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十章 西藏墨脫:最后的秘境 古格歷史之謎 又過了三周,在哥倫比亞傷愈出院的巴桑與呂競男取得了聯(lián)系,很快通過外交部回到國內(nèi)。 大家又驚又喜,雖然這次原始叢林的穿越可以說是大大的失敗,可是特訓隊畢竟沒有一個人員殉職。 通過叢林洪荒的事情,巴桑與卓木強巴小組成員的關(guān)系也開始融洽起來,只有卓木強巴,顯得有一些為難。 呂競男的話,就像一根刺插在他的胸口,“我們懷疑,你們當中有通風報信的人?!? 當卓木強巴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心中默默地將所有成員的信任度做了個排位,他本以為,自己會將敏敏排在第一位,可是真正排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怎么排,第一位都一定是自己的導師方新教授,敏敏只能排第二;岳陽和張立都是部隊上的,自己對他們也非常的信任,只有這個巴桑,可疑度很大。 一旦卓木強巴懷疑某人,他就不可能露出偽善的笑容,他和巴桑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候,便會露出懷疑的目光。 他勉強對巴桑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容易犧牲的?!? 巴桑也道:“沒想到你們到底跑在了我的前面?!? 據(jù)巴桑的說法,他在洪流中被沖向了北方,因為被巨樹砸傷而失去了知覺,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了一個多月,他的病歷和一系列報告單也通過外交部轉(zhuǎn)到了呂競男手中。 可是卓木強巴發(fā)現(xiàn),巴桑的皮膚更加黝黑了,身上似乎還帶著咸濕的海風氣息,好像還有某種高級香水的味道,與其說是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了一個多月,更像是在某處旅游了一個多月。 如果說自己的猜測成立,那么巴桑的經(jīng)費從何而來? 看著張、岳二人喋喋不休地告訴巴桑一些后續(xù)經(jīng)歷,卓木強巴不想過分靠近,站在一棵樹下面。 方新教授看出了卓木強巴的憂慮,問道:“你懷疑他?” 卓木強巴道:“我不知道,如果我們之中真的有人值得懷疑的話,也只能是他了。 可是,我又很矛盾,我是不是應(yīng)該無端地去懷疑別人呢?” 方新教授勸解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何必刻意地去懷疑誰? 真要是做了虧心事,他遲早會暴露出來。 而且,為什么就只能是我們被懷疑,他們,就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嗎?” 卓木強巴知道,方新教授說的他們,是指后來的那三個人,包括呂競男、艾力克和亞拉法師。 誰都不能夠全信嗎? 他搖了搖頭,只是因為一種對人的態(tài)度,竟然讓一個團隊變成了這個樣子,到底是對是錯? 卓木強巴將這些讓人頭疼的想法趕出腦海,轉(zhuǎn)而問道:“對了導師,有關(guān)古格那段歷史,有什么新的進展嗎?” 根據(jù)他們查找的資料,古格的歷史大概理清了,方新教授曾如此感慨:“古格,是一個因為佛教而生也因佛教而亡的王朝啊?!? 古格王是那位滅佛的藏王朗達瑪?shù)闹毕岛笠幔赝趵蔬_瑪滅佛僅兩年,就被佛教的拉隆貝吉多杰所殺。 此后吐蕃王庭發(fā)生了分化,朗達瑪側(cè)妃所生的遺腹子維松,被韋氏家族支持為贊普;而正妃不甘心大權(quán)旁落,據(jù)傳說是偷偷買了個嬰兒,也將那個買來的兒子立為贊普,就是叫做云丹的。 