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三線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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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杭睜開眼睛,視線里晃動著一個锃亮的半禿頭。
然后那禿頭一抬,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沖著他笑:“醒啦?”
宗杭愣愣看他。
那男人又笑,拿手拍打他面頰,聲音像從四面八方穿透過來:“傻了,還沒回神。”
發(fā)生什么了?
宗杭躺得四平八穩(wěn),但身子底下硌得慌——這床板是兩張桌子拼的,拼接處開了縫,所以后腰處有一道橫的空隙,涼颼颼的。
他想起來了。
蛋仔要把他沉湖,生命最后一刻,他爆發(fā)了驚人的求生欲,以一敵三,拼死反抗,但末了還是小雞仔樣被蛋仔他們死死摁住了——那三個,都人高馬大,還會拳腳功夫,他失敗了,也不丟人。
他眼睜睜看著他們拿繩子把他綁住,綁得如同粽子,跟沉重的水泥塊綁在了一起,最后打了個牢固的死結(jié)。
兩個泰國佬把他抬到船舷邊,將拋未拋時,蛋仔走過來,對著上半身懸空的他說了幾句話。
大意是:冤有頭,債有主,小兄弟,哥幾個是幫人辦事,你日后做了鬼,報仇要找對人,別跟哥幾個作怪。
然后手一撇。
宗杭撲通一聲落水。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有一萬種情緒一萬種感受從身體深處往外迸,迸得整個人要爆掉,沒了空氣,冰涼湖水從鼻孔涌入喉間,涌進身體——還不如死了,這種滋味,比死難受。
他往下沉,漁船浮在水面,只剩一個黑黝黝的底,越來越遙不可及,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瞥見恐怖的一幕。
船底下,掛著個細長的東西,在水里懸漂,像海帶,也像水蛇。
水下本來就夠冷了,這場景,讓他周身又寒了幾分。
背上縛了水泥塊,他很快沉底,面朝著湖面,像倒翻的烏龜,意識漸漸模糊,眼前泛起咕嚕咕嚕串串上浮的水泡……
他看到船底懸著的那個東西,向著他一路潛下來。
那是個人。
***
天已經(jīng)黑了,屋里亮燈,外頭傳來鍋碗瓢盆的碰響,還有炒菜的油煙氣。
宗杭打了個寒噤。
他覺得,當時在水底,他看到的是易颯的臉。
這“覺得”很快被證明不是幻覺,因為易颯進來了。
她全身還**的,似乎也沒換的打算,頭發(fā)濕得趴伏下去,發(fā)梢還在往下滾水珠,一張淡漠的臉因為鍍了一層水光,居然多了幾分剛硬。
宗杭趕緊撐著胳膊從床上坐起,滿懷感激地看她,但她只是很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宗杭立馬拘束,很顯然,她只是救他,并不準備跟他攀交情。
而同一時間從門口經(jīng)過、朝里頭看了看、又笑著離開的那個男人……
宗杭頭皮有輕微的發(fā)麻:居然是那個偷窺男,這么說,這人跟易颯本來就是認識的?
自己還自作聰明跑去提醒她,真是……
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易颯指了指宗杭,話卻是向陳禿說的:“找個機會盡快送出去吧,留在這麻煩。”
陳禿點頭:“正好我要外出一陣子,辦筆大買賣,明天天不亮我就走,把他帶出去。”
“要我跟著嗎?”
“不要,一切如常,我辦藥從不帶人,你跟著,反而讓人多心。”
易颯嗯了一聲:“得謹慎點,就算天不亮,他也不能露面,得裝個袋。”
陳禿乜了她一眼:“要你說?”
誰說話,宗杭就看誰,每看多一眼,就覺得自己瑟縮一分,像貨,等人鋪排。
他猶豫了很久,才小聲打斷:“那個……”
易颯和陳禿一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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