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別著腿,曲著身子,單薄的長袍貼在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體上,像是個囚籠中待售的奴隸。她的唇很白,沒有血色,眼中帶著幾絲疲憊,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無依無靠的感覺。她說話雖然還很冷靜,可話語卻輕得像是雨夜后第二天的清晨里荷花上滴滴答答落下的露珠,又清澈又冰涼,柔和得仿佛要化成水融入別人的心底。 那大辮子落在了她的足踝,沾染上了塵埃,也從那種純黑色變得稍微有些臟灰。 馬黃葉看了她兩眼,又轉過頭死死地盯著腳尖,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寧宣則瞇了瞇眼睛,“解語花?” 暴雪書生當然不能喊師伯了。 秦清也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道,“你竟也來了?” 寧宣看得出寧缺毋濫的易容,秦清自然也能看出他的易容。當然,她并沒像玄貞道長那樣,能直接看出寧宣的真容,只能看出寧宣某些表情中變化的僵硬,但這也已經足夠了。 ——在這個場景下,忽然出現的以易容法修改本身容貌的男子,能思考的選擇自然不多。 “自然是我暴雪書生。”寧宣冷笑道,“若非是我一路尋來,怎能有今日李丞的死期。” 秦清臉色不改,眼神復雜而微妙,忽地幽幽一嘆,“哎,你又何必……” 周圍的人左看右看,總判斷出他們之間有故事。 而馬黃葉則神色一僵。 寧宣則面色自然,他就拿準了秦清不會暴露自己身份。因為秦清和齊勇上司是一伙兒的,他們的目標是干掉李丞拿到關于魔兵的消息,而自己不過是引李丞鬧事的棋子而已,秦清現在接近成功,自然不會節外生枝。 又看了看旁邊的寧業。 寧宣忽然怒哼一聲,直接走上前去,啪啪兩個巴掌,用力極大,直打得寧業臉色發紅,嘴角溢血,“混賬東西,竟然背師棄友!真是我岳州之恥!” 這兩個巴掌打得他心中大爽,算是報了前次被偷襲之事。 寧宣雖然脾氣好,但一向公平。想要殺他的人他就會反殺回去,不想要殺他的人他也留人一命。寧業對他的偷襲早記在了他的小本本上,他遲早要還回來! 寧業一句話不說,只死死盯著寧宣。 “你還瞪著我?”寧宣冷哼一聲,一抬手又想打下去了。 旁邊的馬黃葉看得心中不忍,連忙止住寧宣的手,“暴雪兄,消消氣、消消氣……” 到現在其他人也不知道“暴雪書生”的原名,馬黃葉就知道這樣稱呼他了。 “我是寧家的人,越界的只是李長老,而非我。諸位殺了李丞,誰也說不了你們的不是。”寧業忽然道,“但我不同,我愿意束手就擒,有什么責罰讓寧家給我就是,以后見了諸位門人,我寧業愿避而遠之,以示歉意,請諸位高抬貴手。” 他說完這番話,忽然轉頭看向寧宣,然后一字一字、殺氣凜然道,“但你——暴雪書生,今天這兩巴掌我記住了。” 面對這雙狼一樣陰狠鷹一樣銳利老虎一樣兇猛的眼睛,寧宣灑然笑道,“我等著咧。” 心中卻在想,他到底看出我來沒有? 他之所以對寧業動手,還有個理由就是,想要看看寧業的反應如何。 說話間,寧宣瞥了地上的秦清兩眼,秦清正好也在看他,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很禮貌的笑容。 寧宣皺了皺眉,他看不透寧業,也看不透這女人。 秦清肯定是偽裝成這樣的,要不無法讓李丞知道寧宣和王有財的關系,但她是否面對寧業的時候也偽裝了呢? 而面前的寧業到底是真心背叛秦清,只是被秦清借以用計,還是和秦清配合無間,一起戲弄李丞呢? 不過這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在秦清的眼中,自己絕非什么重要的主角,只是一枚棋子。她之所以用計是因為打不過李丞,而寧宣和王冬枝加一起她也能對付,按說不會對自己有什么惡意。 “如是看來,事情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常飛這時候忽然提議,“不知道為何,玄貞道長一直未曾出來,大家帶人進去看看吧?” 眾人應聲。 這時候,秦清忽然開口,“我穴道被封,不便行動,望有人能夠攙扶一下。”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勉勉強強站了起來,柔柔弱弱地靠在了寧宣身上,蒼白的臉上露出嬌嗔之色,“還愣著呢,我說的有人就是你。” 秦清靠上來的時機非常突兀,寧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當即臉色一僵。 他感覺到,一根手指已經搭在了自己的要穴上。 “原來是我啊。”他嘆了口氣,“哎呀,我真幸福。” 在旁人眼中,這哪還有什么別的解釋,兩人在岳州只怕有舊。 這暴雪書生還炫耀上了! 馬黃葉聽到此話,更是遭受重創,一時失魂落魄,垂頭喪氣。常飛拿單手拍了拍這師侄,悄聲告訴這懷春少年,反正你還有龍孽虎煞山那執事大人作為目標云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