此后吐蕃王朝出現(xiàn)了兩個贊普,兩派都稱自己擁立的贊普才是貨真價實的,他們爭斗不斷,戰(zhàn)爭由此爆發(fā)并升級,那就是后人記載的五茹之亂。 連年的爭戰(zhàn)讓百姓苦不堪言,終于在貴族和一些軍士的帶領(lǐng)下起來造反,兩位贊普,一位逃竄,一位被殺。 而第一代古格王的父親,正是那位維松贊普的孫子,叫做吉德尼瑪袞,他逃竄至阿里地區(qū),與當?shù)厍蹰L聯(lián)姻,生下的三個兒子貝吉日巴袞、札西袞、德祖袞,分別占據(jù)了芒域(今拉達克地區(qū))、布讓(今普蘭縣境)和桑噶爾(拉達克南部)。 此三子號稱“上部三袞”,“上部”即指阿里地區(qū),因為是小邦土王,故稱為袞,袞為救主之意。 他們查找的正式藏史,幾乎都是稱札西袞為第一代古格王,可是呂競男提供的資料里有部分野史和民間記錄也直接稱吉德尼瑪袞為第一位古格王,因為他繼承了那位酋長的家業(yè),古格也囊括在他的領(lǐng)地范圍之內(nèi)。 只是如此一來,那位迎接使者的國王是從吉德尼瑪袞算起還是從德祖袞算起,他們目前還沒有得出定論,中間的時間大約會有三四十年的差距。 方新教授道:“我們目前傾向于接待那位使者的國王為第二代古格王松昂,因為這位國王對弘揚藏傳佛教可謂盡心竭力。 據(jù)載他在公元975~981年左右就派了大譯師仁欽桑布等21名青少年前往天竺學佛(也有資料說是27人),一路艱辛,最后只有兩人活著回來,就是后來的大小譯師。 而且這位國王在派出求佛青年后不久,就退去王位,自己皈依了佛法,后來修建了托林寺,到了晚年還曾經(jīng)籌資想親自去請阿底峽大師,但在路途上卻遭到了伽爾勞卡盧軍隊綁架,最后死于途中。 岳陽那小子猜測,這位古格王如此熱衷佛學,多半是看到了使者帶來的神跡,但是,在看到古格金書之前,一切都只能是猜測。” 說到這里,方新教授忍不住苦笑搖頭道,“古格的歷史,實在是……你知道嗎,就是最后這位古格王西行求佛遭到綁架這件事,我們就查到七個版本,遭綁架的地點、時間、國外軍隊、事件的過程、要求的贖金都不相同,我們無法判斷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史實。” 看著方新教授苦澀的表情,卓木強巴心中了然,這是他們查找古格歷史時遇到的另一個極大的問題。 古格這個王朝雖然延續(xù)了數(shù)百年,但地處偏遠,除了它自身的歷史文檔,其余的資料全都是支離破碎的,就連《西藏王統(tǒng)計》這樣較為早期的歷史資料,也只記載了九代古格王,其后則不詳,而且對于歷史時間的記載一直沒有定論。 而這個古格王朝又是毀于戰(zhàn)爭,它本身的消失可以說一直是個謎,直到19世紀國外探險家開始進入那個荒蕪人煙的地方之前,人們幾乎已經(jīng)將它完全忘卻了。 方新教授嘆息道:“古格的歷史,和瑪雅文明倒有著驚人的相似,它們都是在文明鼎盛時期突然遭到滅頂之災,因為突然的變故,一切都被保存下來了。 在其后的幾個世紀,人類幾乎不知其存在,沒有人類的活動破壞它的建筑和街道,修正它的文字和宗教,篡改它的壁畫和藝術(shù)風格,它們甚至保留著遭到毀滅的現(xiàn)場?!? 而在卓木強巴的腦海里,很自然地再度聽到巴巴—兔吟唱的史歌:“一旦讓血褻瀆了圣廟的階梯,無數(shù)的災難將像可怕的冰雹一樣接踵而來降臨在所有的地方,城市將成為一座死亡之城,荒無人跡。” 莫金的宮殿里,桌上的紙筆尺放得亂七八糟,桌子的兩端則用各種書籍堆砌成了兩堵墻。 莫金埋在墻內(nèi),整個人幾乎趴在繪圖紙上,用放大鏡對著地圖一根纖維一根纖維地查找,他那雙眼睛,像是屬于某只饑餓的野獸。 索瑞斯則抱著一本足有一尺寬,接近兩尺長的巨大典籍,吃力地翻閱著。 那些黑線最終指向三個地方,看繪圖人的意圖,似乎是讓人去那三個地方找到三件什么東西。 一件是一顆閃閃發(fā)光的寶石,標注的藏文翻譯過來是“紅色,打開生命的禮贊”;一件是一本厚厚的經(jīng)書,旁邊注明“奧義盡在其中”;還有一件被涂抹掉了,似乎表示不需要,不過隱約能辨認出“玉器,最后的”等模糊的字樣。 