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是,我早就想好了。” 那還能說什么呢?周瑜抓起早就備好的包袱,跨上馬就沖進(jìn)孫家的隊伍。“快走,我認(rèn)得近道。” 逃命途中最拖后腿的就是婦孺。孫策兩個弟弟,一個五歲,一個還在喝奶,加上母親吳夫人一個哺乳期婦女。雖說人口簡單但跑起來可不容易。 孫策馬上帶著母親,周瑜胸前背后各綁一個小孩,被忠心耿耿的傷兵殘將護(hù)送著,一路往江邊奔馳。時值正月,寒風(fēng)“呼呼”地?fù)湓谀樕希寣O策連感動的閑心都沒有。 到了江邊,風(fēng)越發(fā)冷,似乎水中散發(fā)著無盡的寒氣。幾塊木板鋪成的小碼頭邊,就只有一艘隨波搖晃的渡船。頭戴紅巾的船夫沒有半點(diǎn)好臉色,或者說,他那張溝壑縱橫的棕色面龐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來。 但情況緊急,孫策也顧不上其他,連忙讓母親和兩個弟弟先上船,一同上船的還有程普帶兩個士兵。 “人先走,馬最后。”孫策說。 “我和孫郎殿后。”周瑜說。 他們一行大約有七八十人,來回至少運(yùn)送六、七趟。若是袁術(shù)有追兵來,肯定是來不及的。 將領(lǐng)朱治單膝跪下請命道:“公子帶人先行。我是丹陽郡孝廉,或可活命。” 孫策不從,周瑜也不從。韓當(dāng)就一手夾一個小子跳上第二趟渡船,人將渡船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仿佛下一秒就會翻船似的。冰冷的河水不時翻進(jìn)來,把孫策的鞋襪都打濕了。 漁夫也是勇敢的人,最后袁軍的喊殺聲都到跟前了。他還回去運(yùn)了第三趟。朱治到底沒有就義成功,被士兵們拖上船了。還剩下三十幾個沒擠上船的士兵,鎧甲一脫就跳水冬泳。 大約這是南方兵的特長,甚至連孫策的馬都能泅水過江。當(dāng)然因為江水太冷死傷無可避免,但總算是保留了大部分人手。 向前又奔襲了兩個時辰,孫堅一行躲進(jìn)巢湖附近的蘆葦蕩,這才停歇下來,小心翼翼地生了一處篝火,為在江水中凍傷的人取暖。 吳夫人給小兒子孫翊喂了一回奶,將部將和孫策周瑜叫到跟前。“如今已經(jīng)離開舒縣,今后將往何處?” 孫策咬牙:“殺父之仇,不報非人。” 吳夫人不施粉黛卻有傾國之姿,應(yīng)該說長相粗獷的孫堅能生出孫策這么帥的兒子,吳夫人的基因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但如今在寒風(fēng)瑟瑟的蘆葦蕩中,美婦人臉上全是堅毅之色。 “你糊涂!”她一掌拍在長子的腦殼上,“沒有命在,怎么報仇?如今我們被袁術(shù)追趕朝不保夕,你不想著何人可以依附,何處可以借兵,只憑一腔熱血行事,真是,真是……” 周瑜連忙將這對母子隔開:“伯母,伯母想的都對。” 孫策仰頭,望著漸漸昏暗下來的天空,左眼流下一道淚,但馬上用袖口擦去了。“江都可以投靠嗎?會稽可以投靠嗎?” “這些地方雖然有故交,但未必就敢和袁術(shù)兵戎相見。”舒縣周氏就是一個例子。 孫策低頭:“那就只有袁紹了。人人都知道袁氏兄弟水火不容。” 周圍一圈長輩,從吳夫人到孫堅的幾名大將,都沒有說話。許久,吳夫人才嘆息:“只能北上了。”然而路途遙遠(yuǎn),不知道能否平安抵達(dá)。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孫策和周瑜背靠在一起,裹著披風(fēng)抵御寒冷。放晴了,稀疏的星辰點(diǎn)點(diǎn)散布在夜空上,寒光閃爍如同冰晶。 “我離家的時候,”周瑜先開口,“父親給我取字,叫公瑾。” 孫策:“父親死后母親也給我取字了,叫伯符。”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