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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星沉剛打開門，許罌就丟下行李鉆進(jìn)去。不請自來，臉皮很厚。還自己找了沙發(fā)倒下去睡。

    顧星沉在門口看了她一眼，摁開了客廳的小燈，然后去門外把她的落下行李拖進(jìn)來。

    許罌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顧星沉屈膝蹲下，手指撥開女人蓋著臉的頭發(fā)。

    這一刻，他才完全確定，真的是她。

    “許罌?！?

    沒動靜。

    “你睡著了嗎?！?

    還是沒動靜。

    顧星沉鼻子嘆了一下，忍不住用手指順了下許罌耳邊絨絨的碎發(fā)。

    心情，有些復(fù)雜。

    原本他已經(jīng)決定好了，結(jié)束這段不清不楚的同居關(guān)系，面對未來一個人的日子。

    可是…

    他完全沒想到，許罌竟然會回來找他。

    “許罌，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顧星沉喃喃自語。

    原本，他只想做朋友而已，只想…偶爾跟她通個電話，見個面，偶爾的，從她身上獲取些溫暖，幸福。

    可是，現(xiàn)在事情完全脫離了掌控。

    他們，發(fā)生了關(guān)系。

    做朋友…好像不太可能了。

    高中那一年他就決定好的，放她自由，成全她的美好人生。

    因為，他真的不是很好的人。

    哪怕是現(xiàn)在，他想霸占她的欲望，也并不比當(dāng)年少。

    ——不敢看她的電視電影，不想看見她和別的男人演情侶，不想去看娛樂新聞，她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男友……

    最近，他的病情有些反復(fù)，有時會出現(xiàn)幻覺。費良山，或者當(dāng)年滿是血的浴缸，幻覺來的時候，似乎到處都是這些影子，無法控制。

    除了心理醫(yī)生，他不讓任何人知道。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神經(jīng)病……

    顧星沉嘆息，然后，輕輕吻了女人的臉頰。

    “許罌，你真不應(yīng)該回來找我?！?

    “你的直覺是對的。”

    “我，確實是火坑，你如果聰明就應(yīng)該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

    去臥室把床鋪好后，顧星沉出來把睡熟的許罌抱進(jìn)去，放自己床上。俯身的時候，忍不住就著彎腰的姿勢，對女人的紅唇吻了下去。

    剛被親了沒兩下，許罌就閉著眼睛開始抗議?！斑?，不不不……困，很困……”

    她翻過身去背對著他，表示拒絕。

    顧星沉無奈地笑了下，“好，不親你，別躲了。”

    他伸手拉被子把她蓋好，然后自己去洗澡。

    但沒過多會兒，許罌還是被一陣強(qiáng)烈的渴意喚醒，起來找水喝。

    陌生的房間，又沒開燈，她正稀里糊涂，就聽見浴室有水聲稀里嘩啦。

    口渴的本能，促使她沿著那水聲去了。

    顧星沉仰頭沖去臉上泡沫，浴室門鎖忽然就“咔”地響了下，門……開了？！

    他完全驚愕。

    門被推開一半，有熱氣從門縫里往外游走。許罌夾在門縫里，困倦地看顧星沉，眼睛因為不適應(yīng)強(qiáng)光而瞇著，“顧……星沉？”

    顧星沉：“……嗯?！?

    許罌說：“我想喝水，但沒找到飲水機(jī)?！?

    顧星沉：“……稍等，我洗完出來就給你倒?！?

    視線相交。

    顧星沉頭頂花灑噴出透明水柱，把他打滿泡沫的短發(fā)沖得很干凈。

    顧星沉用手把短發(fā)往腦后順了下。短發(fā)烏黑整齊，像講究的紳士，在頭發(fā)上打過啫喱。

    水流沖刷下的男人，發(fā)黑膚白，五官立體。許罌稍微醒明白，看著顧星沉，眨了下眼睛。有一點笑。

    她不說話，目光令人窘迫。

    顧星沉臉微熱，聲音很低沉，“許罌，你先出去，帶上門。”

    “哈，你害羞啊?！痹S罌上下瞟他，眼神有一點玩味，抓著門把手在帶上門之前說：“顧星沉，你……呵，很不錯嘛?！?

    “…………”

    顧星沉垂頭，臉色平靜，但臉頰有一點紅。手背捂了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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