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只占用夫君片刻，不耽誤事。”她說道，聲音不高，但很堅定。

    公孫羊吞了口唾，忙轉(zhuǎn)過臉道：“主公何妨聽聽女君之言。我先行告退……”

    朝兩人匆匆行了個禮，轉(zhuǎn)身便走。

    魏劭便僵立在門檻邊，一動不動。

    四下空無一人。唯殿前那株碩大香木，冠蓋匝道，一陣風(fēng)過，發(fā)出沙沙的樹吟。

    小喬慢慢地松開了手。

    “我方才去探望了魏梁將軍。阿弟和我同行，代父親向魏梁將軍請罪。”

    魏劭的視線，落于殿前甬道旁的那株香木上。

    小喬凝視著他巖石般的面容：“所幸魏將軍不予怪罪。臨辭，我對魏將軍說，希望他能收我阿弟于帳下歷練。承蒙魏將軍不棄，答應(yīng)了。只是沒你的點頭，他不敢擅自做主。”

    魏劭猛地轉(zhuǎn)頭。

    “這也是你能擅做決定的？”他的語氣很重。

    “所以我來告夫君知曉。”小喬說，“并無別意。只是如今家里事情過去了，料接下來一段時日應(yīng)無多少事了，阿弟年少，不當(dāng)虛度光陰，我家又有愧于魏將軍，讓阿弟到將軍面前聽用，無論牽馬，抑或扶鞍，都是應(yīng)當(dāng)。”

    魏劭盯著她。

    小喬迎著他的目光：“自然，留或不留，留他多久，最后一切，都憑你的心意而決。”

    魏劭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腳，衣袖拂風(fēng)，疾步下了臺階，人已走到那株香木之下。

    小喬追了上去，停在了他的對面，擋住他的去路。

    魏劭終于停下了腳步：“你還要做什么？”語氣帶著質(zhì)問和不耐。

    他比小喬高了大半個頭。兩人這樣面對面站著，小喬微微仰臉，凝視著他的面容。

    “我知你恨我喬家屢次背約，更恨我對你虛與委蛇，名為夫妻，實暗中防備。方才我既說了，我想對你說說我的心里話，是以不管你聽不聽的進去，我都必須說出來。”

    “我在很久之前，便重復(fù)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夢里喬魏兩家聯(lián)姻，我喬家嫁女于你為妻，然，并未如愿化解兩家仇恨，你一心復(fù)仇，最后我家人無一幸免，或直接死于你手，或間接因你而亡。”

    她閉了閉目，睜開。

    “我便是帶著如此一個如同前世親歷般的噩夢，嫁你為妻。婚后我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錯一步。漸漸你我關(guān)系終于有所破冰，然，那時候，不管你對我如何的好，你的言行舉止，總是令我深感壓力，便似我和我家人的生、死、福、禍，全在你的喜怒一念之間，何況還有那樣我無法擺脫去的夢讖。”

    “便是那樣的情況之下，我希望我的家人圖強。并非是要與你為為敵，而是想著萬一哪一天，當(dāng)你我夫妻之間的恩情不能夠再維系偷安現(xiàn)狀的時候，我的家人能夠自保。即便如同螳臂當(dāng)車，也好過像我夢中夢到的那樣，坐以待斃。”

    魏劭原本并不看她。

    慢慢將視線定在她的臉上。

    他盯著她，眸里目色陰暗，眉頭皺了起來。

    “我所求的，不過是安心兩字。”她慢慢地道。

    “今日你我關(guān)系到了這一步，你罵我處心積慮，原也沒錯。只是夫君，從前那樣的情況之下，你我談何交心？既無交心，又何來的信任，能叫我放心將自己和我母家人的性命全都交付于你？”

    “即便是到了此刻，我依然不認(rèn)為我當(dāng)時那么做是錯誤。只是我那時沒有想到，到了后來，夫君你會為我做出如此的退步，給了我一心想要的允諾。如今你恨我，也是人之常情。”

    “我確實負(fù)了你，負(fù)那夜你追我至信都郊外驛舍的一腔赤誠。”

    說出這一句話，她腔內(nèi)陣陣發(fā)悶，胸前**，更似隨她情緒，忽然間乳水仿佛洶涌而出，脹痛不已。

    她側(cè)身，長長地釋出了一口氣，等著情緒稍稍平復(fù)。

    “我來，是向你致歉。為我從前引你真心對我，你給了，我自己卻未同等付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