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病昏君的笑容溫柔得十分駭人。 梅雪衣覺著,他是真心實意地認為殺掉她是為她好——死去之后就不會再恐懼害怕,而是永遠安靜祥和地沉睡。 這個人的想法真是扭曲得清新脫俗,比魔修還魔修。 梅雪衣幽幽瞥他一眼:“和大王在一起,每時每刻,我心中都是歡喜。沒有大王陪著,我不想死。” 他那即將動手殺人的病態(tài)表情微微一僵,狹長眼角下方,肌肉輕輕抽跳了兩下。 沉默半晌,他忽然開口:“想一起死嗎?” 梅雪衣差點脫口說了句‘你先請’。 話到嘴邊,滾了一滾,纖纖玉指順著他半敞的衣襟落進去,觸著他冰冷堅硬的身體,她嗔道:“死也要和大王在一起?!? 他怔忡片刻,失神地笑了笑:“不會發(fā)生那種事情。時辰不早,王后該準(zhǔn)備回門了。” 掐住她下巴的手指滑到她的臉頰上,重重撫了兩下,然后傾身過來,獨特的嗓音低低地在她耳畔響起:“在旁人面前,要稱孤為衛(wèi)王陛下,而不是大王。閨中樂事,不必叫他人知曉。” 梅雪衣:“?” 梅雪衣:“!” 他叫她王后,她叫他大王哪里不對嗎?他該不會以為,她叫他大王是字面意思? 梅雪衣倒抽了一口涼氣,額角突突地跳得疼。 他啞笑著起身,握住她那雪玉般的肩,把她拎了起來。 “孤為王后梳妝。” 梅雪衣眉梢微動,羞羞怯怯垂眸一笑,伸手牽著他的衣帶,隨他走到妝鏡前。 他扶她坐下,動作輕緩,昨夜被他弄出的那滿身青青紅紅的痕跡,一處都沒有被他碰疼。 梅雪衣定了定神,抬眸望向鏡中。 凡界的妝鏡是銅鏡,泛黃的鏡,照出了絕色的臉。 縱橫仙域多年,梅雪衣竟沒見過比眼前這位更加美麗的女子。 一切生得恰到好處,任何脂粉都只會玷污她的顏色?;ㄈ菰旅膊煌馊缡恰? 如果只論皮相的話,世間能配得上這張臉的,也唯有身后這位衛(wèi)王陛下了。 她沒有露出半分異色,只是平靜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順便不動聲色地觀察他。 他十分嫻熟地取出了畫眉的黛筆。 “王后容顏天成,無需雕飾。不過,孤喜歡在王后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鄙ひ舻统粒硢〉昧萌诵南?,“要深,要淺?” 一列黛筆嵌在金絨中,左起是淺烏云的淡灰色,自左向右,逐漸過渡到夜色一般的濃墨深黑。 梅雪衣挑了一支筆尖最為圓潤的。 沒辦法,她得防著這個變態(tài)一言不合就用眉筆扎她的眼睛。 深淺什么,倒在其次。 冰涼的指尖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 俊美無雙的容顏湊到了近前,他的呼吸微涼,帶著他體內(nèi)那股特殊的幽淡清香,與她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她不禁暗想:‘久病之人竟是香的,也是稀奇?!? 他的目光極其專注,手中拈著筆,動作異常嫻熟,不過十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畫好了尾梢。他是憋著一陣咳意為她畫眉,落下最后一筆,陡然把臉轉(zhuǎn)向一旁,重重咳喘了好幾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