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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西藏古格-《藏地密碼·珍藏版大全集(套裝共10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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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拉法師進入又走出石室,安然無恙,對方新教授道:“兩邊的方形凹槽都沒有裝壓榫,也就是說,這里沒有機關,只是做出機關的樣子來嚇唬人的。”

    方新教授雖不太相信,但是沒有時間了。

    每個人身上都帶傷,而且敏敏的傷必須馬上救治,二人追上了大部隊。

    這是一條深邃而狹長的通道,洞內布滿干尸,層層疊疊,一行人是踏在干尸身上走出來的,腳下時不時發出“波”的一聲脆響,騰起霉菌般的塵霧,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腐臭。

    “光!”

    從黑暗中歸來的人看見光明,總是帶著重生的喜悅,雖然只是火光,岳陽和張立也激動得想哭,他們抬著唐敏加快了腳步。

    “別動,哪個渾蛋在里面!”

    外面傳來了槍栓拉動的聲音,一個粗暴且沙啞的聲音又將隊員震住了。

    但卓木強巴卻覺得這聲音分外熟悉,只聽張立喜道:“胡隊長!胡楊隊長,是我們啊,我是張立,去年在可可西里!”

    “啊!收槍,收槍!”

    一個滿臉虬髯的強盜似大漢闊步走了進來,不是胡楊隊長又是誰?

    這個野性十足的隊長咧嘴笑道:“到處都能碰到你們,這次又來找什么寶貝?

    咦?

    這是怎么啦?”

    張立道:“敏敏小姐受了沖擊傷,估計內出血,現在處于休克期……”

    胡楊隊長大手一揮,安排道:“醫務小組,快叫醫務小組成員過來!”

    “老胡!”

    方新教授從后面拖著腿過來了。

    “老方!你不是找狗的嗎?

    現在怎么改行盜墓了?”

    胡楊隊長又遇見一位熟人,過去就是一巴掌。

    方新教授差點被他拍趴在地上,連叫:“輕點,我是一把老骨頭了,還帶了傷,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胡楊隊長又看見卓木強巴了,兩人擁抱了一下,隊長拍著他肩道:“卓木強巴,又健壯了不少嘛。”

    見卓木強巴盯著唐敏,他安慰道:“放心好了,我帶的醫生都是專家,沒問題。”

    經過介紹,大家相互熟悉了。

    胡楊隊長這次是應朋友之邀來古格參觀的,一共有六名科考人員,這次是在古格王宮的地底密道中發現了第三窟干尸洞,估計這條秘道中還藏有古格的文物。

    由于古格遺址已成為一個旅游區,為了保證這次科考順利進行,他們請來了當地部隊的同志,沒想到竟然在洞窟內與方新教授他們相遇,起先他還以為是盜墓賊呢。

    張立和岳陽則和幾名軍區同志聊了一會兒。

    卓木強巴只簡單而禮貌地寒暄了幾句,所有精力又放到唐敏身上去了。

    幾名看起來頗有經驗的醫生檢查過之后道:“幾乎可以肯定有內出血的情況,如今最好的辦法是開腹手術并且馬上輸血,必須馬上將她轉移至醫院。

    還有,這幾位都受傷不輕,也必須馬上到醫院。”

    在醫生和部隊的幫助下,很快將幾人轉移出地宮。

    一名姓葛的醫生道:“若從這里坐車到最近的醫院,也至少需要半天工夫,別說這名休克重癥患者受不了,就是你們幾個骨折患者也堅持不到那里,必須請求直升機支援。”

    呂競男道:“這點放心,剛才我已經聯系過了,直升機正朝這里趕來。”

    葛醫生依然道:“可是,這名患者的情況已經拖不了那么久了,恐怕等不及直升機到這里了。”

    卓木強巴道:“醫生,難道就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嗎?”