而且地圖上還有無數(shù)箭頭,在這三個地方間來回折返,從涂抹的痕跡看,繪圖者原本希望得到這幅圖的人先去中間,但考慮后又將中間那條線末端的東西和箭頭抹掉,表示不需要到那地方去了。 起初他們也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地圖上做過手腳,但是經(jīng)過科學檢測,發(fā)現(xiàn)涂抹和痕跡與繪制的痕跡是同一時間留下的,而且筆觸和筆法出自同一人手筆,所以只能判斷為繪圖者自己改變了想法。 他們辨認出的第二條線通往一個叫“花朵”的地方。 在它的上部翻譯過來的地名是“六座山峰”,“六座山峰”下面叫“大臺地”和一個譯作“祖先”的地方,它右邊是“太陽寶座”,接著是發(fā)音“兩步”,“踏步”之地,三個地方緊鄰。 “找到了,是這里,蓮花盛開的地方,就是墨脫嘛,害我辨認這么久……”莫金興奮道。 索瑞斯取下眼鏡,往后靠在沙發(fā)上,撕裂的嘴往外“呼呼”的喘氣。 這幾個月他們就像在完成一件浩大的工程,地圖上標注的地名全是千多年前的古地名,很多是在吐蕃王朝時期乃至吐蕃王朝以前的,而且那串珠體也和今天的藏文大不相同,他們得一條條河,一座座山地找過去。 而且莫金不大相信別人,所有的資料查找工作都是他們自己完成的。 不過還好,這幅圖似乎是專門為找不到路的人準備的,繪圖的人將地名、山名、河流的名字寫得極為詳細,只是這幅圖最后在三個地方,都畫了一個像旋渦一樣的雍仲符號,翻譯過來并不是帕巴拉,而是——肚臍! 恢復體力一個月后,呂競男將所有人寫的心得體會詳細地做了一個總結(jié),并開始進行針對性訓練。 又過了一個月,呂競男站在講臺上,手里拿了個類似魔方的木頭結(jié)構(gòu),對特訓的成員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將學習最后的,也是最危險的一項科目——機關(guān)學!” 學員們都露出欣喜的神色,卓木強巴是迫切地需要知道有關(guān)機關(guān)學的知識,而最興奮的要數(shù)張立,他早就對機關(guān)學向往已久,并且對機械裝配和簡單陷阱制作有了一些初步了解。 “先告訴我,你們對機關(guān)的理解?!? 呂競男平靜問道。 “陷阱”、“殺人武器”、“可以自動殺人的武器”,臺下頓時給出了不少答案。 呂競男道:“所謂機關(guān),并不是你們狹義上的殺人陷阱、自動攻擊武器。 而是指一切機簧構(gòu)造學說,大至建筑卯榫結(jié)構(gòu)、橋梁架設(shè),小至一把鐵鎖、鐵鏈環(huán)扣,都與機關(guān)有關(guān)系。 在你們當中,除了亞拉法師和毛拉大叔,其余人對這門學說恐怕都很陌生。 如果想將機關(guān)學學透學精,窮其一生恐怕也難以完成,所以,我們所要學的,僅僅是發(fā)現(xiàn)機括關(guān)鍵,揣摩機關(guān)構(gòu)造者心思,也就是你們常說的躲避殺人陷阱,發(fā)現(xiàn)開門的隱秘構(gòu)造。 就這些,也夠你們學上大半年了。” 說著,她揚揚手,道,“這就是一個機關(guān),你們每人一個,自己上臺來拿?!? 每人拿了一個那木質(zhì)的正方體,又回到自己座位上。 卓木強巴拿在手里,發(fā)現(xiàn)這個正方體全是由一根根寬窄都是一厘米、長十厘米的小木條組成,橫豎交叉,表面光滑,好像是一個整塊,牢不可分。 擺弄了半天,也沒能發(fā)現(xiàn)有什么機簧在里面,他心中暗想:“這算是機關(guān)? 糊弄人的吧?” 呂競男道:“現(xiàn)在,你們手里拿著的,就是最原始,也是最簡單機關(guān),叫做木鎖,在成人玩具市場或是益智玩具市場都有賣,兩塊錢一個。” 卓木強巴暗道:“果然是糊弄人的?!? 呂競男道:“你們別看這個東西不起眼,其實里面包含了古人的智慧結(jié)晶。 