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七根兇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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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殊追溯不出跟木代出事有關的記憶。
只是說,羅韌他們沒回來時,她是去過鄭伯那一兩次的,每一次,不知道為什么,目光總會被二樓盡頭處的那間房吸引。
不過非請勿入的禮儀她是懂的,每次只多看兩眼,并不逾矩,但是前一天早上,剛邁進院子,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推搡著,不由自主。
站到那口魚缸前的時候,胸前的胭脂琥珀一片溫熱柔軟,她腦子里,只盤桓著一個念頭。
羅韌問她:“什么念頭?”
連殊怕羅韌發怒,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
“想把……木代吊死。”
羅韌沒有吭聲,“吊”是第三根兇簡的簡言,是那個女人的死法,也是炎老頭的歸宿。
連殊想把木代吊死,木代的脖子上有勒痕,但木代最終是被車撞,中間發生了一些事,連殊不記得,木代可能記得——如果她醒過來的話。
羅韌示意炎紅砂給連殊松縛。
連殊不明所以,揉著手腕站在當地,羅韌側了側身,說:“你走吧。”
就這樣,放過她了?連殊難以置信,但她還是跌跌撞撞著立刻往外走,一萬三幫她開的門,外頭的陽光大盛,刺的她睜不開眼睛。
曹嚴華看著連殊的背影,有點不相信羅韌就這么不再追究了:“小羅哥,這就算了?”
羅韌說:“警察會找她的。”
警察會找她的,她是最后一個跟木代在一起的人,墻紙買賣那家的店主和送貨司機都可以作證,她是把昏迷的木代帶下車的人,她親手把繩索套上了木代的脖子,她可以忘記發生了什么,但做過的事,件件留痕,可能有目擊者,可能有影像記錄,最大的嫌疑都指向她。
她或者是謀殺未遂的兇犯,或者是精神錯亂的危險分子,不可能全身而退。
曹嚴華有些忐忑:“那……小羅哥,她要是跟警察說,你逼問她……”
“我是傷者男朋友,一時沖動,警察可以理解。”
“那……”
這么問似乎有點自私,但曹嚴華還是覺得問出來了心里踏實:“她要是也把我們咬進來……”
羅韌笑了笑:“她的話警察會信嗎?她還一口咬定自己沒傷害木代呢。”
曹嚴華怔怔的,覺得有一線涼氣在脊背上爬,羅韌還交代了些什么,諸如自己要回醫院,讓炎紅砂幫忙把最后一塊胭脂琥珀歸位等等,他一點都沒聽進去。
直到羅韌走遠了,他才抖抽了一下,碰了碰一萬三的胳膊,說:“三三兄,說真的,我現在對小羅哥……有點怵頭。”
一萬三說:“你以后少惹他就對了。”
曹嚴華不大懂:“為什么?你知道什么?”
一萬三沉默,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去五珠村的路上,他無意中聽到的羅韌打的電話。
——“那棉蘭老島那邊呢?”
他含糊地回復曹嚴華:“反正,少惹他就對了。”
***
趕的很巧,到醫院時,正是探視時間。
醫院規定的探視時間是一個小時,但人沒有蘇醒,探一個小時和一分鐘的結果是一樣的,張叔陪著木代坐了會,跟她說已經聯系上霍子紅了,紅姨會盡快回來看她,她一定要堅強、振作,早日康復。
自己都覺得像是電視上學來的套話,空洞乏味。
邊上的護士和善地提醒: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跟傷者多說一些話,以往的經驗證明,親人或者愛人的鼓勵,會給傷者注入不少的力量。
張叔很清楚,自己既不是親人,也跟愛人沾不上邊。
他知道羅韌在外面等著,所以,出來換了羅韌。
羅韌在病床邊坐下來。
木代靜靜的躺著,睡的安詳,鼻息清淺,睫毛隨著呼吸輕顫,白皙的面頰上有一塊擦痕,可能是被連殊拖倒在地的時候擦到的。
羅韌伸出手去,想摩挲,又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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