    葛醫生道:“輸血,可以拖一段時間。

    但是,一是需要大量的血液,二是我們不知道血型,這次我們只帶了一個急診包,沒有開救護車過來。

    我只能提供一個簡易的血漿交換泵,你們知道她什么血型嗎?”

    卓木強巴伸手道:“輸我的吧,在我們這組人中,只有我和她是o型血。”

    馬上又有一名科考隊員和一名士兵說自己是o型血,另外還有許多人搞不清自己的血型。

    葛醫生制止道:“我們只有一個血漿交換泵,只能采集一個人的血。”

    卓木強巴道:“就用我的吧。”

    葛醫生有些擔憂道:“可是,在堅持到直升機到來之前,恐怕需血量很大。”

    呂競男道:“我們那里還有一個急救包,醫生你看有沒有能用的器械。”

    葛醫生道:“那好吧,趕緊把病人抬過來,我們需要利用汽車制造一個低菌環境。”

    在車內,葛醫生檢查了呂競男提供的急救包,喜道:“太好了,你們的器械很完善啊,看來我們還可以給她提供自體血回輸。

    我已初步確定出血范圍,準備給她引流,現在進行簡易滅菌,我只需要一名助手和供血者,無關的人都離開。”

    “動態cvp監測。”

    “血壓,心率,呼吸。”

    “腰麻穿刺。”

    “老兄,這引流血液我只能憑肉眼觀察,我的經驗告訴我可以回輸,這樣加上你提供的血液就有更多的希望,但是用不用她的自體回輸血需要征求她家屬的意見。”

    “用吧,醫生,我同意了……”

    “啊,你是她什么人?”

    “愛人。”

    “每百毫升血液加3.8%構椽酸鈉10毫升抗凝,12層紗布循環過濾后輸入人體。

    血漿交換泵,開始抽血,老兄,你自己的身體出現什么狀況可要馬上告訴我,我可不想同時有兩個人死在我手里。”

    “放心吧醫生……”

    漆黑的地底大峽谷,莫金回望了一眼十七座火光熠熠的倒塔,感嘆道:“景致真是壯觀啊,以后說不定會被開發成景區吧。”

    馬索忙道:“是啊,是啊,老板真有眼光,真可謂是人類的奇跡啊。”

    索瑞斯悶聲道:“心情恢復得好快啊。

    剛才還氣得暴跳如雷,現在又欣賞起景致來了,真是搞不懂你。”

    莫金神秘莫測地一笑,道:“你會懂的。”

    再看看身后一群疲憊不堪的人影,來時三十余人,如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不足十人了。

    走了一半路程,突然感覺峽谷傳來了絲絲震動,就好像一棵老樹的枝丫被雷劈掉一半,正搖搖欲墜的感覺,莫金心中一悸,忙道:“不好,峽谷有變動,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塌下來了。

    加快速度,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

    馬索心中嘀咕道:“難道真的被雷波那個烏鴉嘴說中了,把整片山壁炸塌了嗎?”

    莫金的猜測沒錯,巨佛的頭部與巖壁原本由巨大的方形通道連接著,血池的一端正是方形通道與山壁的結合部,被莫金強行炸毀后,巨佛失去了支撐力,正像老樹的枯枝一樣,由腰身斷裂開來,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那尊千米巨佛永遠地沉入了深不見底的地底深淵之中。

    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漫長,汽車內只有儀器和液體滴落的聲音,卓木強巴只記得,直升機到達的時候外面似乎有人歡呼過,上飛機后不久,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敏敏,我們的命是連在一起的,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不要死,我要帶你去看戰獒,你答應過我,我們要一起去尋找它的……”

    一片迷茫的白光,卓木強巴漸漸睜開了眼睛,周圍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你醒啦。”

    呂競男的聲音剛一落下,旁邊又有人大聲道:“強巴少爺醒啦!”

    一群傷員

    卓木強巴先是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很快發現這里是醫院,白的墻,白的床,身上的衣服也換上了藍白條衫。

    呂競男也穿著同樣的衣服,似乎是一直守在床邊。

    張立的病床在呂競男的身后,一手被懸空吊著,打著石膏,拉著牽引。

    “敏敏呢?”

