢力,那么,最初那個操獸師擁有的,也是八匹狼啊!” 呂競男道:“這件事,確實很蹊蹺,可是,痕跡是不會改變的,這里確實只留下兩頭狼的印跡。” 卓木強巴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那你跟著他們,想做什么?” 呂競男道:“如果傳說是正確的,那么,越靠近香巴拉,狼群就會越多,到時候就算我們和莫金他們同時趕到,有那個操獸師在,我們也沒有任何獲勝的機會。 所以我想,在此之前,趁這里還不是狼群的聚居區(qū),最大程度消耗他們的力量,至少要解決掉那個操獸師。” 卓木強巴道:“那怎么行? 我不同意,他們?nèi)吮任覀兌啵€有狼,就算是偷襲,我們也未必能占得好處。 這件事,你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主呢? 我還是隊長嗎?” 呂競男笑笑,道:“其實,我沒打算讓你知道。” 卓木強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情急之下,驚慌失措地緊緊抓住呂競男的雙肩,厲聲道:“你……你想一個人去?” 呂競男笑而不語,竟是默認了。 卓木強巴的手愈發(fā)用力,只覺心中七葷八素,五內(nèi)俱焚,道:“我不同意!我不許你去!” “當然。” 呂競男雙肩一聳,一沉,也不見怎么用力,倏然從卓木強巴手中脫出,道:“我改主意了。” 卓木強巴松了口氣,道:“他們?nèi)吮任覀兌啵€有狼,裝備也比我們齊全,而且在這霧里,我們的觀察力也有降低,還有這些裝備,都是他們給他們自己準備的……” 呂競男微微仰視道:“你害怕了?” 卓木強巴一愣,是啊,自己難道在害怕? 他想了想,愕然發(fā)現(xiàn),并不是自己害怕莫金,而是十分害怕呂競男獨自去找莫金,難道自己,竟然是如此害怕失去呂競男? 卓木強巴呆望著呂競男,說不出話來。 呂競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微微低下頭,轉(zhuǎn)過了身去。 卓木強巴看著她的背影,向前踏上一步。 呂競男似乎受到了驚嚇,向前邁出一步,馬上道:“既然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行蹤,這是個機會,需要好好利用。 我們可以追上他們并跟蹤設伏,找他們落單的時候,不管是人還是狼,我們都有能力應付。” 卓木強巴沒有作答,呂競男繼續(xù)道:“我感覺,這里離冰原已經(jīng)很近了,雖然莫金他們有壓縮食物,但是狼不會吃那些東西。 現(xiàn)在正是對付他們的最好時機,這種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卓木強巴道:“如果說,再往前走,便是冰原平臺,那么那些狼群,如何生存?” 呂競男道:“不知道,如果傳說是真的,那么真正接近香巴拉的地況,就一定發(fā)生了變化。 變成了……”她和卓木強巴同時道:“巴桑說的那個地方!” 卓木強巴還接著補充了一句:“地熱!” 這是他們在亞馬遜叢林里,岳陽和張立討論過的話題。 如今真正快要接近香巴拉了,眼里所及,皆是茫茫寒霧,所過之處,多為不毛之地,他無法想象,到底是怎么形成巴桑說的那種地方的。 呂競男轉(zhuǎn)過頭來,道:“說不定,我們今天就可以趕上他們。” 見卓木強巴躑躅猶豫,呂競男干脆道:“背上背包,跟我走。” 黃昏,柴堆,營帳,電子工作臺,莫金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上面用三維立體繪出前方的地貌,霧中的平臺、山巒、河流、林木清晰可辨。 莫金怒道:“混蛋,這種路,到底還要走多遠?” “不僅是路況問題,你看!” 操縱電腦的岳陽點擊鼠標,地貌頓時出現(xiàn)了黃、橙、綠等多種色帶構成的等高線,他道:“藍色區(qū)域表示氣溫已達零度以下,明天我們就要在完全的雪原上穿行了。 而電腦的氣象云圖分析表明,明天可能會下一場雪,有雪霧。” 馬索在一旁感慨道:“真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種高級貨。” 莫金正要說什么,索瑞斯掀門簾進來,莫金扭頭道:“怎么了?” 索瑞斯道:“我的狼朋友們感覺很不安,它們似乎發(fā)現(xiàn)什么了。” 莫金看了看岳陽,見岳陽無動于衷,他才問道:“是老朋友找來了么?” 索瑞斯道:“狼朋友們沒有發(fā)出警告,說明對手離我們還很遠,狼可以嗅到十公里以外的氣味分子。 我打算帶狼朋友們出去逛逛。” 莫金眼珠一轉(zhuǎn),道:“我們一起去。” “我也去。” 岳陽和馬索同時道。 “哦不,”莫金和藹地笑道:“你們兩個就留在這里,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一張完整的地形地理坐標圖。 對了,岳陽,你教教馬索怎么操作這些軟件,真是的,這么優(yōu)秀的軟件,為什么全是中文操作。” 