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古城后記-②-《怨氣撞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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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了,還發了誓了。”
岳峰放心了,發誓這玩意因人而異,有些人發誓如同放屁,但是神棍發誓,他真信。
“發什么誓了?”
季棠棠微笑著沒說話。
發了什么誓來著?
神棍當時被她的這種“信任”給感動壞了,激動的說小棠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保守秘密的,小毛毛好像懷疑你不過沒關系我會對付他的……
季棠棠有些愧疚,覺得自己仗著點三花兩繞的小聰明在欺負老實人,她想說什么,但是神棍不由分說就打斷了。
他說:“不行,我得發個誓,我以盛澤惠的名義發誓,我要是說出去了,活該被她的蠱蟲給咬死,咔嚓咔嚓,吃的骨頭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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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做夢也沒想到,會在神棍這里看到盛澤惠的照片。
那樣嫻靜的民國女子,鉛華洗凈,長發綰髻,溫婉而又從容,但是誰能想到,這一切自她而始,百余年不絕,跨越年代塵煙,一直延續到此時、此刻?
時候正是午后,陽光淡淡的,籠著古城的每一個角落,毛嫂說晚上要包餃子,一回來就在廚房忙活開了,菜刀篤篤篤的剁餡聲隱隱傳來,透過神棍屋子打開的窗戶,可以看到院子里幫著毛哥做秋千架的岳峰,毛哥仰著頭幫他扶梯子:“那,那,釘子釘那……”
一切,恍惚的像是一場安靜的夢。
神棍充滿期待地看著她:“怎么樣小棠子,我寫的怎么樣?看得懂嗎?感人嗎?”
季棠棠這才反應過來,她低頭去看手里那幾張寫滿了字的稿紙,輕聲說了句:“挺好的!”
“我就知道你看得懂!每次給小毛毛看都像要了他的命一樣,所以說,知音難覓,小棠子,知音難覓就是這個道理。”
“那條蟲子就是蠱蟲嗎?”
“是的,這也是我后來翻閱了很多資料苦思冥想想出來的,你得把前后的事情串連在一起看,你想啊,當時兵荒馬亂的,她孤身出現在那么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一定不是個普通女人。雖然那老頭說她是上海來的,但是她肯定不是上海人,不是說苗疆女人善蠱嗎,我推測吧,她不是云南就是廣西的。”
“小棠子,你知道這個蠱是怎么回事嗎?據說要用很多毒蟲,一起關在一個容器里,讓它們互相殘殺,你吃我我吃你,最后剩下來的那個蟲子叫蠱,我在里頭也寫了,這個盛澤惠讓人家把她釘死在棺材里,那個最后離開的老頭又聽到棺材里傳來哧拉哧拉劃東西的聲音,我敢說,那個棺材里一早就被她放了毒蟲了,她進去之后這個煉蠱的過程就開始了,棺材板上不是有字嗎,路鈴一脈,絕于三代,這就是她當時放出的咒。而以身伺蠱,必然早就極大的怨念,綿延百年不絕。”
“那個蟲子有那么粗,我大腿那么粗!見都沒見過,又出現在盛澤惠死的地方附近,肯定就是那條蠱蟲,蟲不死咒不絕,她既然要咒三代,這蟲子肯定也活的時間長,而且蠱蟲是有活動范圍的,一般不離開煉蠱之地方圓一兩里,而下蠱的人開始又要考慮到藏蠱,不能讓別人輕易找到,所以會選特別難找和特別偏的地方,這也就是盛澤惠下葬之處那么怪異的原因。”
“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在古城,我給你講過一個故事,盛家的女兒?我在山崖底下遇到的那個盛家的男人,他不是說他姐姐是掌路鈴的嗎?如果他這一支路鈴正好是盛澤惠詛咒的那一支,那他的死其實不能算是偶然,而且我敢說他姐姐應該也死了,根據盛澤惠的年紀推測,絕于三代,第三代正好是到他提到的外甥女,這個外甥女死沒死就很難說了。”
季棠棠看著神棍:“為什么她死沒死很難說?”
“因為蠱蟲死了啊!”
季棠棠的聲音有點異樣:“是不是蠱蟲死了,詛咒就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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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眼睛里的那條血線不見了,是在到了藏北半年之后的事。
季棠棠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時候不見了的,因為在那之前,她已經完全不關心這個問題了,所以發現血線消失的時候,居然連一絲一毫的驚喜都沒有,反而自嘲地想著:是因為我現在活著跟死了也沒什么區別嗎?
后來桑珠活佛到多瑪,季棠棠還試探著向他提起過這個問題:“上師,你聽說過一種叫蠱的詛咒嗎?”
桑珠活佛點頭:“聽過。”
“如果中蠱了,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桑珠活佛很意外地看著她,末了垂下眼簾微笑:“拉姆,你過來坐下。”
季棠棠依言坐到桑珠活佛身邊,還沒有坐定,桑珠忽然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季棠棠跌到邊上,莫名其妙之下只好撐著地坐起來,桑珠活佛又是一掌推過來,這一次她有準備了,硬是抵住了,只身子晃了一晃。
桑珠活佛微微一笑:“拉姆,詛咒是一種惡念,來自你的敵人,但不管世人把它傳的多么可怕,你要相信,善念和一顆堅定不移的心足以和它對抗。”
季棠棠聽不懂:“什么意思?”
“我之前推你,就如同外力施加的詛咒,你若害怕無措聽之任之,只會被推倒。但是如果一個人無畏無懼,做好準備,不放棄任何希望,詛咒又能把你怎么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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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忽然有些迷茫,她也搞不清楚,自盛澤惠以下,路鈴這一脈的悲慘遭遇,到底是天意,還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她終于能活到這一刻,到底是因為自己一直都在求生,還是神棍機緣巧合之下殺死了蠱蟲。
她又把自己的問題重復了一遍:“是不是蠱蟲死了,詛咒就解了?”
神棍想了想說:“我也不確定。”
“下蠱的程序太復雜了,我不是黑苗,搞不清楚,要說解蠱的話,殺蠱蟲肯定是最重要的一環,但是殺了之后是不是還有其它手續,這個難說。不過我敢肯定,詛咒帶來的傷害,在蠱蟲死后,肯定要打很多折扣的。”
“怎么個折扣法呢?”
神棍打比方:“就用這個絕于三代的詛咒來說吧,有可能最開始盛澤惠的用意是讓路鈴這一脈死絕了,可是蠱蟲一死,情況就不同了,我猜測,盛家不是用女兒來傳代嗎,絕于三代,很可能第三代的盛家女兒不會再生女兒了,她即便嫁人,生的也是兒子,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絕于三代啊,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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