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原本熱鬧的宴會陡然間安靜下來,氣氛也開始凝固。 下面的人都看的出來,天子的臉色不善。 剛剛落座的丞相被自己女兒的驚人發言嚇得腳下一軟,兩眼發昏。 她在說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眠兒不是被嚇得再也不要嫁云王了嗎? 怎么會一夜之間又變回去了。 他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從小被自家寵壞了,性子又烈,想要的東西千方百計也要得到。任何一點不順心意的,就鬧死鬧活。還容易被人煽動,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看多了,總是把什么真愛掛在嘴邊,當時云王出事,沒等京城的人反應過來,已經是定罪入獄了。 他這邊避之不及,眠兒卻說什么生死同穴,不愿離棄云王。 原本他也以為自家女兒雖然頑劣了一些,但也是個有真情的人,沒想到真情是建立在云王的好皮囊身上的,到了那天牢,就算他是皇室血脈,也得受刑受苦。 這嬌滴滴的小姑娘哪里看見過如此場面,又臟又亂,囚犯面目猙獰,當下就斷了要“生死同穴”的心思。 原本說得好好的,可今日怎么又變了卦。 是誰和她說了什么,還是這丫頭一覺起來,把那日的惶恐全忘了?! 天子高高在上,好看的眉眼透露著一絲危險的寒氣。 雖然是白日里,艷陽高照,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一陣威壓。 “呵呵,” 臺上傳來一聲輕笑,帶著戲謔和嘲諷。 “你既然這般有情,那朕也當做個好人,成全了你們。” 丞相:“陛下,您聽臣解……” “阮相不必多言。” 天子冷冷打斷他,目光落在阮喬身上,“讓她說。” 阮喬抬手,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水光:“多謝陛下。” 系統只是讓他們不能表現出異常之處,她的說話方式并不異常,也沒有在npc面前談及游戲和玩家的事情。更何況“阮眠”這個人物,本身就是行事做派隨心所欲的,她鬧出什么樣的風波來都不算奇怪。 在看文里所寫,當場站出來替云王辯解,并且入獄陪伴的是“粉衣女子”,特點是“愛慕云王”。她哪一點不符合? 即便是“礙于云王早有婚約,才一直將自己的心意暗藏在心底”這一段,強行解釋起來也不會有錯,她喜歡云王,云王有了婚約,于是她將自己的心意藏在心底,只能享受婚約帶來的表面榮耀,實際上云王對她愛才不理,從不接近,但“阮眠”并沒有再去哭鬧,這不是心意暗藏心底么? 耍點賴皮,抓住主線劇情才是最重要的。 卿晚晚也被她說蒙了,這才反應過來,若是軟綿綿代替她進入大獄,成為主要人物,那這個副本的氣運豈不是落在了他們兩人身上,后面還能有自己的鏡頭嗎?? 她當機立斷,也起身出席,行至阮喬身后。 “陛下圣明,可云王謀逆一事來的蹊蹺,此中疑點甚多,臣女也相信云王的人品,不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或許是有人陷害忠良!” 天子看了眼她,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又笑了一聲:“這云王倒真是深得民心,如此大罪,也有這么多人冒死替他求情。” 他站起身,紅色衣袍襯托出白皙的側臉,目光轉向旁座的高官親王:“那你們倒是說說,是誰在陷,害,忠,良。” “是二皇叔?還是三皇叔?又或者——”他的目光落在丞相身上,“是我朝的棟梁們?” “這這這,一派胡言!” 被第一個點名的中年男子體態發福,長髯圓臉,一雙眼睛轉來轉去靈活至極:“哪里來的小姑娘,真是滿口亂語!” 隨后,身材魁壯,一臉王霸之氣的三皇叔也開口訓斥了幾句。 另一邊的官員們更是紛紛上表忠心,哀嚎一片,目光落在場上兩人身上,恨不得當場割了她們的喉嚨,讓她們閉嘴。 這危險的當口,還提什么刺殺案! 不僅要給他們安一個謀逆的罪名,還有陷害皇親?! 這誰扛得住! “諸位別怕。”天子又坐回了椅上,微微抬頜,“云王謀逆一案早有定論,朕不會冤枉無辜之人。你們都是我朝的人才,死了哪一個,朕都舍不得。” 他雖然說著保證的話,但言語間的寒氣,卻讓人毫不懷疑,自家指不定下一刻就會人頭落地。 當然,在他們完蛋之前,阮家這個禍害一定是先死的! 云王的案子有蹊蹺,試問這誰不知道? 但誰敢說? 云王弱冠之年,風姿卓越,民間威望越來越盛,如今國泰明安,有了云王和季將軍在,外族不敢來犯。 季將軍是外人,說白了就是給皇家打工的。 可云王不同,他本就是皇親國戚,有著王室血脈。 不管他有沒有這個心思,天子說他有,那就是有。 【彈幕】[三千朝暮]卿晚晚很會搶戲啊 【彈幕】[棲]我云神媳婦的位子豈是你可以覬覦的哼 【彈幕】[夏拖拖拖把]說別人的臺詞,讓別人無詞可說 天子身側的妃子微微側身,小聲安撫了天子幾句,又低語起來。 阮喬的聽力強化過兩倍,自然聽得清楚。 “這阮家小女前幾日聽說去過一次天牢,被破相后的云王嚇得魂不附體。這不過幾日,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想必是被什么人拾掇了。” 那妃子低笑一聲:“你瞧她不過及笄的年紀,哪里懂得那么多彎彎道道的,聽聞這幾日云王在牢獄中又受了不少酷刑,你若讓她去看看,指不定自己就會求著你撤了婚約。” “到時候,我們只需這般……” 后面的話壓得更低,湊得更近,阮喬聽得不太真切。 天子的臉色稍霽,靠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微微點著桌子,半晌,才悠悠開口:“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和獄中和云王作伴吧。” “這,這萬萬使不得啊!” 圣上這一句話,讓丞相更是冷汗不斷,“小女身體嬌弱,在那獄中怎么能熬的下去啊!” 天子驟然起身,冷眼看著丞相:“既然她想去,又何必攔著。” 說完,便帶著一眾人等離席回宮,沒給阮相任何辯解的機會。 旁側的官兵也直接圍住阮喬,看樣子是要押她入獄。 宋宋站起身,臉色焦急,想要替她說些什么,卻被阮喬眼神示意不要插手。 季深全程坐在席上看戲,并沒有摻和進去的打算。 圣上離席,一場宴會也不歡而散。 阮喬叫上丫鬟夜雨,回頭看著官兵:“你們也不必親自動手,這既然是我自己提出來的,自然不會逃跑。” 官兵們松了一口氣,阮眠畢竟是丞相的女兒,雖然眼下惹怒了皇上,但天子的心思捉摸不透,變幻莫測,誰知道后面是誰人得勢,誰人失勢。 阮相還坐著那個位子,既然丞相的女兒肯配合,他們也不會強行動粗,以免得罪了她。 安慰了丞相幾句,阮喬便帶著夜雨一同隨官兵走了。 “姑娘,”夜雨忍了一路,總算是說了出來,她微微靠近阮喬,“您方才,真的是和以往不一樣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