    呂競男朝卓木強巴右手望了一眼,卓木強巴不經意看見,她的眼睛很紅。

    卓木強巴向右側扭過頭去,就看見了唐敏,她安靜得像白雪公主,兩張床并排放在一起,兩人的手還拉在一起,卓木強巴居然沒有感覺到,兩人的監護儀各自放在兩張床的兩旁。

    呂競男道:“你們昏迷后,兩人的手一直拉得很緊,怎么都分不開,沒辦法,只能把你們兩人的床放在一起。”

    在唐敏的后面,是岳陽那小子,吊著另一只胳膊。

    卓木強巴想抬起頭,呂競男幫了他一把,果然,病房的另一邊躺著教授、巴桑、亞拉法師三人,還有一張空床是呂競男的。

    看來這次收獲不小,全部掛彩。

    醫生很快進來了,一名五十多歲的醫生帶著三四個年輕一點的醫生,葛醫生也赫然在里面。

    葛醫生介紹道:“這是我們醫院外科主任,我的導師裴禹慶教授。”

    裴教授進行了一系列檢查后道:“這次你們兩人沒死,真是一個奇跡。

    我的這名學生雖然有些亂來,但這次他幸運地賭對了,如果換一個體質稍微差一點的人,你們兩人都死定了。”

    實際上,裴教授在私下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這兩個人能活著絕對是一個奇跡。

    或許,一定有什么讓他們放不下的執念,才能支撐著讓他們活下去吧。

    兩人的失血都超過了三分之一,尤其是那個男的,更是將體內幾乎一半的血灌入了那女子體內,簡直是在以命換命,這樣都能不死,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按照醫生的說法,這組人中,至少有五人需要住進重癥監護室進行24小時觀察,但是清醒的人一致要求入住同一間病房,結果這間大病房幾乎被改造成新的重癥監護室了。

    卓木強巴和唐敏是手牽著手從死亡線上爬回來的,自不用說。

    然后便是呂競男,外表看上去沒事,但全身廣泛軟組織挫傷,六七條韌帶斷裂傷,皮下大面積血瘀,多處軟骨錯位后強行復位,還差點形成脂肪栓,病人每一處傷都足以讓人痛得昏死過去,有些傷則足以直接導致死亡。

    當醫生們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時,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忍耐下來的。

    動手術時吸入了大量麻醉劑,連一頭大象也可以被完全麻醉了,呂競男卻一直保持著清醒,醫生們私下認定,這個女人的神經是鐵打的,還有骨頭。

    呂競男和亞拉法師身上的軟組織挫傷最多最嚴重,但他們兩人的骨頭卻連一絲裂縫也沒有,堪比鋼筋,看x光片時醫生們全部傻眼,究竟是怎樣的訓練,才能把骨頭練到這種致密程度啊!特別是呂競男在手術后第二天便下地行走,拿著電話不停聯系,不停布置和安排,就像大型企業女老板一樣,一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作風。

    醫院里有個鐵娘子,這個稱號在醫生間已經漸漸傳開。

    亞拉法師和方新教授的年紀都不小了,老年人受到這樣重的傷,能不死就已經是奇跡了,可他們抵達醫院時還生龍活虎的,精神矍鑠,又讓醫生們大跌眼鏡,只想到一個詞,老當益壯!

    張立、岳陽和巴桑三人,外表看受傷頗重,但除了骨折和槍傷,其余地方受傷都不是很重,加之年紀較輕,估計恢復會很快,愈后也會很不錯。

    剛從手術室出來,張立還突然間想起什么,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這次考試我們過關了嗎?

    教官?”

    呂競男也躺在床上,眼望著天花板道:“唔,算過了吧。”

    張立兀自好笑道:“我們差一點全軍覆沒,這樣也算過了啊?”

