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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格趕去走廊時，椅子上已空空如也。甄意早不見了蹤影。,

    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對面還是那首歡樂的求婚曲彩鈴。耳畔卻同時響起了甄意俏皮的聲音：“甄意～你男人電話～快來接呀～”

    他的心猛地一沉，回頭,只看見女衛(wèi)生間開著門。

    他的手緩緩垂下來,走去門邊,就見甄意的包包倒在洗手臺上,鑰匙手機面巾紙唇彩散落一地。

    他立刻轉(zhuǎn)身,幾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下去停車場，可楊姿的車早已沒了蹤影。

    他死死盯著停車場的出口,看了幾秒,又轉(zhuǎn)身巡視四周,目光筆直而用力,卻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看什么，她不在這里啊。是啊，這里一個人都沒有。

    他抬手用力捂了一下嘴，狠狠呼出一口氣。

    警署。呵，警署。

    居然在這兒把人擄走。

    他派了守護她的人，不會跟進警署。因為這里本來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想反倒成了防守最弱的區(qū)域。

    楊姿。

    言格對這個女人的了解更多的停留在“甄意身邊常出現(xiàn)的一個表情不太真誠的女人”上。

    既然敢在警署里把甄意帶走，她便是做好了犯罪的打算。

    而通常來說，女人的犯罪往往比男人更殘忍。

    言格竭力吸了一口氣，抿緊唇，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上樓。

    上去，季陽和幾個警司在調(diào)看監(jiān)控視頻。

    黑白色的屏幕里，楊姿抓著甄意的手臂，帶著她下樓，上車，揚長而去。視頻里，甄意還能獨立行走，非常正常。

    司瑰緊張地握著拳頭，看完錄像又覺得不可思議：“甄意怎么可能乖乖被楊姿帶走？會不會是她沒有發(fā)現(xiàn)楊姿的真面目？”

    “不會。”季陽道，“甄意的包留在洗手間了。”

    幾個警司都憋著火，光天化日的，在警署內(nèi)部把人擄走，這簡直是警察們的奇恥大辱。

    言格立在人群的最后排，碎發(fā)下眼瞳幽深，遠遠看著屏幕里那個熟悉的小不點，她很乖的樣子，楊姿給她開門，她就坐上了車，沒有反抗。

    前方的人在密切地討論著，他卻像是站在空曠無人的房間里，只有各個鏡頭上甄意走過的畫面。她的臉看上去有點兒白，但異常平靜，平靜地刺痛了他的心。

    良久，他緩緩道：“她被藥物控制了。”

    走出鍵控制，遇見陳sir在和淮生解釋，大意是很抱歉，已經(jīng)確定嫌疑人是女人。

    淮生不太明白，說：“可是為什么會有這種摩擦環(huán)呢？”

    季陽走上去，簡短道：“都是她自己設(shè)計的誤導(dǎo)項。害死鄭穎的兇手就是她，只不過她自己演戲時，可能收買了淮如幫忙。”

    淮生：“我姐姐怎么會幫她？”

    陳sir：“給錢就行。而且你姐姐很可能不知道鄭穎的事，只以為楊姿要陷害甄律師，又不會死人，所以她還是敢做的。”

    淮生想起之前他們對自己的逼問，還是膽戰(zhàn)心驚，看向言格：“這是真的嗎？”

    言格臉色微涼，說了一個字：“是。”

    淮生難過地蹙眉，有點自責：“是我不該拜托甄律師送我來警局。現(xiàn)在楊姿把她抓走了，也會用那樣戲劇的方式殺掉甄律師嗎？你們一定要盡快救她。”

    言格想起鄭穎那樣戲劇的死亡方式，胸口瞬間一滯；但他也很清楚，他們不會殺掉甄意，他們要的是甄心。

    甄意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墻角，這是一處非常干凈潔白的房間，四壁沒有窗子，只有高高的兩個排氣扇。屋子里燈光明亮。

    楊姿坐在椅子里，翹著二郎腿。手里燃著一只煙。

    裊裊的煙霧背后，她的臉濃妝艷抹，異常漂亮。因為畫過妝，打扮得愈發(fā)漂亮奪目了。豐厚的嘴唇上涂了大紅色的口紅，殷紅的嘴角勾出一個幽幽的弧度：

    “醒了？”

    甄意爬起來，卻又摔下去，雙手雙腳都在發(fā)軟，連心跳都很緩慢。

    她雙手撐在地面，努力地呼吸著。又用力搖了搖頭，可腦子里還是一片混沌，記不起自己是怎么跟著她到這里來的。

    只記得......鏡子里，楊姿漂亮的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模糊，卻又異常清晰。那雙手，和她那日被人打暈后從鏡子里看到的那只手很像。

    “楊姿，是你自己嗎？”她虛弱地問。

    楊姿深吸了一口煙，緩緩?fù)鲁鲆粓F煙霧，嗤笑一聲：“你什么時候蠢成這副德行了？這樣的問題，還需要問？”

    甄意愣了幾秒，從沒見過楊姿這樣熟女又傲然的樣子，苦笑了一下：“我不愿意相信你是這樣的人。我以為你雖然有些不好的小心思，卻不至于做出這種齷齪骯臟的事。”

    楊姿臉色微變，突然大步上來，狠狠一巴掌抽到甄意臉上，后者猛地摔倒在地，頭暈眼花。

    甄意這才發(fā)覺，脖子上又系上了一環(huán)項圈，抬頭看，長長的繩子吊在頭頂?shù)幕喩稀?

