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①①章-《七根兇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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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以水為鏡,有用井水當鏡子的嗎?她促黠似的伸頭去看。
明晃晃的井水面上,浮著一個布娃娃的掃晴娘。
木代渾身的血一下子沖到了腦袋上,僵了一兩秒之后,她迅速跑回小樓邊,低頭去看。
昨兒晚上,她清楚記得,炎紅砂是把那個掃晴娘扔在樓下的。
沒有,泥地上空蕩蕩的,只有散落的石子,和石縫邊鉆出的草芽。
她轉身,回望那口老舊的轉轱轆井。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呢?是有人撿起了那個掃晴娘,重新扔回到井里,還是……
還是雨疏風驟的夜里,那個掃晴娘忽然從地上坐了起來,一步一搖,又走回到井邊?
云層散了,陽光漸漸大起來了。
但是木代身上,卻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涼意。
***
依著炎老頭的話,今兒還要翻山,但是晚上原路返回,所以大部分行李可以放在房里,只帶上必要的東西就行。
必要的東西是指:下井的長繩、鐵锨、竹帽、防身的馬刀、火把、手杖、和少許的干糧。
木代籠了一下,裝了個背包,炎紅砂拖著鐵锨,臉色很難看,但木代自己心事重重的,也沒顧得上理會她。
進到山里之后,心情更加沮喪了。
昨晚的一場大雨讓一切面目全非,很多高處沖刷下來的斷枝、泥沙,還有劈折的樹——不但增加了行路難度,而且可以預見,一定會蓋掉她昨天留下的大部分痕跡,給羅韌他們的追跟帶來很大困難。
木代在心里罵自己懶:為什么不安安分分的刮樹皮刻字呢。
她負氣似的開路,炎紅砂扶著炎老頭,一路也不吭聲,跟昨天的怨聲載道判若兩人。
中途停下休息吃飯,木代主動找炎老頭說話,問:“爺爺,這一帶,你很熟啊。”
炎老頭點頭:“來過。”
“這里的人家,都有掃晴娘嗎?”
炎老頭奇怪:“掃晴娘是什么?”
木代比劃著給他形容掃晴娘的樣子,才說了兩句,炎老頭就明白過來:“那個啊。”
他興致不錯,給木代講,當地的土人是不懂掃晴娘的,那是漢人帶進來的,不錯,這深山里有漢人,而且年頭久的很,據說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好像還是不小的官兒,或許跟皇家還沾親帶故呢,為了躲清兵,輾轉避到這深山里來。
但好多人住不慣,陸陸續續又出去了,最終這深山里只剩下十來戶,自成一個寨子,離她們昨晚住的地方不遠,只要翻一兩座山。
可能是嫌這山里雨太多了,這些漢人家里,都有掃晴娘,有時是剪紙,有時會用布包縫一個,掛在屋檐下頭,經用。
木代問:“那如果是把掃晴娘扔到水里呢?”
炎老頭說:“那是忌諱的,雨多了當然不好,但是如果把吃飯喝水的水都給掃了去,還怎么活呢?寨子里的小孩兒不懂事,失手把掃晴娘掉到水缸里,都是要挨罵的。”
倒也是,任何事情都講究個適中,水太多和沒有水,都是同樣叫人煩惱的事。
木代轉頭看炎紅砂,真奇怪,昨兒晚上她那么興致勃勃的去看那個掃晴娘,今天自己和炎老頭討論這個話題,她居然一點都不在意的,一個人坐在邊上,低著頭發呆。
怎么了?難不成跟炎老頭早上交代她的話有關?
木代想問,但是看到炎老頭就坐在邊上,只好忍住了。
***
吃完干糧,繼續跋涉,約莫又走了一兩個小時,炎老頭忽然停下,聲音里有些激動,說:“到地方了。”
終于到了?木代長吁一口氣,但隨即又奇怪起來。
這是最普通的山間林地了,滿地的落葉、斷枝、翻起的泥漿、倒折的樹,一路走來,這樣的情景最為常見,處處相似,壓根沒什么可以辨識區別的。
炎老頭怎么就認準了這兒呢?
哦,是了,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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