    呂競男似乎在回憶什么,沒有再說話。

    其實,這次到醫院的每個小組成員都帶給醫生們不小的驚訝,特別是這么多人同時受傷,如果不是通過詢問了解到一些情況,醫生們真要以為他們是集體從五樓上往下跳,就是群毆也不會有這么嚴重的傷,簡直是一群亡命徒。

    通過詢問,卓木強巴知道,他和敏敏昏迷了五天,如今都已度過危險期,他們先是在扎達縣醫院經過急救,隨后又爭分奪秒地轉移到這里的醫院,總算保住了命。

    唐敏早一些時候醒來一次,現在又睡去了;胡楊隊長來看過他們幾次,留下許多水果和補品,由于另外有事,估計晚些時候才會來;胡楊隊長剛來醫院時,就對昏迷不醒的卓木強巴發了一通牢騷,說卓木強巴不地道,他們弄這么大響動,竟然都沒有告訴他。

    張立苦笑著替強巴少爺解釋,當時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對帕巴拉神廟更是毫不知情,更沒想到要組成特訓團去尋找那里,只是當時覺得找到那條狗的希望極其渺茫,又怎么好意思把這種摸不著邊際的事情說出來呢。

    后來加入特訓隊,都是秘密進行訓練,一直都沒怎么和外界聯系。

    據說,剛到醫院時還有記者,卓木強巴問起為什么沒有阻攔時,岳陽苦笑著告訴他,當時所有的人都在推車或擔架上,無法阻攔。

    傳媒的嗅覺是格外靈敏的,畢竟這么多人同時不明原因受重傷,但是這件事教官已經向上面反映了,第二天才沒有記者來深入調查。

    而他們離開的地下峽谷,據說發生了大的震動事故,兩邊的通道都已經塌方,預計要清理出進入地下峽谷的通道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也不知道本那伙人是否離開。

    最令人興奮的是,他們找到了兩張地圖!

    亞拉法師從本手里奪過一張,方新教授最后從石室里取出的鐵盒子里另有一張。

    經過專家比對,這兩張地圖是同一材質,同一時期產物,甚至有專家指出,那兩張地圖是在同一張狼皮上畫成,再裁剪為兩張的。

    但兩張圖的內容卻完全不同。

    那兩張地圖被記錄在教授的電腦內,卓木強巴清醒后的第二天,方新教授就讓他看了,這就是他們這次行動付出生命的代價后所得到的。

    那張真圖繪有山脈走勢,周圍山峰形狀,標注有方向。

    不過,對西藏而言,那樣的山峰太多了,僅大型山脈就有三四條,山峰不計其數,要從地圖上找到準確的方位,看來不是一兩個月就能解決的。

    兩張原圖都被交到了專業機構,由專家對其進行隱藏信息的鑒別,還有專門的人員用衛星航拍的西藏山峰圖進行逐一比對,呂競男給大家提了個醒,按照目前的比對速度,估計要一年時間才能完成。

    關于那張假地圖,用岳陽的話來說就是“假得也太離譜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那張地圖與另一張是同一材質,只是上面所繪的內容與第一張圖可謂天壤之別,方新教授對它的形容是:“就算北京市最詳細的交通地圖也沒有它復雜。”

    那張地圖上就如北京市地圖一樣,畫著一圈一圈的蛛網般結構,分一環二環三環,那同心不規則圓圈共計百余個之多,其細部竟然需要放大鏡才能分辨,而縱向的線條也是四通八達。

    如果說每一小段也能算一條路的話,那地圖上所繪制的路估計有萬余條,而且每段路用了不同顏色表示,共有紅、黃、褐、藍、綠五種顏色,旁邊有些象形符號,看起來倒蠻像那么回事。

    可是別說方新教授和亞拉法師,就連見多識廣的胡楊隊長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地圖。

    胡楊道:“古代的地圖沒有現在這么詳細,古人繪制的圖一般反映的是山脈、河流、道路、居民聚居地,雖然比例并不能做到絕對,但起碼使人一目了然。

    你這個是什么玩意兒?