說完,拍著索瑞斯的肩走了出去。 馬索拉了拉岳陽,問道:“這個鍵是做什么的?” 帳篷外,索瑞斯道:“何必防守得這么嚴密,你還怕我們對付不了他們?” 莫金道:“真正的牌局高手,從來都不會讓對手一次就看穿自己全部的底牌,留下他們兩人,會讓我們的老朋友心里有所顧忌,不敢全力而為嘛。” 索瑞斯補充道:“而且,你也可以不用擔心你一直防范著的岳陽,是吧。” 莫金笑笑,道:“對了,說到岳陽,最近他似乎和你走得很近?” 索瑞斯露出得意之色,道:“那小子,有成為操獸師的潛力。” 莫金好奇地看了索瑞斯一眼,道:“為什么這么說?” 索瑞斯道:“要知道,操獸師是和動物打交道的職業(yè),這個職業(yè)之所以這么少、這么神秘,是因為一個長期和動物打交道的人,需要耐得住寂寞,而且,還要隨時擔心那些動物會不會突然失控,精神又要長時間處于緊張狀態(tài)。 所以,成為一名操獸師,不僅需要決心和耐心,更重要的是要有開朗的性情,如果長時間地孤獨和壓抑自己,變得性格乖戾的話,那是成不了操獸師的,那會成為操獸狂;而且還要有過人的觀察力和足夠敏捷的身手,最重要的是要時常保持一顆好奇的探索之心。 這些條件,我在那小子身上幾乎都能發(fā)現(xiàn),呵呵。” 莫金卻笑不起來,警告索瑞斯道:“就算你對那小子有好感,也要適可而止吧,我可不希望我們隊伍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反戈相擊的操獸師。 到了晚上被什么不明不白的蟲吃掉,那可就有些冤了。” 索瑞斯道:“既然你如此懷疑岳陽,干嗎還把激光發(fā)射器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他來辦?” 莫金面有得色道:“這就叫棋行險著,當然,我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索瑞斯也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給自己制造麻煩的,我告訴他的,不過是一些最基本的常識而已。” 兩人邊說邊走,離帳篷越來越遠,終于消失在霧里…… 在天色尚未完全黑暗之前,卓木強巴舉著紅外望遠鏡掃描霧中,“來了!” 他突然向呂競男發(fā)出信號,呂競男也舉起了望遠鏡,看著鏡頭里的兩個紅點正小心翼翼地接近著他們設定的陷阱。 那兩個紅點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卻始終不靠近,只是繞著那附近轉(zhuǎn)圈。 呂競男有些焦慮道:“好狡猾的狼,它們始終在彈片爆破范圍之外。” 卓木強巴道:“難道說我們的衣服沒有裹好? 我們的氣味沒能完全覆蓋住彈藥的氣味? 被發(fā)現(xiàn)了?” 呂競男當機立斷道:“這個陷阱不能用了,馬上走。” “去哪里,我的老朋友?” 一聽那聲音,卓木強巴心中“咯噔”一聲,壞了,被發(fā)現(xiàn)了。 呂競男反應異常敏捷,拔出刀就向聲源處撲去,轉(zhuǎn)體后才看見一臉笑意的莫金和他身邊那個黑衣人。 莫金不慌不忙,雙臂一展,雙槍在手,呂競男已沖至近前,在他開槍前,那一刀定會結結實實地扎入他的胸口。 莫金雙臂一架,用槍擋住了這來勢兇猛的一刀。 呂競男這時候才揮左拳,而一甩手的同時,袖中槍也滑至手中,在如此近的距離,“砰”地就是一槍,而且余勢不減,那槍在呂競男手中,仿佛變成了一個鐵拳刺,跟著子彈往莫金腦門上撞去。 在如此近的距離,原本莫金該是避無可避的,偏偏他似乎早有準備一般,從容地一偏頭,子彈擦著面頰而過,那鐵槍筒也已落空;而同時莫金架刀的雙手向下微微一挫腕,槍口對準了呂競男兩肋,“砰砰”兩槍。 呂競男早在莫金沉腕的同時就做了改變,她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右臂刀上,同時雙腿一蹬躍起,以與莫金刀槍相交處為支點,整個人凌空翻起,從莫金頭頂躍過。 若是莫金此時收槍放手,那么呂競男在下落的同時,左手槍不停歇,可以將他從頸部一直打到小腹,可是莫金不但沒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上舉,送了呂競男一程,直到呂競男身體完全凌空,他才放開交叉的槍,雙手同時上揚,后舉,“砰砰砰,砰砰砰砰……”莫金的雙槍跟著呂競男凌空翻騰的姿勢,追逐射擊,火線在霧中劃出了兩道完整的扇形散布面。 呂競男在空中也挪過另一只手,子彈長了眼睛似的朝莫金射擊而去。 卓木強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打斗,兩個人明明就在貼身格斗,卻又還能向?qū)Ψ介_槍射擊,而且又都還能躲避對方刀槍拳腳的攻擊。 呂競男翻身落地,刀往前刺,槍從下往上撩,莫金一手用槍格刀,一手以槍對槍,在方寸之間,兩人極盡騰挪變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