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諸葛家一行人終于沖出了亂軍的封鎖。 那氣質清淡的道人拄著竹竿,面色蒼白,嘴角鮮血流淌。 他看了看旁邊失神的少年,伸出手,學著老師張角一樣揉了揉孩子柔軟的黑發,然后解開身上雖然樸素但是足夠干凈的道袍,手一抖,并不去看,讓道袍覆蓋在那兩個少女身上,遮住露出的小半肩膀。 稍大些的道謝一聲,推了下旁邊的妹妹。 有柔軟眉眼,氣質干凈的少女愣了下。 鼻尖還帶著一絲絲血腥氣,但是道袍上面淡而厚重的草藥香氣,卻讓人心里不知為何安穩下來,下意識伸手捏住了道袍,把身子裹緊了些,細弱蚊蠅地道了聲謝,一雙眸子望向道人。 道人咳嗽著往前,道: “需要立刻趕路?!? “不能停下?!? 因為劉備軍的出現,也因為淵在這樣的時候終于不在遮掩自己。 一身在大戰中磨礪出的判斷力,避開危險,必要時也能出手殺敵。 他們成功地抵達了荊州,在這里,原本仍舊還是個孩子,還有孩子心性的少年把自己關起來,過了很久之后才出來,他不再去看那清風明月,不再玩樂,甚至于連撫琴都很少。 而是開始學習那些真正意義上的治世之學。 這樣的日子里,唯一的波動就是,那少年的二姐,因為當日道人的所作所為,似乎對那道人有了很好的印象,只是道人那一雙眸子始終平靜,而這樣的平靜生活,又在數年之后結束。 諸葛玄去世。 他們只好再度前往隆中隱居。 而淵雖年歲最長,但是彼時已經十六歲的少年諸葛亮,已經比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道人更高大了,容貌長開了些,兼具著少年的朝氣稚嫩和青年的俊朗,眉目張揚,整日里和朋友游學。 其中水鏡先生司馬徽,以及龐德公兩位自然德高望重。 后者的從子龐統和少年諸葛頗為意氣相投,后來還有徐庶,當時淵也偶爾會和那里隱居的人那里談論諸多道理,但是會認可他說法的,其實也就只有那幾個人。 但是這一年,又有人上門來拜訪。 其實在那人的氣機靠近的時候,淵就已經察覺到了,因為那和他少年時候在瑯琊外的山上見到的那女子氣機極端相似,屬于那種高原空曠之氣,根本沒有辦法遺忘。 他想到當初那女子所說的話。 還會來問他那個問題。 此刻已經不再稚嫩的道人眉目寧靜,把手中的書卷放下來。 彈了彈道袍。 起身迎客。 他拉開門,陽光從葉的縫隙間流淌下來,門外并非是雍容的女子,而是一名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女,氣質清冷安靜,以青白二色的素雅服飾,像是九天之上盤旋的高風。 少女的腰間垂下流蘇。 上面是一枚白玉,白玉旁邊是半枚秦代扳指。 行走時候,聲音清脆。 少女還沒有敲門,見到淵就直接開門,眼底閃過了一絲訝然和茫然,似乎一時間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要怎么做,然后就很快地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帶著一絲禮貌而疏離的微笑,微微點頭,道: “我名玨,雙玉為玨?!? 她聲音頓了頓,記起西王母囑托的問題。 于是,在這隆中隱居之處,遠山,流水,微風,門口這邊是清雅的少女,門那邊是帶著藥香味的道人,一者倚門而立,一者長袖微轉,有溫軟安靜的聲音如此發問道: “不知道你,還記得當年之約嗎?” …………………… 淵自然而然地回憶起當初的事情。 想到那個雍容女子在自己下山時候問的話。 沒有想到,那女子自己不來,居然讓自己的女兒來了么? 當真執著。 哪怕是心境沉如深水的道人都有些無可奈何,嘴角抽了抽,突然覺得這女子真真是小心眼,只好邀請那尚且有些局促的少女走入屋子,但是還沒有問幾句話,就有敲門聲響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