表面上看所有的小木條都一樣,其實只有你們看得到的地方才是一樣的,而內(nèi)部錯綜復雜,有的帶鉤,有的帶圈,有的中間凸起,有的凹陷。 這些小木條一共八八六十四根,可以把它們完全分拆開來,現(xiàn)在你們就動手分拆吧,看看你們對機關(guān)的天賦有多少?!? 所有的學員開始動手分拆木鎖,卓木強巴摸索了一會兒,扭頭一看方新教授,從正方體正中將一根小木條抵出來一截,大受啟發(fā),趕緊用力抵正方體中間,但是將六面的中間都抵了一遍,也不見木條有絲毫松動。 十分鐘過去了,卓木強巴滿頭大汗,岳陽和張立交頭接耳,巴桑暗中皺眉,唐敏愁眉不展,只有兩位年歲大的老者輕松自如,亞拉法師甚至已經(jīng)將一根木條完全抽了出來,接著就如庖丁解牛,越拆越快。 呂競男看著暗自好笑,提示道:“不用交流經(jīng)驗,你們每個拿的木鎖內(nèi)部結(jié)構(gòu)都是不一樣的。 拆開這個木鎖的關(guān)鍵,就是順著它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走向,慢慢地一步步拆,而它的難點在于,它內(nèi)部的構(gòu)造你們是看不見的,只能摸索著前進?!? 聽了呂競男的提示,張立似乎摸索出一些竅門,他將這根木條拉出來一點,將那根木條抵進去些,將左面的向上提,右邊的往下拉,當移動不了的時候,又按原來的軌跡退回去,試著另外的移動方法。 卓木強巴也終于找到第一根可以移動的木頭了,竟然是在正方體其中一面的右上角,按出來之后,別的木條又動不了了,他只能一根根地去試。 而亞拉法師,已經(jīng)將木鎖完全拆分,六十四根結(jié)構(gòu)不同的木條,整齊地擺滿一桌。 接下來,張立、方新教授、巴桑、唐敏、岳陽也都拆開了木鎖,只有卓木強巴,額頭青筋綻出,兩眼發(fā)紅,肌肉高高墳起,咬牙切齒。 只聽“咔”的一聲,一根眼看就快抽出來的木條,最后一點卡在整個正方體里面,卓木強巴拉了兩次沒拉出來,一用力,把木條掰斷了。 所有的隊員都看著他呢,張立和岳陽立刻發(fā)出了惋惜之聲,卓木強巴將木鎖一推,大喘牛氣。 唐敏道:“你太著急了。” “是啊,強巴少爺,這個東西急是急不來的?!? 岳陽也提供經(jīng)驗。 卓木強巴望著呂競男道:“我的天賦不夠,讓我再試一次。” 呂競男豎起一根手指道:“不著急,早有準備?!? 說著,竟然拿出一個純鐵的正方體,外形和木鎖一模一樣…… 半夜三點,岳陽翻來覆去睡不著,爬起來,惺忪著眼問道:“強巴少爺,你明天再弄行不行,我聽著那聲音,總覺得像有老鼠一樣?!? 卓木強巴全神貫注地擺弄著手上的鐵鎖,道:“老鼠怕什么,閉上眼睛想著自己是貓就睡著了?!? 張立在另一旁瞪著一雙大眼睛道:“強巴少爺,要不,我們幫你弄吧?!? 卓木強巴道:“那怎么行,你們別管我,我一定會弄開它的?!? 折騰到凌晨四點之后,張岳兩人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當二人爬起來時,只見卓木強巴望著初生的太陽,那張剛毅的臉棱角分明,在明亮的陽光下顯得無比自信。 桌子上,整齊地碼放著六十四根鐵鎖原件。 呂競男看著卓木強巴交上來的成果,對卓木強巴的認識又多了幾分。 這是一個會害怕的男人,聽亞拉法師說,強巴少爺在莽林和地宮中,在那粗獷的外形下,露出過膽怯;可是他害怕,卻并不退縮,他有一種橡皮一樣的韌勁,不管遭受到多大的打擊,總是能慢慢地恢復原形,不達到他自己的要求,他就永不放棄。 這種性格很是奇怪,如果是常人,害怕便會逃避,當確信自己不是別人的對手時就會避讓;可是強巴少爺恰恰相反,他害怕卻要迎上去,明知道自己打不過人家還要沖過去,看上去有些死腦筋,這是種什么性格?。胃偰谢貞浿J識卓木強巴以來,他的每一個舉動,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覺。 “哼,大智若愚,這也是大智若愚嗎?” 想起亞拉法師的話,她輕輕地笑著。 