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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地宮(下)-《最后的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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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

    可是路易已經(jīng)來不及想這個問題了。

    身體被刺穿的一剎那,痛覺神經(jīng)都跟著停頓了一下,路易艱難地捏住他的佩劍。

    史高勒把他吊了起來,用力地推在墻上,路易的血順著他的指尖滴下來,落到了他的臉上,被他輕輕地舔去。

    “你沒那么容易死,相信我,孩子,”史高勒低聲說,他常年生病的聲音帶出動物一樣的“嘶嘶”聲,然而那緩慢而篤定的口氣,卻又依稀是原來的模樣,他幾乎是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路易,“你太年輕了,真是太年輕了。”

    路易終于積聚起力量,用佩劍揮向史高勒的手臂,毫不顧忌自己會被他的爪子撕成兩半。

    佩劍砍在史高勒先生的肩膀上,“叮”一聲被彈開了,史高勒狠狠地抽出他那只白骨一樣的爪子,重重地把路易摔在了墻角:“我了解你,知道你會反抗到底的,但我有時間等著你。”

    心口處傳來撕裂一樣的窒息感,路易不由自主地蜷起身體,撕開自己的衣領(lǐng),拽住心口上籠罩的那層該死的網(wǎng)膜,想要硬把它撕下來。

    可是它和他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一體,每拉扯一下,粘連的五臟六腑都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

    有多疼?

    疼到他已經(jīng)不知道疼了。

    他終于相信,世界上有人是活活被疼死的。

    咸腥從喉嚨里涌出來,路易吐出了一口和血水混雜著的內(nèi)臟碎屑。

    史高勒輕輕地蹭了蹭自己從白骨變回來的人手,仿佛有點(diǎn)感慨,嘖嘖有聲地問:“年輕人,為什么非要這么慘烈不可么?”

    “我不是……你。”路易的手指掐進(jìn)了自己的皮膚里,已經(jīng)不知道是哪里流出來的血水順著他指尖滲出來,他幾乎發(fā)不出聲音,每一個字都只有仿佛隨時會破裂的氣流的聲音,然而史高勒奇跡一樣地聽懂了他在說什么。

    “可……恥……”他在這樣說。

    史高勒大笑了起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樂不可支,可是隱約的,他的聲音里竟然也隱含了一些形容不出的悲愴。

    這時,黑暗中一支箭矢突然破空而來,史高勒的笑聲戛然而止,敏捷地閃身躲開。

    然后他站定了,臉上帶著不像活人的青色,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這一條走廊盡頭執(zhí)弓的阿爾多。

    “閣下。”他繃住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來,“是你。”

    那熟稔的語氣讓阿爾多的腳步幾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面前這個“人”到底是誰。究竟……是帕若拉?還是史高勒?

    “阿爾林·布拉德·法拉·史高勒,向您致敬。”史高勒虛擬了一個脫帽的動作,別有深意地問,“還有您那個喜歡橫沖直撞的小寶貝呢?”

    阿爾多心里一跳,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然而畢竟城府深沉,臉上依然平淡地說:“顯然對于他來說,比起到地宮里來見你這個叛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史高勒并沒有糾纏這個話題,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用近乎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蜷縮在墻角,好像已經(jīng)不再動了的路易:“如果當(dāng)時,您重現(xiàn)人間的時機(jī)能稍微提前兩分鐘,我就不會把重劍傳遞下去,說不定這個年輕人也就不用死。”

    阿爾多不動聲色地看了路易一眼,估量著目前的情況。

    “在活著的時候,把被釘在結(jié)界上的生魂強(qiáng)行壓入沉眠,這樣他就會永生永世地守護(hù)著結(jié)界――聽聽,多偉大啊。”史高勒用腳尖踢了踢路易,“可是仔細(xì)想想,這樣對您有什么害處呢,除了可以永生不死?尊敬的前任大主教先生,您要不要來解個惑?”

    阿爾多的嘴角輕輕地牽扯了一下:“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么貪生怕死。”

    “當(dāng)然。”史高勒輕輕地?fù)P起下巴,“一千年以后,圣殿的歷史課本上會有這一段被加進(jìn)去――古德大主教當(dāng)政的時候,人類和克萊斯托締結(jié)第二次合約,而祭司梅格爾特先生親自帶人上絕影山,取回至關(guān)重要的晶石,修補(bǔ)了結(jié)界的漏洞,人類長存……多么偉大!而可憐的、可悲的史高勒先生啊,他只是個沒趕上最輝煌的時代的早死鬼,臨死的時候大小便失禁,連呼吸都要靠著呼吸機(jī)才能繼續(xù)下去,生命早沒有了尊嚴(yán)。這可憐蟲做的唯一一件正確的事,就是把祭司傳給了路易·梅格爾特先生。”

    他微微側(cè)過身去,輕輕地問:“是這樣的么?古德先生,我尊敬的朋友?”

