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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花葉。”轉(zhuǎn)過頭的方卓叫走出來的龍的名字。

    似乎真的剛剛被吵醒，風花葉面上難得帶著鐵青和惱怒，他冷冷地看了方卓和諾德一眼，也不說話，抬手指了指門口。

    方卓沒力氣跟對方辯論這是自己的房間，他轉(zhuǎn)身就示意諾德跟自己出去。

    諾德站起了身，沒忍住問了一句：“殿下，這是……？”

    “別――”說話！方卓剛想阻止，耳邊就聽到呼嘯的風聲，眼里更看見諾德驟然變得驚怒的神情。不用轉(zhuǎn)身看，方卓就能知曉風花葉動手了，并且從不用靜心就能感覺到的劇烈波動來看，還不是以示威警告為目的，而是能夠殺人的！

    方卓腦海里的某根神經(jīng)驟然崩斷了，他清晰地聽見了那不大、卻明明白白地斷裂聲。他有一瞬的恍惚，再回過神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抽劍轉(zhuǎn)身，斬斷了那目的是諾德，卻毫不避忌地朝擋住對方身前的自己射來的風刃。

    風花葉目光陰冷。

    做都做了，方卓也懶得再掩飾什么，索性直說：“風花葉，不要再干擾我做事。”

    旁邊還驚訝的諾德頓時無語片刻，為這一句……實在有些柔軟的話語。

    風花葉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他問：“然后？”

    “什么然后？”方卓已經(jīng)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了。

    風花葉沒說什么然后，只是將目光在諾德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好好站著的諾德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背上的汗毛在這一瞬之間豎了起來，他幾乎忍不住要去按陪在腰間的兵器，但最后還是忍下了這份沖動，只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方卓。

    方卓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

    “走吧。”方卓忽然出聲，不是對風花葉，是對一旁的諾德。

    諾德怔了一下，隨即點頭，跟著方卓走出了房間。

    走到走廊，方卓想下去讓旅店主人再開一間房間，諾德卻拉住方卓說不必了：“很快就好了，殿下。”

    方卓吸一口氣，在兩人周圍布下了隔音結(jié)界：“今晚很抱歉。”

    其實并不太適應(yīng)方卓方才的冰冷，諾德聽見這一句話，頓時笑了――為對方還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沒什么，殿下……只是為什么，他會跟著殿下？”

    諾德有些遲疑，風花葉是龍界通緝的第一要犯，這是龍界每個龍都知道的事情。

    方卓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無奈來形容了：“出了一些事情。”

    對方既然明顯不想多說，諾德也不深問，只忍不住說了自己最關(guān)注以致發(fā)懵的一點：“剛才他和您一間臥室？……”

    方卓深吸一口氣：“他只是來我這里喝酒，喝醉了倒頭就睡，睡著了被吵醒然后發(fā)瘋了。”說著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就算沒被吵醒，慣例來說的話，每次他醒來都會有一段尖酸刻薄的時間，起床氣。”

    諾德啞然無言，半天才說出一句：“醉鬼的話……”

    方卓按按額角，正式打斷這個話題：“繼續(xù)方才的吧。”

    諾德點點頭：“剛才說到外域底下生物大批穿過結(jié)界，龍族不可能不發(fā)現(xiàn)。”

    “是啊，不可能不發(fā)現(xiàn)。”方卓喃喃了一句。

    只是，既然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為什么大統(tǒng)領(lǐng)如此篤定？是他們有些地方?jīng)]有想到，還是大統(tǒng)領(lǐng)真的掌握了足夠改變戰(zhàn)局的力量？……

    諾德安靜地站在一旁。

    一會，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的方卓撤去了結(jié)界，對著對方笑道：“很晚了，麻煩你特地過來跑一趟。”

    諾德?lián)u搖頭：“應(yīng)該的，殿下。”頓了一下，他又說，“我先走了。”

    “嗯。”方卓把龍送下樓梯。

    諾德有些受寵若驚：“沒什么，殿下，我自己走可以。”

    一人一龍已經(jīng)走下了樓梯，方卓不回頭地笑道：“圣跡森林我也沒少送你出屋子，這才多久，已經(jīng)不習慣了？”

    已經(jīng)來到了旅館門口，諾德正要說話，就被一聲驚雷打斷，再過兩秒，淅淅瀝瀝的雨聲已經(jīng)闖入地上眾龍的耳朵。

    方卓抬頭看了一會兒漆黑夜空：“之前好像沒有測出這兩天有雨吧？……”

    諾德本來也有些奇怪，聽見方卓的話卻笑了：“天氣這玩意，總是變化無端的。”

    方卓靜默一會，也覺只是自己多心了，他吩咐道：“既然沒有查出什么，那就告訴亞枷，讓他配合希爾的護衛(wèi)隊長調(diào)度。”

    這是自然，諾德點點頭。

    “還有……”方卓沉默一會，取出自己的信物，“帶回去，讓他們安排民眾的撤離。”見諾德驟然吃驚的樣子，方卓又解釋道，“只是準備，有備無患吧。”

    諾德的遲疑已經(jīng)寫在臉上了，但最后，他還是接過方卓拿出的東西，對方卓說：“一切遵照您的吩咐，殿下。”

    方卓沒再說什么，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對方的背影接近黑暗，融合黑暗，再沒入黑暗。

    夜深了。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持續(xù)了整整三天的時間。

    這三天里，諾德確實按照方卓的吩咐，讓希爾的管理者下達了收拾東西準備撤離的命令――雖然這個命令讓大多數(shù)龍族恐慌并覺得莫名其妙。

    雨下得叫人頭腦發(fā)昏。

    上午十一點三十分。

    方卓坐到書桌前，開始給帝堂絕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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