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傅落銀看見他往下滑的一瞬間,愣是什么氣都生不起來了。 他眼疾手快地把人扶起來穩(wěn)住,沉聲喝道:“林水程!” 屋里哐啷一聲響,是首長被他這一聲嚇得從堆放起來的書箱里滾了下來,凄厲一聲貓叫。 林水程說:“我沒事,我沒事,你……” 他半句話沒說完,雙膝又是一軟,想推開傅落銀,走了半步又差點頭磕到桌角,最后被傅落銀粗暴地拽了過去:“換衣服,我送你去這邊醫(yī)院,有什么事之后再說。” 傅落銀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的跳,連他一直以來習(xí)慣了作亂的胃此刻也似乎絞了起來,被什么地方牽連著一起疼痛了起來。 他以為是被林水程氣得,但是他看著林水程難以聚焦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不知為何心上又生出了一些慌亂——他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的慌亂和心悸。 他想,為什么會這樣? 這無法自控的思緒還讓他想起了他沒能趕到的那次演講,他聽說林水程在講臺上暈倒了。那天林水程在醫(yī)務(wù)室跟他打電話,把手機放在枕邊。 他窮盡一切本事說話哄他睡覺,跟他講那天的深風(fēng)與星空,還問他要不要抓一只沙漠兔子。 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 林水程大口喘著氣,終于自己找到了一張桌子扶住:“我沒事,淋了雨發(fā)燒。你怎么,過來了。” 他這會兒才意識到,傅落銀仿佛一直是等在房門里的。 “蘇瑜跟我說你在這里。”傅落銀想起這茬,眼底的戾色一下子又蔓延了起來。冰冷爬上他全身,他如同一尊筆挺的雕塑那樣站在那里,仿佛剛剛剎那的失措都已經(jīng)拋卻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極力克制住的陰狠與威壓。 “你出門前沒拔鑰匙,也幸好第一個來的是我。怎么,跟我分個手,算賬算得那么清楚,分手費都計劃好了,你自己怎么失魂落魄成這樣?” 傅落銀走近一步,那一步逼人的威勢感就增強一分。 他低頭看林水程的眼睛,幾乎是惡狠狠地凝視著他,好像只要這么盯著,林水程就能抵抗不了地求饒認(rèn)錯,把他心里想的一切都告訴他。 傅落銀想,林水程明明就離不開他。 他明明愛慘了他。 這是一場一開始就注定了一方失敗的逃亡,他會是最終的勝利者,但是——為什么他自己這么心慌? 林水程依然在微微喘著氣,他臉色百得嚇人,卻因為發(fā)燒的緣故,嘴唇和頰邊都透出一種不太正常的紅。雨水淋濕他的頭發(fā),睫毛上沾滿雨水,顯得眼神更亮。 傅落銀從沒見過林水程這樣的人,他眼底永遠(yuǎn)是閃閃發(fā)亮的,像水光氤氳眼底含情,也像病人魔怔如癡如狂,一眼掃過來時,能讓人感到微微的心驚。 林水程努力抬起眼睛看他,他現(xiàn)在聽什么都是嗡嗡的,只能努力抬起眼睛,和傅落銀視線對上。 這一眼讓傅落銀再也無法維持他目前的理智,他又低聲吼了一遍:“林水程!” 他無法形容這種感覺,這一瞬間他幾乎以為眼前人像是一抹隨時要化消散去的飛灰,在他能有任何思考之前,他伸手把林水程摁進(jìn)了懷里。 他感覺到林水程在發(fā)抖,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邊被凍的。 傅落銀深吸一口氣,在這一剎那兩種欲望在他腦海中交織浮現(xiàn):他想任由林水程去,他不在乎他一個情人的來去,就如同他從來都沒有對他上心,林水程恐怕還不知道他放棄的是什么——他曾下定決心給予他的作為戀人的情感和未來;而另一種欲望是,他想毀了他,就像他與他相處的兩年中,他每一次做的那樣,他要徹底占有他,向他宣布自己的所有權(quán),聽他哭著臣服在自己面前,這樣才能給他少許的快慰。 這種積壓黑暗的想法仿佛蟄藏在陰沉迷霧中的蝎子,就連傅落銀自己也驚異于林水程無論什么時候居然都可以激發(fā)他所有的陰暗面。 最終他什么也沒做,他動作有些粗暴地抱著林水程,把他扔去了床上。 這個出租屋的空調(diào)像是壞了,不僅好半天沒有熱起來,還滴滴噠噠的漏水。好在熱水器是好的,傅落銀打來一盆稍微燙一點的水,用干凈毛巾浸入后擰干,帶著微燙的熱氣給林水程擦身,換衣服。 林水程喜歡熱一點的水,他一直在發(fā)抖,好半天才低聲說:“冷。” 傅落銀給他洗過澡,知道他喜歡用溫度稍微燙一點的溫水泡澡,但是今天林水程在發(fā)燒。 第(1/3)頁