    “甄意，你最好給我收起你這副道貌岸然的嘴臉。朋友？我早就不把你當朋友了。你也不需要再偽裝了。既然是做朋友，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你身上的很多秘密，是我透露給別人的嗎？”

    甄意不知道她說的“別人”是不是msp。

    “至于你，我最落魄困苦的時候，你卻站在最高的位置全是鮮花掌聲。這樣的差距讓我們必然做不了朋友。也說明，你只不過是想讓我襯托你而已。”

    甄意捂住發(fā)痛的臉頰，緩緩坐起身：“如果你說的是淮如的官司，那是你自己沒準備好，和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做出錯誤的選擇，也是你自己的決定。”

    “你又開始這些我不想聽的話了。甄意，其實我還沒有那么恨你。可你總是和我作對。”

    楊姿婀娜地吐出一口煙，煙霧后邊，她臉色冷寂，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那個殺死壞女孩的‘衛(wèi)道者’會用假的□侵犯女孩，并在六月份終止了犯案。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他最后的一個受害者逃脫了，更因為他與最后的一個受害者發(fā)生了真正的性行為。”

    甄意一愣，猛地抬起頭。

    楊姿一點兒不難過，抱著手俯身看她：

    “甄意，那段時間，姚鋒的父母被受害者逼著還錢，我沒有管。他們自殺了，網(wǎng)上很多人都在罵我，這種時候你知道你的這個朋友有多無助痛苦嗎？或許因為這樣，我被那個衛(wèi)道者盯上了。只可惜，他對我有感情，舍不得殺我，還占有了我的身體。

    在你的工作室辦成洋娃娃出事的那天，的確是我自己假裝的。但我描述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發(fā)生過，只不過在好幾個月以前。

    你的言格就是衛(wèi)道者，他用催眠迷.奸了我。

    可那段時間，正是你對他攻勢最強的時候，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恨你嗎？因為你，讓他動搖了。我一度不準備打算做壞事了，想和他好好的，是你破碎了我變好的希望。”

    甄意搖頭，腦子里昏昏沉沉，思維卻異常清晰：“不對，楊姿。你錯了，衛(wèi)道者的受害者全是意外害死了公職人員的人，你根本不符合那個受害者類型。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很可能只是個意外，和你認識的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楊姿聽言，很冷靜地笑了笑。

    甄意這番話不僅是在侮辱她的記憶，更是在羞辱她的人格。

    她大步走回去桌子旁邊，“啪”地摁下了一個按鈕，甄意只覺脖子猛然一扯，呼吸驟停，人就被提起來吊去了半空中。

    空氣！

    她雙手用力扯住脖子上越勒越緊的項圈，想竭力吸進去一口空氣，可她的頭被狠狠拉扯著仿佛要從脖子上拔出。

    身子像被一條巨大的蟒蛇纏住，每呼出一口氣，胸腔就癟一點，只有出氣，沒有進來的。

    楊姿立在桌子前，看著甄意懸在半空中，雙腿拼命地踢騰墻面，小臉漲得越來越紅，她冷冷地笑了笑，見差不多了，摁了另一個鈕。

    滑輪一滑，甄意驟然從空中摔下來，身體撞擊地板的痛已不足掛齒。她張開口，瘋了般呼吸，五臟六腑都仿佛干癟后猛力膨脹的氣球。

    她捂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喘氣道：“楊姿，你一定是幻想。你跟著他們，只會被那些人利用。”

    “呵。”楊姿冷笑，“被誰利用？我做的任何事，都是我自主想做的。誰在利用我？”

    甄意只覺她說話的語氣真像是邪教里冥頑不靈的教徒。“自主？楊姿，你為什么要殺鄭穎？她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楊姿不答，卻猛地把甄意提起來，抓住她的雙手往墻上一摁。甄意的雙手瞬間被墻上的兩個鐵環(huán)扣住，她面對著冰冷的墻壁，心中已覺不安。下一秒，楊姿尖尖的指甲就摳進她的脖子后，抓著襯衫領(lǐng)狠狠一扯。

    衣服嘩啦啦地撕開，甄意的背后透了風。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渾身緊繃，莫名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可，身后的人停了下來。

    楊姿的指尖輕輕碰上甄意的后背，緩緩沿著她的背脊滑下去......

    甄意頭皮發(fā)麻。

    有好幾秒，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甄意裸.露的背部的肌膚白皙而滑膩，像沉水的美玉，又像最美的雪地。楊姿的眼一度一度地深斂，只看見了白雪上的紅梅，是男人留下的吻痕。

    她緩緩收回手，真是光滑的肌膚啊。

    她輕輕吸了一口煙，長長地吐了出去。半晌，眼中兇光一閃，手中燃著火的煙頭就狠狠摁進了那白膩的肌膚里。

    “啊！！！”甄意仰起頭，撕心裂肺地慘叫。

    煙頭一瞬間的高溫和灼燙如刀一樣撕扯著她的神經(jīng)，她痛得腦中好似爆炸，身體不受控制地拼命抽搐，扭動著要躲避外界的傷害，可她被困在墻上，無處可去。

    皮膚一寸寸的燒傷終于溶解了煙頭的高溫，可楊姿的手仍舊狠狠摁在傷口上，繼續(xù)施加著痛苦。

    她貼過去，盯著甄意一瞬間慘白的臉，冷笑：“甄意，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殺鄭穎嗎？嗯，你的男朋友那么聰明，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要不，我們問問他吧。”

    甄意痛得神思恍惚，聽她這話，卻驟然回神一愣，就見楊姿拿出了一只形狀奇怪的電話，撥通了號碼。

    開著擴音器，“嘟嘟”的聲音很空很空。

    甄意歪頭靠在墻壁上，臉色蒼白。

    大概過了十秒鐘，電話接起來了。那邊停了一瞬，傳過來一個很低的男聲：

    “你好。”

    甄意一怔，也不知為何，眼睛就濕了。

    距甄意被綁架已經(jīng)過去4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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