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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受到了鼓勵更加高興：“我愿意率領(lǐng)一軍偷襲黃巾糧草。”

    皇甫嵩擺擺手：“暫時先修堅城駐守。”自家的糧草先藏好了，才能說搶對面的糧草。皇甫嵩帶領(lǐng)眾將在燈火下展開輿圖，曹操幫忙將周圍已經(jīng)殘破的縣城一一排除，最后選定的地點，是長社。

    夜色中，漢軍開始轉(zhuǎn)移。黃巾軍大多是吃不好的農(nóng)民，患夜盲癥的比例很高，夜晚只能在營中防守。而作為中央精銳，漢軍的伙食狀況就要好不少，趁夜行軍也能撐得住。

    四萬人馬無法一個晚上轉(zhuǎn)移完，就分了三個晚上。白天的時候營帳不拆，灶火不減，守營衛(wèi)士朝對面叫囂不止，造成一種大軍還在的假象。其實先頭部隊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長社，開始砍樹修筑防御工事了。

    第三晚殿后的，就是曹操率領(lǐng)的騎兵。皇甫嵩帶著親衛(wèi)騎馬，混在隊伍中。

    “將軍何必親身犯險？”從營地離開半個時辰，火把的光都看不見了，曹操才取出咬在嘴里的長木棍，開口說話，“將軍昨日就該走的。”

    皇甫嵩顯得很輕松，拍拍涼州系小兄弟的肩膀：“孟德盡職我是知道的。但我作為主將，怎么能拋下糧草先行呢？”

    曹操猶自憤憤，小聲嘀咕：“您就是當(dāng)我還是然明公帳下的小孩呢！”皇甫嵩目光漂移，行軍途中又不能尬笑“哈哈哈”，只能找了個話題來轉(zhuǎn)移曹操的注意力：“我記得孟德老家就是在豫州。”

    此時的騎兵部隊行走在荒蕪的田野上，官道早就看不出痕跡了，只有前方的一條河流在月光下反射出粼粼的波紋。臨河本該是良田，但地上除了瘋長的雜草，就是不知道腐爛了多久的骸骨。馬蹄一踩肋骨就碎了，只留下一個雪白的骷髏，被某匹軍馬一蹄子踢開。

    “伯祖父曾經(jīng)在潁川為太守。”曹操壓著聲音說，語氣中掃不開的沉重，“我和二弟幼時來此求學(xué)。彼時的潁川欣欣向榮，潁水兩岸私學(xué)昌盛，行舟吟唱踏青焚香，當(dāng)真文雅之地……”

    轉(zhuǎn)移話題似乎轉(zhuǎn)移到了一個更糟糕的方向。皇甫嵩嘆氣：“待到掃平蛾賊……”說著他就停住了，就算是黃巾滅了，想要讓潁川恢復(fù)當(dāng)年的繁榮，又豈是容易的？不說依舊掌握大權(quán)的宦官集團(tuán)，就連皇帝自己，身負(fù)重傷了還不肯松口黨錮之事。或者說，正因為身受重傷皇帝才拒絕解除黨錮。他對黨人的忌憚是如此之深，以至于不敢將一個黨人環(huán)顧的局面留給未成年的新帝。

    最后皇甫嵩只能說：“蛾賊可恨。”

    曹操點頭：“蛾賊可恨。”

    似乎只要沒有了蛾賊，天下就能太平似的。但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偽命題。

    六月中旬，皇甫嵩部大軍轉(zhuǎn)移到長社，修筑堅城和潁川黃巾對峙。他們屯了足夠的糧食被服，打算一直堅持到冬季，再去打缺衣少食的黃巾軍。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七月的某一天刮起了大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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