    地圖需要標注的要素它一樣都沒有,如果說是通道,那么起止點在哪里?

    什么地方的出入口能有上百個之多?

    你看,這里、這里、這里、這里,到處都是路?

    最后又通向哪里?

    到處都能鉆出去?

    那還叫啥地圖啊?”

    關于地圖還有一個問題,據說方新教授和亞拉法師為此已經討論了無數次。

    既然兩張地圖是同一材質和同一時期的,那么可以認為,其中一張地圖便是一百年前探險家福馬從古格王朝地宮最深處取走的,可是亞拉法師拿到的地圖卻是從本手里搶過來的。

    本他們并沒有進入那條被炸開的通道,也就是說,本手里的那張地圖是在巨佛體內或是在千佛殿發現的,以后者可能性居大。

    而古格地宮與巨佛間的通道是并沒有挖通的,只是被炸彈炸了開來,那么,那張地圖是如何從古格地宮到巨佛體內去的呢?

    方新教授提出兩條假設,第一是福馬在古格地宮中取得其中一張地圖后,再次找到了地底峽谷入口,并探索了整個巨佛,地圖就被遺失在千佛殿后來被本發現;第二種假設是,那地圖原本是在千佛殿正中那千手祭壇上的,后來被人取走一張,然后放置在古格地宮中,可是這樣一來,福馬曾經找到的地圖從何而來,就無法解釋了,不管怎么猜測,都感覺到極不合理。

    兩張地圖出現的地方看似只有一墻之隔,卻相差了數百年,而專家偏偏得出了極有可能出自同一張狼皮的結論,令人費解。

    卓木強巴昏迷期間,亞拉法師也已經將他們三人的遭遇告訴了大家,大家都為多吉的事情感慨不已,說他雖然思想比較傳統保守,但確是一名血性藏族男兒。

    但卓木強巴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第二天,另外發生了一些事情。

    這天,方新教授與巴桑去接受手術,呂競男一直在為處理相關情況忙上忙下,病房里除了昏迷的卓木強巴和敏敏,就只有岳陽、張立和亞拉法師。

    三人談論著在倒懸空寺的經歷,當岳陽得意地說出自己在那骨堆中撿到一塊小銅牌時,亞拉法師馬上義正詞嚴地命令他把贓物交出來,那必須得歸公。

    當岳陽嘀咕著摸出那塊小銅牌時,亞拉法師眼睛一亮,噌地從床上站了起來,一躥就跳到了岳陽的床上,哪里還有半分大法師的尊儀。

    岳陽還在嘟囔著解釋:“我知道這些東西都該歸還國家,我又沒說要,只是拿著玩兩天……”

    亞拉法師早一把搶了過去,拿在手里細細端詳,一雙眼睛綻放出精光,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你認為它的價值如何?”

    亞拉法師冷不丁地發問,隨后便盯著岳陽。

    看得岳陽心中發虛,他才解釋道:“這是一塊金嘎烏,你看好了!”

    說著,亞拉法師拿起銅牌掀了兩掀,也不見他怎么動作,那銅牌就“嗒”的一聲打開了,原來是個小銅盒。

    接著,法師用手指輕輕一捻,竟然牽出一串長三厘米、寬兩厘米的金箔,那些金箔首尾相連,折疊在一起,每張都用鏤刻手法雕琢了各種佛像造型,佛像神形兼備,栩栩如生。

    岳陽叫道:“哇!我拿了這么多天,沒想到這小銅盒里還有這樣的機關?”

    亞拉法師更正道:“是金盒。

    你不要小覷這方嘎烏,與它同類的金嘎烏,如今全藏找不出五個。

    在以前的制度中,這可是堪布以上的身份才有資格佩戴的。”

    一說到這兒,亞拉法師不由愣住,心道:“這只是岳陽隨手從骨堆中撿到的,就象征著這樣的身份和地位,從那錄像中看到的,尸骨中的法器何止上百,那每一件,都應以國寶論啊,它們所代表的,是一段消失的歷史。

    難道說,那枯骨山中,埋葬的都是圣教里的核心教徒?