接下來的幾個月,隊員們接受了關(guān)于機關(guān)學的特訓,從在地上挖個坑,放張報紙埋上土這樣最簡單的兒童式陷阱學起,一直學到諸葛亮的木牛流馬陣,鬼谷子的九鎏盤龍宸,越學越感覺機關(guān)一學,深不可測。 血池之謎 經(jīng)過南美叢林的考驗,讓隊員們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每個人,都近乎瘋狂地接受著訓練,白天經(jīng)過重重機關(guān)的考驗,晚上常常攻書至深夜。 每個人都以密修的意志要求鍛煉著自己,力求突破體能的極限。 其間,呂競男又讓隊員們進行單人拓展,學習極限運動,研習進化論等學術(shù)著作,還讓隊員學會了使用幾種新工具。 比如他們的原子表鏈上裝置了飛索,就貼在手腕的內(nèi)側(cè),火柴盒大小的一個匣子,里面有二十五公尺長的合金鋼絲,采用電磁炮的原理發(fā)射,前方是金剛石的細轉(zhuǎn)頭,可以植入鋼板十公分,然后會自動膨脹抓牢目標,屬救急逃生工具,在叢林里使用這種工具遠比吊藤蔓植物要好得多;還有可以貼在光滑墻壁表面的吸力鞋,采用壁虎腳掌的原理,鞋底布滿虹吸剛毛,使摩擦力可以承受人體重量,加了弓形鋼板的鞋底使彈跳力可以接近一個人的體長,而下墜的緩沖力完全可以去做城市極限運動,加上模擬飛鼠肉翼的蝙蝠衫,就能避免再次出現(xiàn)十層樓高度難倒英雄漢的場面;超強化鋼瓶雖然體積不足墨水瓶大,但是里面的固體氧氣持續(xù)供氧時間從原來的三小時延長至一百零八小時。 在這段時間,卓木強巴也不再催促組團出發(fā)。 “你們拿什么去找帕巴拉神廟,憑運氣嗎?” “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多看,多學,多想……”“我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在收集信息?!? “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我們可以自己去啊……”呂競男和方新教授的話反復回響在耳邊,時時提醒著卓木強巴。 休息的時候,他常常和唐敏待在一起,但他也時常能感覺到,有一個窈窕身影在遠處注視著自己。 張立、岳陽和巴桑走得更近了,時常聽到張岳二人的開懷大笑,巴桑也偶爾露出冷酷的笑容。 而方新教授則一直在研究他從阿赫地宮拍攝下來的畫面,據(jù)教授所說,既然認為阿赫地宮和光照下的城堡有關(guān)聯(lián)的話,那么阿赫地宮里的壁畫、雕像、構(gòu)造等等,一切都有可能提示出和光照下的城堡有關(guān)的信息。 研究會方面為教授提供了許多線索,通過網(wǎng)絡(luò),他們共同研究,教授不知疲倦的研究和嚴謹?shù)淖黠L,連亞拉法師和呂競男都對他肅然起敬。 不過,古格和瑪雅所留下的歷史謎團,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方新教授一頭扎進去,越陷越深,一起協(xié)助他的張立和岳陽叫苦不迭,抱怨說做這種事比他們特訓還痛苦。 而方新教授則以唐敏為例教育這兩個年輕人要有耐心,有信心,有愛心…… 唐古拉山,沱沱河邊,一輛看起來隨時會散架的報廢大卡車顛簸在無路的山間。 西米坐在副駕駛座,欣賞著眼前的風光。 他喜歡這個地方,喜歡這里的山,喜歡這里的云,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片可以讓人賞心悅目,怡然忘歸的土地。 更難得的是,當看到有潔白的云飄過,就能讓他心中的負罪感降低,當年選擇可可西里,或許也是那里的皚皚白雪吸引著他吧。 開車的叫達杰,一米七五,略瘦,平齊的一字眉下面,是一雙略微呈梯形的眼睛,有人說,有這種眼睛的人很兇,他給人一種蔑視你的感覺,而這個達杰的確也很兇。 他來狐狼沒兩年,可是沒有人敢招惹他,“雷波勁大,達杰心狠”這句話,早已在狐狼里傳開了,這兩年他殺死的可可西里巡山隊員,比前面十年狐狼殺死的巡山隊員總數(shù)還要多。 