    古德先生的腳步聲沒有能瞞過在場的任何人,他一眼看見地上的人,瞳孔驟縮:“路易!”

    路易沒有回應(yīng)他,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

    “別叫了,我馬上會接管祭司的權(quán)限,到時候你們兩個或許可以比拼一下――不過我的老朋友,我恐怕你的意志力壓不過這個年輕人。”史高勒冷冷地看著他說,“我一輩子都獻(xiàn)給了圣殿和結(jié)界,嘔心瀝血,甚至讓它毀了我的健康乃至家庭,卻一直要做你的下屬――而你在又在干什么呢?‘德高望重’的大主教先生?”

    古德先生肥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你瘋了么?這孩子是你親自帶的學(xué)徒,你已經(jīng)忘了么?”

    史高勒突然從兜里摸出了一份文件,把它丟到了阿爾多腳下,略帶嘲諷地說:“怎么,阿爾多閣下,您想不想看看,關(guān)于你這位后輩的私人財產(chǎn)調(diào)查情況?”

    阿爾多彎腰撿起了那幾張紙。

    “他有三十多處房產(chǎn),無數(shù)不明財產(chǎn),海外賬戶高達(dá)十六個!古德先生――查爾斯,你要不要對著你的前輩,說明一下你的工資水平呢?”

    古德先生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半晌才說:“有一些……投資所得……”

    “哈!”史高勒尖銳地笑了起來,“得了吧,我們都知道那些老伎倆,把來路不明的錢通過黑市上專門做這種生意的不法律師和商人轉(zhuǎn)到國外,數(shù)次操作轉(zhuǎn)賬,最后再通過投資流回到你手里,誰也沒辦法再追查資金的來源,你就干凈了!”

    “我……”

    “我怎么知道這些的?”史高勒陰森森地看著他,“我知道得還很多,老朋友――圣殿獵人們使用的槍支和那些不頂用的子彈是從哪里來的?它們竟然不是政府撥的,而是你向本國某個作為通緝犯的大軍火商人購買的!你拿了多少好處?圣殿經(jīng)營旅游業(yè),每年會有多大的稅單漏掉,誰又知道?政府特派的檢察員都能被你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在小巷子的酒館里,至今結(jié)案報告上都是被流浪漢誤殺!”

    “為什么市民們□□的時候,會把圣殿的名字用紅筆高高地吊起來?因為你,尊敬的古德先生,你行賄那些和你一樣腦滿腸肥的廢物們,讓他們把修建公共設(shè)施、教育乃至醫(yī)療的撥款全都給了你!而你所做的,只是在結(jié)界的庇護(hù)下,讓你手下的這些廢物獵人們,每天追著一些五級以下的小迪腐四處亂跑!這些錢足夠你揮霍么,夠你對你那值得尊敬的妻子出軌么?”

    阿爾多皺皺眉――他始終記得史高勒先生身上那種說不出來的憂慮,此時也聽得出這個人壓抑不住的憤怒。

    他說:“但他至少沒有背叛圣殿。”

    “后來呢?你敢不敢當(dāng)著你前輩的面說出來你做了什么事?”史高勒卻不接阿爾多的話,指著古德先生怒吼了起來,“后來她死了!死在了一次你親自安排的任務(wù)里,當(dāng)她的尸體運(yùn)回來的時候,你正躺在你那個別墅里包養(yǎng)的大胸□□懷里,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你愛她?”阿爾多迅速再次插話進(jìn)去。史高勒先生整個人僵了一下,阿爾多頓時確定了――這絕不是帕若拉,或許只是人骨盒子里面存留的殘念,帕若拉完全被撒旦之骨俯身之后,是絕沒有一點(diǎn)人類的感情的,阿爾多冷笑一聲,“面對一個你愛的人,你就只敢在死到臨頭的時候沒完沒了地嘮嘮叨叨么?”

    “我死到臨頭?”史高勒冷冷地回視著他。

    “阿爾多大主教閣下,你難道已經(jīng)忘了自己早就卸任,除了結(jié)界核,已經(jīng)無力操控地宮的其他權(quán)限了么?”

    史高勒一把抓住路易的肩膀,把他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我讓你們看看,到底誰才是死到臨頭!”

    一聲脆響,路易身上掉下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已經(jīng)空了,明顯是治療部盛放特殊藥品的規(guī)格,但卻還沒有打上任何標(biāo)簽。

    本來奄奄一息一動不動的男人突然把手從胸口伸了出來,整張寄生網(wǎng)都被他生拉硬拽地拖了出來,他的胸口被那東西扒掉了皮,露出森森的白骨和隱約的內(nèi)臟,然而路易表情鎮(zhèn)定,似乎一點(diǎn)也沒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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