    萬能的摩醯首羅,為什么,要讓你的信徒承受如此巨大的災難?”

    法師又想起了立在千佛殿前的無數肉身活佛,那些活佛,如果出現在外面任何一間寺廟之中,那座寺廟馬上就會成為法寺,乃至大法寺,那可是肉身活佛啊。

    可是在那圣煉堂中,那門旁所矗立的肉身活佛竟有數百之眾,那些都是圣教里的先輩高人化腐朽為神奇的見證,就連那么混亂的場面,也沒有人驚動那些肉身佛,可如今……

    亞拉法師從悲思中醒來,發現岳陽神情怪異,追問道:“你還拿了什么東西?

    交出來。”

    岳陽囁嚅道:“本來還有一塊小鐵片,但是在那個有擺錘的大殿被磁鐵吸走了。”

    “是什么樣的鐵片?”

    亞拉法師神色又嚴肅起來。

    “是很薄,下面有個十字。”

    “不是十字,是萬字,應該是萬字。”

    “呃,上面有個兔頭,反正有兩個耳朵很長的,像是個動物。”

    “或許我們看的方向不對,應該橫著看?”

    “你別打岔。”

    岳陽和張立兩人連比帶畫,將那塊鐵皮描述清楚了。

    當聽到岳陽說那是個兔頭時,亞拉法師心中已經了然,但他不動聲色道:“或許是某種法器吧?

    那個宗教有很多地方我們都不了解,包括他們的神佛和法器。”

    岳陽道:“不,不像法器。

    我在很多尸骨旁邊都看到了那種鐵片,而且上面有符號,我感覺那些符號是不一樣的。”

    “那你看來會是什么呢?”

    亞拉法師問。

    岳陽道:“如果非要我說,我感覺那有些像代表身份的腰牌。”

    亞拉法師從床沿旁站起,搖頭道:“不會的,據我所知,宗教是不需要腰牌那一類東西的,我更傾向于法器,許多虔誠的信徒都會將法器隨身攜帶的,像這個嘎烏。

    我先把這個東西拿給呂競男看看,你們看好強巴少爺和敏敏小姐。”

    岳陽的驚人發現

    亞拉法師走出病房,張立對岳陽道:“瞧,我說那東西沒什么意義吧。”

    岳陽搖頭道:“宗教不需要那種東西,如果不是宗教呢?”

    “不是宗教是什么?

    那些佛像、壁畫、殿堂,你都看到了,雖然和我們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

    張立道。

    岳陽道:“可是那十八座用來修煉的倒懸空寺,你不會忘記吧。

    教官說是那個神秘宗教用來修行的,你覺得,為什么那個宗教的教徒要接受那種殘酷的鍛煉方式呢?”

    張立想了想道:“你這樣一說倒也是,雖然我聽說過很多宗教有不同的苦修法門,但那好像只是制造身體上的痛苦,這個宗教,好像是想把人練成武林高手的樣子。

    嗯,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像少林寺那樣的宗教,以武道來修佛道?”

    岳陽道:“問題就出在這里,昨天晚些時候我問過方新教授。

    你可知少林寺為什么那么多武僧?

    據傳少林嵩山山高林深,以前少林僧人習武是為了防止強盜,直到十三棍僧救過李世民之后,少林武學才大力發展起來的。

    在歷史上,少林寺僧人也幾度成為朝廷之外一支特殊的軍事力量。

    那么這個神秘的宗教,他們練武的目的又何在?”

    張立道:“那你說他們為什么要練武?”

    “為了戰爭!”