據(jù)胡子說,達杰剝下的皮,賣相是最好的,如果不是他有這么點用處,早在狐狼遭受大圍剿的時候,西米就把他做了。 因為正是這個家伙兇殘成性,才引來部隊圍剿他們。 達杰嗜好剝皮是一種病態(tài),他在分解那些藏羚羊尸骨時兩眼會發(fā)光,哼著小曲,一副非常滿足的樣子。 西米知道,早在他當藍蜘蛛時就學習過,這種人的心理有些問題,西方有個專門的醫(yī)學名詞,叫“拆物癥候群”,他們習慣將他們看到的東西分拆開來,不徹底分解他們的心里就得不到滿足。 這種人在殺人的時候,往往將被害者的尸體拆得七零八落,在西方最有名的幾個殺人狂魔,幾乎都患有這種病癥。 達杰自稱是青海藏族,不過西米看他不像,不像藏族人,他皮膚要白皙一些,面貌也沒有藏民那種樸質(zhì)的粗獷,也不像蒙古人。 不過也沒人去追問,當他像殺藏羚羊一樣殺死巡山隊員后,就沒有人去懷疑他是不是臥底了。 西米收回目光,轉(zhuǎn)而看了看達杰的手,他的手很穩(wěn),在如此顛簸的山路上,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動不動,右手前臂以前應(yīng)該有個紋身,不過現(xiàn)在那里是一根長條形的肉痂,不像是激光燒灼的。 看到西米注意到自己,達杰抬起手腕揉了揉鼻子,道:“沒有老大你那個紋身好看,以前紋了條蜥蜴,后來被通緝,怕被認出來,就用刀把那塊皮割掉了。” 西米沒說什么,繼續(xù)欣賞他的藍天白云和那玉帶一般的沱沱河去了。 在車后坐了滿滿一車人,馬索就擠在這群人的中間,當老板不在時,在這群亡命徒里,他可不敢擺出一副欽差大臣的姿態(tài)。 他小心翼翼地將西米勸上了副駕駛座,自己在后面和鐵軍靠在一起,畢竟他認識鐵軍有些時間了。 隨著車身搖晃,馬索回憶著半個月前老板交給自己的任務(wù),“馬索,你先帶著這幅圖前往中國,這件事你應(yīng)該辦得好?!? “老板,干嘛不用傳真,或者掃描到電腦就行了,何必……” “笨蛋,你知道什么? 你以為美國中央情報局是吃素的,這幅圖一旦采用電子傳輸方式,說不定馬上就被那些家伙知道了?!? “可是,要是在路上……” “所以才讓你親自帶去啊,你必須給我保證不會出紕漏……” “我……” “放心,這幅圖是我手繪的,我在繪制時做了點手腳,就算落入中國警方手里,他們也不一定能看懂。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得保證不會落入他們手中,媽的,要是帶幅圖都帶不過去,你還有什么用!” “是。” “還有,那群人應(yīng)該訓練得差不多了吧,該讓他們出來活動活動了。 這幅圖帶到中國之后,你就想辦法把他們帶到林芝地區(qū),千萬,千萬,不能引起中國警方的注意……” “哈哈哈……”一陣大笑把馬索驚醒,這群人在荒無人煙的山坳里蹲了大半年,早就憋瘋了,雖然馬索也安排了一些娛樂,可畢竟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與莫金的私人傭兵隊相比,狐狼還要好一些,畢竟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蟄伏。 據(jù)老板說,在不是狩獵的季節(jié),或是風聲緊的時候,這群狐狼無處可去,就在那山洞里能藏上大半年,讓巡山隊員一次次無功而返。 所以馬索對那個叫西米的狐狼頭子格外小心,能讓這群亡命徒藏在山洞中一動不動,那份忍耐力和威懾力,的確只有超一流的特種兵才能做到。 如今總算能出去了,這群亡命徒擠在這輛破車里,說著永遠也聽不膩的黃色笑話,做出種種猥褻動作,極盡可能地發(fā)泄著走出大山的情緒。 笑得最大聲的是伊萬,而聲音又尖又細,在車廂里跳來跳去的那個家伙話最多,他的頭尖尖的像個橄欖,面頰又黑又瘦,眼睛很小,下巴很尖,不管怎么看,那張嘴總是顯得特別大。 