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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3-《三線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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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水葬,并不是指在水底造個墳,字面意義上來說,土葬是用土來埋,同理,水葬就是用水來埋,又叫沉棺養尸囦。

    養尸囦,是水底深處封閉的“水團”,你看不見它,因為沒人能分辨水里的水,放魚可以幫助識別,但即便識別了,人也進不去,因為“囦”本就是水里的天險,幾乎不納活物,你試圖潛水進去,這水團會驟起漩渦,甚至移動游走,你想從河面上把棺材墜進去,棺材會從水團邊緣滑開。

    不過這些難不倒水鬼三姓,他們長年摸索嘗試,終于想出了個法子,用活祭炸囦。

    操作起來頗為復雜。

    時辰要選在宜“安床”的黃道吉日、風平浪靜的夜半陰時。

    水面上,用“拉框子”圍出養尸囦對應的安全范圍。

    拉框子是一種木頭打造的工具,很多關節點,不用的時候可以折疊,用時可以拉長成四四方方的浮漂框架,四角墜鉛錘,用于固定,朝上的木面上有連通的溝槽,油倒進去,拿火一點,就串連燒成了火框。

    火框框出的范圍,如同犯罪現場拉出的警戒線,船都要停在火框外,這是為了避險。

    一切準備就緒之后,先向火框內漂進一只水底淤泥燒成的陶碗,里頭盛著被用作活祭的人的血,陶碗漂到中央時,拿折了箭頭的箭射翻,讓血翻進水中。

    如果血在水里如常蘊開,說明這事成不了,但如果血被吸收,沉入水下,那就是養尸囦接受了,可以下活祭。

    活祭入水,水底會有咆哮如雷,水面瞬間凹出一個急流漩渦,時長不會超過一分鐘,四周船上的人要在這片刻內看準方位,準確地用木杠滑板等把棺材沉進去,水葬才算圓滿達成。

    而且這水團,在水底并非永久固定,水涌浪推,它也會帶著棺材游走,越走越深,越深也就越安全。

    這套沉棺養尸囦的法子,易颯也只是聽說,從沒見過,據說明初的時候,水鬼三姓就立下家規,不再接水葬的活兒了:一是因為養尸囦太難找,找到了也說不準哪天就“跑”了;二是老祖宗們覺得,以一換一,葬一人殺一人,太過殘忍,有損陰德。

    她說:“我們假設,疤頭的計劃是把馬悠活著沉湖,但誤打誤撞,船停的位置正下方,恰好是個養尸囦。”

    丁磧接下去:“他們事先可能折磨過馬悠,馬悠的血先滴進湖里,然后人被沉湖——恰好就是個活祭的程序,炸了囦。”

    事發時,那條船正停在中心,以炸囦的瞬間威力,撕毀揉碎一條小漁船,不是什么難事。

    而且過程很短,很快恢復平靜,即便附近有人聽到動靜趕過來,也未必知道發生了什么。

    丁磧沉吟:“但是問題在于,如果馬悠當時就死了,一個死了差不多快一年的人,是怎么做到攻擊我的?”

    普通人可能會腦洞大開,猜測是被養成了僵尸,或者借尸還魂,但水鬼三姓,跟水打了上千年的交道,見多了各類兇險狀況,遇事反而不大會往怪力亂神的方向去想。

    易颯遲疑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攻擊你的、胳膊上有疤的女人,可能并不是馬悠。”

    如果從頭至尾,馬悠都只是個死去的道具、障眼的幌子呢?

    那個女人攻擊了丁磧之后,也許并沒有走遠,并且看到他們放了烏鬼。

    為了隱藏自己,她從養尸囦里帶出了馬悠,因為馬悠也是女人、長頭發,和她體貌相似,她把馬悠放在了泥炭沼澤森林的河岸上,還在馬悠背上制造了類似的戳傷,使得他們先入為主,認定馬悠就是襲擊丁磧的人。

    但她忘記了自己胳膊上的疤:也許是覺得當時場面混亂,那么短的一瞥間,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丁磧聽完了才發表意見:“這么推測,理由是什么?”

    易颯示意了一下平臺邊站成了一截老木頭的烏鬼:“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烏鬼給我們帶路,有一段時間,它突然不走了,在水里團團亂轉?當時沒太留心,現在想想,它很可能是被人干擾了。”

    記得,像遭了鬼打墻,當時,他還一度懷疑烏鬼是當地的禽種,效用上打了折扣。

    丁磧說:“假設得合情合理,但經不起推敲。”

    易颯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我知道。”

    這假設走到最后,是個死胡同。

    一是,丁磧用于自衛的牙刷柄上,確實沒有血,但有腐臭味。

    二是,除了活祭,養尸囦不納活物,要說是那個女人從養尸囦里把馬悠帶了出來,怎么做到的?

    如果幕后真有這么個女人,這個女人,怎么看也都不像是活人,于是問題又繞回了原點——一個死人,是怎么做到攻擊丁磧的?

    易颯頭疼,只能提醒丁磧:“你這兩天注意點,別一個人亂跑。我始終覺得,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攻擊,這兒這么多人,你還是第一天來,她不選別人,偏偏挑中你,不像是隨機的,如果你真是她的目標,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她忽然生出懷疑來:“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丁磧哭笑不得:“怎么說到我身上來了?如果是我的仇人,在哪不能弄死我?非跑到這兒來?我倒覺得,這人針對的是你,畢竟你是主,我是客,我要是死在你地盤上,丁家追究起來,你也很難搪塞。”

    說的倒也不無道理,畢竟真相未明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分開時,易颯目送著丁磧走回雜物房,又提醒了一次:“晚上把門鎖好。”

    丁磧轉過身,倒著往回走,抬手給她敬了個禮,示意知道了。

    易颯沒好氣,她很不吃這一套,大概是身邊三教九流的男人太多,早已司空見慣:這世上太多人,拿無聊當有趣,拿輕佻當會撩。

    她走到梯子邊,正要往上爬,忽然有道低低的聲音傳來:“伊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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