    岳陽肯定道,“撇開所有外在因素不談,需要每天接受超強度訓練,將體能和反應力提升到極限的,在古代,只有那些隨時都會上戰場的軍人。

    同樣,那種殘酷的地獄式訓練方法也只對軍人有用,因為在戰爭上如果沒有足夠的戰斗力,只會成為己方軍友的拖累,如果這樣,倒不如讓他們死在訓練的地方,不能通過訓練,就沒資格上戰場。

    還有,如果是軍人,那些鐵片作為腰牌就沒有問題,那是在軍隊中識別身份的唯一標志,它背面的符號就相當于我們今天的軍人編號,每一個人都有唯一的編號,這樣可以防止敵方間諜混入!”

    岳陽一面說,一面伸出食指不斷點頭,對自己的發現感到振奮。

    張立瞠目道:“如果真是軍人的話,那些軍人的身手不是比我們還要厲害?

    那還不無敵了!哪有這么夸張!”

    “無敵?

    光軍!”

    岳陽又想到了更遠,他興奮地拍著床,對張立道,“亞拉法師提過的,無敵的光軍!或許,我們看到的正是那支光軍士兵的遺骸。

    如果光軍的士兵都是經過了十八座倒塔的訓練,他們在那時候的戰場上當然能以一敵百。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整支光軍,就是吐蕃王朝在一千多年前訓練的一支特種部隊,他們當然該無敵,誰敢爭其纓?”

    張立道:“可是,按亞拉法師提供的說法,那支光軍應該是帶著四方廟的財寶,一起去了帕巴拉才對啊?”

    岳陽道:“不,兩者并不矛盾。

    那個地方,如果是作為秘密訓練基地的話,那么,已經通過考核的士兵,就不需要再待在那里了,里面死的,或許只是光軍的教練員和預備役成員。

    你還記得嗎?

    亞拉法師說過,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支光軍突然同四方廟的珍寶一起消失了。

    如果說我們在倒懸空寺看到的那些尸骨真的是光軍的殘骸,那么你認為,光軍突然離開他們要守護的吐蕃王朝,會不會與倒懸空寺里的那些尸骨有著某種聯系呢?”

    見張立一副好像有所覺悟卻又抓不住要點的表情,岳陽進一步點明道:“想想我們發現那些尸骨的經過吧。

    納南塔的洞窟入口處被填了十幾米的夯土層,而倒懸空寺的地理位置呢,那千米巨佛臨崖而建,在它上面,是數千米的土山,下面,也是幾千米的深淵,深淵下或許還有湍急的暗河,唯一的出路在峽谷的另一側,最近的倒塔也與它相隔三四百米,沒有鐵索根本無法過來。

    但我們去那里的時候,那從來沒被人打開過的通道內,鐵索卻早就被人斬斷了。

    還有巨佛口中那兩扇大門,那是莫金他們用烈性炸藥生生炸開的,說明什么?

    說明那大門是被牢牢地堵死了的,尸骨最多的地方,正在那扇門的后面,那種大門被堵上,豈是人力所能推開的?”

    張立吃力道:“你,你是說……”

    岳陽道:“是陰謀!關閉大門、斬斷鐵索、填埋入口,是為了確保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逃出來,他們做得非常徹底。

    而且,我也想不出,除了陰謀,還有什么辦法能讓一支擁有如此強戰斗力的預備部隊徹底消滅!”

    “那,是誰策劃的陰謀呢?”

    張立道。

    岳陽苦笑道:“這個,恐怕連神仙也不知道答案了。

    或許是對吐蕃政權不滿的間諜,或許是光軍的領導與吐蕃最高統治者政見不合,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里面的人,確實死得干干凈凈,一個都沒能逃出來。

    如果基于我前面的推論正確的話,那么在一千多年前,倒懸空寺的突然變故,與光軍離開吐蕃,說不定它們真有某種聯系。”

    “有沒有什么證據呢?”

    張立問了個傻問題。

    岳陽不悅道:“沒有。

    說實話,這所有的推論,都是我憑空假設的,你完全可以當我一個人在這里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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