而且那人的嘴里似乎總是嚼著什么,笑起來,露出一口黃黑不齊的牙齒。 不知為什么,看到他那滿口的牙,馬索總覺得好像看到了老板的眼睛,都給人一種從心底發(fā)寒的感覺。 “野鴿子,那可是好東西,不管是燒烤還是燉著吃,味道都不錯!” 一路上,那人就這樣喋喋不休地告訴車里的人什么東西該怎么吃,他似乎對吃特別有研究。 “這野牦牛紅燒一定好吃!” “這藏野驢做活刮肉一定好吃!” “秋沙鴨,河里的秋沙鴨清蒸一定好吃!還有水煮跳魚,你們一定沒吃過!” “斑頭雁,煲湯好!” “怎么沒看到有蛇,不然就可以做蛇羹了!” 總之,沿途能看到的野生動物都被他安排了各種吃法,連麻雀和山鼠都不放過。 馬索心中暗想,如果索瑞斯在,說不定會把這個人殺掉。 老板曾告訴過他,操獸師是一種奇怪的職業(yè),他們能和動物打成一片,反過來,用各種動物屠殺人類他們卻毫不手軟。 那人還在興致勃勃地將他們看到的動物意想成一道道佳肴,馬索忍不住問鐵軍道:“那家伙是誰? 就是一直在說吃的那個?!? 鐵軍笑道:“他叫林仁,廣東佬,狐狼里的元老級成員,別看他長得干瘦干瘦,動起手來毫不含糊。 據(jù)說沒加入狐狼以前就在全國各地盜獵野生動物了,曾經(jīng)自詡在中國,只要是你能聽到的動物,都進過他的嘴,像什么大熊貓、滇金絲猴、野生東北虎、中華鱘……” 林仁聽到他們的談話,一步蹦過來,得意道:“那算什么,都是些普通菜,我在云南吃過螞蟻,還有宜昌的蜈蚣,下酒,生吃,吃了能感到它在胃里面爬來爬去。 在貴州吃過蝸牛,那里特產(chǎn)一種蝸牛,沒殼的,渾身黑得發(fā)亮,大概有手指粗,那個肉……”聽到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從那張長滿黃黑色牙齒的嘴里蹦出來,馬索有種想吐的感覺。 數(shù)月后的一天,卓木強巴找到了亞拉法師。 雖然已經(jīng)掌握了機關(guān)的基本特征,但是卓木強巴對在阿赫地宮里看到的血池始終無法忘記。 他記得亞拉法師說過,那才是真正的機關(guān),可是如今已學了這么多理論知識,還有不少實踐經(jīng)驗,依然摸不透血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但血池里血腥、殘忍的景象實在讓人觸目驚心。 所以,今天他打算找法師問個明白。 訓練場上,張立和岳陽正在布置一個剛學會的連環(huán)捕殺陷阱,巴桑在一旁指正。 卓木強巴和亞拉法師坐在石墩上遠遠看著。 卓木強巴道:“法師,還記得阿赫地宮第五層那個血池嗎?” 亞拉法師看著張立撐起支架,應(yīng)了一聲,道:“你想問什么?” 卓木強巴道:“我想知道血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亞拉法師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詫異道:“為什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卓木強巴道:“我們已經(jīng)學習了很久的機關(guān)學,可是至今為止,我還是對血池一點概念都沒有。 記得法師說過,血池才算真正的機關(guān),那么它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 亞拉法師道:“以你目前所掌握的,你覺得我們學習的那些狹義機關(guān)的主要作用是什么?” 卓木強巴想了想道:“好像還是以殺人,不,是以困住或傷害觸發(fā)機關(guān)的獵物為主。” 亞拉法師搖頭道:“不完全,我們現(xiàn)在所掌握的狹義的機關(guān)主要有兩個作用。 第一,就是你說的那個,給觸碰到機關(guān)的人制造麻煩,而第二,是保護一些東西不被別人拿走或毀壞,好比一把鎖的作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